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泡书吧 > 玄幻魔法 > 浮世谣 > 214 满堂哗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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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最后在江海阁找了个没人的房间睡觉。

每次身体损耗太大,我就会睡上很久,我都不记得自己有多长时间没去过茅厕了。

记得有一句话,仓禀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换在我身上,却要将礼节和荣辱改成如厕或蹲坑了。

这天我从饱觉中醒来,屋外阳光明明,我出门找人烧了两盆开水,洗完澡后,我换了套衣裳。

小铜镜里的我仍是那张不清不楚的脸,皮肤刚洗完澡,恢复了些红润,不似一个月前那么苍白。头发还未干,我梳齐后任由它们披着,先前掉了好多,如今长了回来,细细碎碎的短发夹在长发里,像嫩芽从荒土里抽出,我轻轻抚着它们,忽然就觉得很开心。

衣裳是新衣裳,在乔城买的,很漂亮的一件翠绿色绣花长裙,当时买它是因为想起萧睿送我的那件桃粉色的对襟襦裙。两件衣裳颜色都很亮,但并不招人侧目,我不喜欢大团大团锦簇一起的花案,偏爱这种分得很开,疏疏散散的淡色小朵。

我用一根浅绿色腰带在腰上系了几圈,对着镜子打量了一会儿,好瘦,太瘦了,尤其是胸部。忽的想到十八那句话:“妈的,老子胸小,也没平到像个男人吧!我胸前两个圆球你看不到啊!”我低头望向自己的胸部,圆球,呃,还是有的……

将包袱挂在肩上关门离开,于我而言,这算得上是精心打扮了,但在这么多宿客里面我仍是不起眼的。南来北往的姑娘一个个都穿得比我好看。

走出江海阁,周边十分热闹,好多人都往拂云大殿跑去,我没怎么放在心上,却听一个路人忽的说道:“听说找到凶手了!上次把死人挂在榆树上的那个变态被找到了!”

脚步一顿。又听到一些人在兴奋喊着,呼朋引伴,也有人提到了曹琪婷。

我的脑子真是不好使了,明明他们很重要,我怎么将他们的危险处境都给忘了,居然拍拍屁股就要走人。我忙跟了上去。

拂云大殿在拂云广场之上,百阶玉石,玉瓦石柱,东、西、南三面的四十六扇水光玉门大敞,纱幔轻舞。白光澈亮。

眼下所有游客都挤在拂云广场,被上百门人拦住,也有一些人趁乱钻了进去,我便是其中之一。

我以前喜欢看热闹,现在觉得看热闹是浪费时间,眼下这么激动,完全是因为牵挂着萧睿和方笑豪他们。

殿上满是人头,四面八方。水泄不通,正在说话的是一青长老,声音夹着他的浑厚元气。饶是跟我隔了百丈距离,却就像在我耳边说话一般。

而听清他说的内容后,我无比震惊,他眼下说的正是拂云宗门的秘闻,那传说中的地火,这件事不是应该秘而不宣的么。

但显然他没打算就这么吓住我。接下去说的话,让我彻底呆愣。

“……吟渊之谷五常阴阳。逢一百八十年一劫,劫历二十年。二十年内灵气流布鹤山,地火断烧。是以,宗门专以火灵符强聚灵气,以保盛火不熄,此为宗门之秘,唯宗主,长老知晓。三年前新劫伊始,为避免横生祸端,宗门决议二十年内不再收徒,也禁令门人弟子靠近金台殿,阙光宫等炼丹之所,其余顾虑隐患都被一一排查,却独忘了家贼难防。”

全场寂静!

其余六个长老立在高台上,面淡无波,安静严厉的眸光在众人头上淡淡掠过。

而后一青长老沉声道:“先有以下十七名仙师:一青长老之徒,青途,青端,青尘;安存长老之徒,妙明,妙德;水英长老之徒,举池,举文;贞风长老之徒……”

念了近二十个名字后,一青长老继续道:“此十七人窃得宗门之秘,在灵气外涌时以九星玉私聚地火,现三人已承认此举是为炼制邪丹,妄图谋害长老,欺师灭祖,重建拂云宗门之序。”

全场瞬间哗然,纷闹自四面八方响起,久久不歇,唯独高台上的长老们,如神祗般屹立。

“七人已遭地火焚烧,剩下十人谅其尚未害人,遂毁去元丹修为,逐下拂云宗门,此生再不得上山,此为其一。”

“其二,另有八名仙师,安存长老之徒,妙棋;文心长老之徒,见宣,见琴,见璋;拓笔长老之徒,溪菴……以上八人,以人肉血骨炼制邪丹,戕害百人,与天道所悖,为人性不容,如今六死二伤,死者不得入拂云仙堂,伤者同样毁去元丹修为,逐出宗门,送至青林县官府,交由官府查办。”

没有人再说话了,除了震惊于这些骇人听闻的事情以外,想必所有人都跟我一样,不明白为什么一青长老要将这些秘闻宣之于众。

但再接下去,一青长老说的一句话,却有如清水倒入油锅那般,瞬间炸开一片鼎盛的沸腾。

“人心不古,贪婪求欲,自今日起,拂云宗门再不收仙师弟子,所有炼丹室封印紧闭,若有擅闯者,不再以仁慈相待,擅闯即死。”

他的语声始终不紧不慢,没有过多的情绪波澜,但却是掷地有声,铿锵如擂鼓。掀起的巨浪仿若排山倒海,这不仅仅是在宗门,更会波动到天下,波及到江湖,影响到每个修仙问道者,包括师公。他老人家最喜欢拂云宗门的仙丹了,虽然常是当糖吃的。

这个决定显然是七个长老一起下的,拂云宗门共七十位仙师,如今一下子便有二十五位出事,而剩下的仙师,谁能保证他们就是清清白白的,若我是这些长老,我也会觉得心痛心寒,和悲凉。

震惊之余,有几个熟悉人影上了高台,曹琪婷,萧睿。方笑豪。

曹琪婷捏着一轴画卷递给一青长老,附在他耳边低语,一青长老点头,而后叹息:“虽然那八名仙师其罪当诛,但以凶残手段虐杀并将尸首曝晒于……”他顿了顿。闭上眼睛,最后没有继续下去,而是直接道,“凶手已经找到了。”

我紧张的抓着包袱,仰首望着高台,却听他又道:“凶手之事不宜在此宣告。换戒律院,闲杂人等不必跟去。”

戒律院不及拂云大殿的十分之一,我发挥了以前和师父哪有热闹往哪钻的干劲,抢得了一个先机,虽然被许多门人怒骂并推到一边。但仍是占了个不错的角度。

眼下不止我一个宿客,密密麻麻的人影中夹杂的宿客快比得上门人数量,那些维护秩序的弟子干脆赶都不赶了,因为里三圈外三圈,就是想出去都不行。

等我终于落定后,院中早已开始了。

一名肤色枯黄的女弟子跪在中间,看面容便让人觉得阴寒,旁边跪着另外一位女弟子。却是我抢了衣裳的那个。

曹琪婷说道:“泉桥,把你昨天说的再说一遍。”

被我抢了衣裳的女弟子点头,声音颤抖:“师父因为害怕被曹姑娘他们查出私炼丹药之事。便差我们去跟踪,那日我又跟踪曹姑娘,看到了天瑾师姐击昏了曹姑娘并拖去子清殿,在子清殿偏厅,有其他被害仙师的……”

她支吾着说不下去,曹琪婷也没有启齿。看了萧睿一眼,萧睿说道:“男女仙师的私户被切割了下来。”

全场惊愣。曹琪婷转向泉桥:“你怎么知道是那些被害的仙师的呢?”

“因为那些东西上面,都有仙师的衣襟。”

这一点我是知道的。因为拂云宗门人多,晾衣晒衣时常常会收错收混,有几个门人在自己的衣襟内绣上名字,渐渐被传了开来,最后成了传统。

曹琪婷点头,看向天瑾:“按照尸体被发现的顺序,第一个是妙棋,第二个是知尘,第三个是见宣,第四个是溪菴,第五个是见琴,但这些秩序不是死亡秩序,其实最先死的人是溪菴仙师吧?”

天瑾面无表情,没有说话。

“溪菴仙师的尸首在后山被发现,知尘仙师同样死在后山,知尘仙师很无辜,因为他撞见了你们杀害溪菴仙师,对不对?”

天瑾看了她一眼,冷笑。

“而青执仙师,更无辜了,他什么都没做,就因为你要将我们陷害进去,所以你杀了他,割下他的头颅,剥掉他的脸皮,叫你的同伴冒充他,将我们引到竹屋里去,而你在这期间杀害了见璋仙师。”

曹琪婷一笑:“这个冒充青执仙师的同伴,他是谁?”

天瑾终于说话了:“你觉得我会说?”

“我不觉得。”曹琪婷笑了笑,看向路旁围观看热闹的众人,忽的说道,“常秦师兄,你就打算将天瑾师姐一个人置于风口浪尖么?”

我一愣,转目看向那个年轻温润的男子,所有人都讶异的看过去,他无辜的眨了两下眼后,笑了笑,走了出来:“曹姑娘怀疑是我?”

他身旁一个男弟子叫道:“不可能,常秦一直跟我在一起!”

就在这时,我的胳膊一紧,有人将我往后拉了过去,我不耐烦的回头,只一眼就傻了。

那呆板固执的年轻仙师怒瞪着我:“真是你!”

我忙掉头准备跑路,他却将我连拖带拉的往另一旁扯去,边扯边道:“好你个小女子,竟敢将我的花笺扔到云水天潭里去,说,你是哪个仙师的弟子?哼,该不会是那二十五个败类的弟子吧?”

“没有啊。”我揉着胳膊,“我没将你的花笺扔了,我,我……”

我记得我交给一个门人了的,难道是那家伙干的?

他回头怒目瞪我:“还敢说没有?我都在那捡到了。”

我心虚的低下头,他怒道:“今天不给你们这些弟子点颜色看看不行了,还穿着一件宿客衣裳,嗯?你怎么回事,哦,你也被逐出山门了?”

我想了想,忽的想到我为什么要低头啊,我又不是拂云宗门的人,凭什么被你一个小仙师吆喝呀,扔你花笺进水里的又不是我。

逆反心态让我霍的直起腰背,边被他拖着,边看曹琪婷说话,这种境界要被师父知道,他一定自叹不如的。

“……你的那些不在场时间并不准确,我先前便说了,尸体发现秩序不是死亡秩序,其实妙棋仙师才是第五个死的,而见琴仙师,他的尸体虽然在第五个被发现,但他死的很早,你们用巫术将他制成形同干尸的偶人,他被发现在榆树上时,恐怕已经死了半个多月了吧?”

全场倒吸一口凉气,窃窃私语,我的脑袋忽的挨了一下,我抬起头,那仙师狠瞪着我:“还敢昂首挺胸?给我去那边蹲着!”

我磨牙切齿,现在人多,曹琪婷和萧睿他们都在,待会儿没人了我再收拾你。

我当即蹲下,屁股却挨了一脚:“我说的是马步!”

周边不少人回头看我们,我有些尴尬,拍了拍屁股从地上爬起,还是乖乖蹲起了马步,神思却飘到了曹琪婷那边。

是常秦身边那个男弟子愤愤不平的声音:“好,就算你说的都对,可是你凭什么说是常秦干的,仅仅凭他有作案时间?别忘了妙棋是我们师父!常秦为什么要害她?”

这次是萧睿的声音:“常秦,你可认识赵青山?”(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