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为什么用椅子砸欢欢?”墨晋修拧眉,狭长的眼睛半眯,眸色晦暗莫深,像是有些相信她的话。楚欢只是安静的站在一旁,面上淡然如水,不论墨晋修问什么,苏媛答什么,似乎都与她无关。话说到这份上,其实等于撕破了脸,今晚,即便苏媛为自己洗脱了罪.名,亦是输掉了她深爱多年的‘晋修哥’。她那一滴滴晶莹悲伤的泪,怕就是为这份失去而流的,与被‘冤.枉’全然无关。苏媛深深地吸了吸鼻子,抬眼朝她看来,朦胧的泪眼里满满的泪意和内疚,轻声说:“楚楚,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砸你,是怕晋修哥生气,用椅子拦住你,给自己时间离开。”楚欢眸底一抹犀利转瞬即逝,随后轻挑唇角,清澈的眸直直看进苏媛眼里,片刻后,苏媛眼里闪过一丝挣扎和愤怒,意识到自己被她用意念控制时,为时已晚,楚欢温和的开口,声音轻柔温暖,和墨晋修的冰寒冷冽分明一个春,一个冬,可听在范东和苏媛耳里,却截然相反。似乎,她才是最可怕的魔鬼。她说,“小媛子,那晚苏琳的车祸其实和你有关的对吗,这里没有外人,你不妨对我们说真话,你知道,不管你做了什么,范东都依然爱你,同样的,不管你做些什么,晋修都不会多看你一眼,你又何必枉费心机。”“楚欢,你不能对小媛子用超能力,这样对她不公平 。”范东见楚欢定定地看着苏媛,而苏媛脸上一脸的茫然,她像是被磁铁吸引住了目光,虽然很想挣扎,但却挣扎不开楚欢的视线。他一出声,苏媛茫然的脸上有一瞬的清醒,楚欢则是脸色微微一白,秀眉轻轻蹙起,暗自凝聚心神,紧紧盯着她。她既然已经知道她有特殊能力,她在她面前就没有什么好掩饰的,对苏媛这种人用超能力,她并不觉得过份,不仅为了节约大家的时间,更是让范东看清她的蛇蝎心肠。墨晋修眸色一凛,视线扫过楚欢突然苍白的脸颊,射向范东的眼神凌厉如刀,范东伸出去的手被他冷冷扣住,对上他的眼神时,他心下一寒,只能眼睁睁看着苏媛在楚欢的控制下交代着她的罪行:“我并不知道穆承之会对她下毒手,我只是让他阻止我姐来医院。”“为什么阻止她来医院?”“她听见了我和穆承之打电话,我怕她告诉你们,所以阻止她,可我真没想让她出车祸,即便她出了车祸,我也没想过害死她,要不是你们苦苦相逼 ,把我逼得无路可退,我怎么可能假扮护士进医院。”“这一切都怪你,楚欢,是你抢走了我的晋修哥,抢走了我的幸福,毁了我的人生,我做这一切都是被你逼的,是,我是想害我姐,谁让她听见了自己不该听见的,她都昏迷了,也许一辈子也醒不过来,与其每天躺在医院里,不如给她个痛快……”当范东再一次叫‘楚欢’的名字时,苏媛突然变得激动,看楚欢的眼神从一开始的茫然到愤怒,对她深切的恨意冲破了控制,如决堤的洪水,一发不可收拾。而楚欢却因为范东两次的打断分了心神,脸色越发的白了一分,额头隐隐有细汗沁出,但她不愿这样放弃,还想让苏媛多说一些,只是,下一秒,她被墨晋修打断,他粗鲁的把范东一推,上前握住她的手,轻声说:“欢欢,好了,停下来,别再继续了。”为了一个苏媛,伤了她,太不划算。楚欢蹙了蹙眉,见苏媛眼里的怒意转为茫然,然后清醒过来,她疲惫的闭上眼睛,墨严师眸底浮起一丝怜惜,将她按坐在一旁的椅子里,抬眸,又凝上冷冷冰寒,扫过刚清醒过来,有些不知所措的苏媛,最后看向一旁被他推得跌倒在墙边,刚爬起来的范东,冷漠地说:“范东,我上一次就警告过你,如果你看不住苏媛,就别怪我无情,你现在能做的,就是给她请律师。”话落,他掏出手机拨打报警电话。回过神来的苏媛脸色涮的惨白,眼里满满的震惊和受伤,不敢相信她倾尽一切来爱的男人对她如此无情,她想也不想便扑了过去,激动的说着:“晋修哥,你不能这样对我,我做这一切都是因为你。”墨晋修嫌弃的抬手一甩,她扑上去的身子立即被他的力道甩得跌向一旁,被范东及时的扶住,才不至于跌倒。“晋修,小媛子都答应出国了,你为什么不肯放过她。”范东扶着苏媛,气愤的看着墨晋修,他心里其实怪自己,若非今晚他给墨晋修打电话,告诉他,他们要出国的消息,也许墨晋修不会这么快的出手。他做事从来都是不动声色,有了充足的证据,才会动手的。就像上次,他查到证据前,对他一字也不曾泄露,最后把苏媛换掉药液的证据摆在他面前,他才知晓。墨晋修冷嗤一声,径自拨通电话,丢下一句:“她为自己的错误买单,是天经地义的事。”“你们呢,你们就没做过任何错事吗?晋修,要不是因为你,小媛子会一步一步走到今天的下场吗,说到底,这一切错误的根源都因为你,就算她有错,她上次被那几个男人凌.辱也算是遭到了报应,那晚的事,真追究起来,难道楚欢就没有责任吗?”“责任?范东,楚欢有没有责任不是你我说了算,我们把这一切交给警.察,交给法.律,让一切得到公平的处理,如何?”墨晋修不怒反笑,唇边噙着笑意,眸底却似万年冰川,发散出来的寒意冻结人心,不顾范东的指责,他径自对着电话报了案。“晋修,你怎么可以无情这种地步?”范东愤怒的质问,小媛子都答应出国了,他却不肯放过她。“东哥,你别怪晋修哥,要怪,就怪我自己,是我不该爱上他,晋修哥,我爱了你这么多年,换来的,就是你为了另一个女人,送我入狱吗?”苏媛挣开范东,上前一步,含泪看着墨晋修,这是她倾尽一切来爱的男人,她把他当成偶像,当成神衹……她惨然一笑,任泪水滑落,却不伸手去擦,只是定定地看着墨晋修那张冷峻得不带一丝温度的俊脸,那样的冷俊,高贵,分明站在她眼前,却遥远得再也不能触及。目光扫过坐在椅子里,被他护在身后的楚欢,她的心又是一阵撕裂的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决然道:“我苏媛今天对天发誓,从今往后,我若再对你执迷不悟,留有半分情意,就让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小媛子?”范东脸色惊变,似乎怕她真的验了毒誓不得好死。墨晋修眸色变了变,薄唇抿着的弧度不变,冷眸扫过范东,淡漠地说:“如此最好。”“墨晋修!”范东低吼,墨晋修无视他的恼怒,转眸,敛了冷意,眸色温暖的看向楚欢,轻声说:“欢欢,我们回家。”楚欢眸底闪过一丝心疼,冷眼扫了眼范东,收回目光时,冲他温柔一笑,点头道:“好,回家。”话落,她主动伸出手抓住他骨节分明的大掌,试图用自己的温暖来驱散他心里的难过,这屋子里,受伤的人何止苏媛一个。在她看来,墨晋修才是受伤最深的一个,范东和苏媛可以把自己的伤口无限放大,再指责他冷漠无情,可他,何尝不是被他们背叛,一个打着爱他的旗号做出伤天害理的事,另一个还是他曾经最信任的兄弟……她清凉的手抓住他的手时,他心底最柔软的地方蓦地一颤,深幽沉寂的眸子里破裂出一丝浅笑,手掌翻转,将她的手紧紧包裹在掌心。“你们可以现在离开,也可以等着警察来。”就算他们现在离开,明天警察依然会找上她,墨晋修说完没有再看他们一眼,牵着楚欢走出监.控室,以后,连表面的伪装都不用了。******“墨晋修,我来开车吧,你坐副驾驶座里休息一会儿。”停车场里,楚欢难得的对他温柔体贴,站在他打开的车门前不愿上车。墨晋修唇畔泛起一抹浅笑,毫不犹豫地拒绝道:“今晚就算了,等你手臂的青紫散去后,我满足你想当司机的愿望,以后你就不用工作,天天给我开车好了。”楚欢被她强行推上车,看着他关上车门,几步绕过车头,打开主驾座的门坐进来,她切了一声,抗议道:“你想得倒美,过了今晚,以后我可不给你当司机。”“那你今晚,为什么想当司机?”车厢里的香水味还未完全散去,那味道一萦绕呼吸,墨晋修眉峰莫名的一蹙,倾身,目光深幽地看着身旁仰着小脸,眸色清亮的楚欢。靠得近了,她的气息很快便混入了鼻尖的香水味里,凝着她微动的红唇,他眸色越发的幽深了一分。“啊?”楚欢被他问得一怔,她清眸微闪,在他深幽的目光注视下,一时间竟然不知该怎么回答,总不能说自己心疼他,那样的话,太肉.麻了,不是她的风格。“因为你工作了一天,晚上又加班做手术,我见你很累的样子,所以好心的想帮你开车啊。”“我很累的样子?”墨晋修眯起眼睛,俊脸再次逼近一分,见她往后仰,他勾勾唇角,坐回座位上,意味深长的吐出一句:“你老公我体力好得很,一个手术根本累不倒我,我现在不仅能开车载你回去,回到家,还能再加几个小时的班。”楚欢就算再傻,也听出他话里的另一层意思,她心跳了跳,掩饰的笑笑,转移话题说:“把车窗打开透透气,这车里怎么还有苏贱贱的味道。”“不用,这不是她的味道,只是香水味罢了,开着窗会冷。”墨晋修深邃的眸子里泛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话落,低头发动车子,楚欢不悦的皱了皱眉,见他不愿开窗,她生气的把脸转向窗外,不再理他。“你要是困了,就先睡会儿,到家我叫醒你。”阿斯顿上路后,墨晋修才又轻声说,楚欢哦了一声,闭上眼睛片刻后又睁开,看着他说:“到家也不用叫醒我,我要一觉睡到天亮。”呵!回答她的是墨晋修低沉的笑声,他转头,眸色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又转回去看着前方路况,漫不经心地答应:“好,我不叫醒你。”用吻的!他嘴角勾起性.感的弧度,在心里补充一句,楚欢为自己的聪明暗自得意,觉得这样就可以一觉到天明了,对他温柔地说了声‘谢谢’真的闭上眼睛睡起觉来。只是,迷糊中,好像空气突然变得稀薄,有什么湿热的东西钻进她嘴里……她嘤咛一声,不悦地睁开眼,昏暗的光线下,入目是一双噙着笑意的深邃眼眸,看清楚了他眼底再熟悉不过的邪肆和炙热,她心陡然一跳。睡意一瞬全无!“欢欢,该下车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