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自己的鼻血滴到了苏箬芸肩头,齐铮慌乱的将她推开,随手扯过地上的一件衣裳胡乱擦拭。
岂料他的动作却让眼前的女孩子一怔,旋即大笑出声,宽大的衣襟下隐约露出一条沟壑,莹白的柔软像是躲在草丛中的兔子一般半遮半掩,随着她的笑声还在隐隐抖动。
齐铮以为她是笑话自己又流了鼻血,却见她目光一直盯在自己手上,忙下意识的低头看了一眼。
这一看才发现,自己刚刚顺手抓过的竟是她的肚兜儿,小小一片水绿色的衣料被他握在手中,正是当初在怡安院中见她穿过的那件!
鼻血顿时涌的更凶,他慌乱的把肚兜丢开不知该怎么办才好,最终还是苏箬芸从自己脱下的衣裳中掏出了一方已经打湿的帕子,拧干后轻轻给他擦拭起来。
齐铮怕她抬手时牵动肩膀上的伤,忙自己伸手接了过来,用那帕子捂住了鼻端。
苏箬芸对他如此经不起撩拨的样子有些哭笑不得,怕他这鼻血再流下去,便伸手掩住了自己的衣襟,免得再让他看到什么。
许是觉得自己这副样子实在丢脸,不想再这样面对面的呆在她面前,齐铮起身坐到了她身侧,一手捂着鼻子,一手隔着她的肩背伸过去继续给她揉捏左肩。
苏箬芸笑着靠在他的肩头,有一搭没一搭的跟他说话,试图分散他的注意力,不让他觉得那么尴尬。
但身边的少年却似乎没什么聊天儿的兴致,一直沉默的听,很少言语,直到她说起今日之事,才开口多问了几句。
“那些刺客原本应该是只想刺杀巴图的,之所以把靖康牵扯进来,应该是想破坏巴图与大梁的结盟吧?”
能杀了巴图最好,杀不掉的话若是能把大梁最受宠的公主杀掉,那也等于是断了巴图在大梁的后路,让他无法再得到大梁的庇护,这样再要动手就容易的多。
苏箬芸点了点头:“我之前就知道这些人在盯着其其格那边儿了,但是想着在巴图现身之前他们应该不会动手,所以也就没有去管,谁知道……他竟然隐藏在护卫中间提前过来了。”
巴图之前一直没有被发现,说明他隐藏的很好,而如今既然被汇满楼发现了,那就难保不会被那些刺客也发现。
所以一听说秦襄今日跟着其其格一起来到了弥山,她立刻就赶过来了,因为如果她是刺客,一定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也还好她过来了,不然谁知道会不会真的出什么事情。
齐铮眉头微蹙,沉声道:“这个巴图如此胡乱行事,也不知到底是为人莽撞,还是艺高人胆大。”
“谁知道呢,”苏箬芸随意的说道,“其其格虽然性子跳脱,但行事还算沉稳,谁知她这四哥竟跟她如此不同。”
“她往日没跟你们提起过这个四哥吗?”
齐铮随口问道。
“没有啊,我们跟巴图又不熟,她提起来我们也不知道,她说这个做什么。”
“哦,”齐铮的声音有些沉冷,“我刚刚上山的时候遇到这位四王子了。”
苏箬芸的脊背微微一僵,虽然只是稍纵即逝,但还是被捏着她肩膀的齐铮察觉。
他低着头继续说道:“是他告诉我你在这边的。”
苏箬芸浅浅一笑,不甚在意的道:“我刚刚找靖康公主的时候碰到过他们,他们可能看到我往这个方向来了吧。”
齐铮嗯了一声:“是看见了,所以他告诉我……苏苏往那边儿去了。”
苏箬芸脊背再次一僵,一边咬牙在心里把巴图骂了个狗血淋头,一边暗忖齐铮这家伙竟然也会套自己的话了。
她讪讪的的笑了笑,道:“他自己自来熟瞎叫的,你别理他。”
自来熟?
齐铮眸光又是一沉:“你不是不认识他吗?怎么知道他自来熟?”
苏箬芸心头一滞,一时竟不知该说是齐铮忽然变聪明了还是自己在他面前变傻了。
齐铮却因她的心虚而越发生气,早已放下帕子的那只手捏起了她的下巴,半迫着她抬头看着自己。
“苏苏?箬芸?”
他勾唇笑道:“那小满呢?他是不是也曾叫过?”
少年脸上分明带着笑,但阴沉的眼眸中却看不到半分笑意,反而怒气腾腾。
苏箬芸忙道:“没有,除了外祖父和小舅舅,只有你这样叫过。”
只有你……
这三个字似乎取悦了他,齐铮眼中怒意稍减,抵着她的额头哑声道:“真的?没再骗我?”
“没有,”苏箬芸的声音似乎有些急切,说话时温软的气息喷洒在他的唇边,“之前也不是故意想瞒你的,只是不想让你为了那些无足轻重的人生气。”
无足轻重……
齐铮轻笑一声,张口在她下唇咬了一下:“巧言令色,就知道哄我!”
说完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脑中一懵,紧张不安时却见女孩子完全没有生气,反而眉眼含笑的道:“阿铮是我未来的夫君,我只哄阿铮一人。”
女孩子声音轻软温言细语,娇柔的唇在眼前轻轻启合,说的又是如此缠绵动人的情话,齐铮呼吸骤然变得沉重,再也克制不住心头的冲动,咕哝一声吻了上去,彻底封住了她的唇。
四唇相接,少年扶在她下巴的手来到了她的腰侧,将她紧紧箍在自己怀里。
这是他第一次在她意识清醒的时候亲吻她,原以为自己能够做到小心试探浅尝辄止,却不想甫一碰触就再也不想松手。
他太久没有跟她亲近过,太想念她唇瓣中的甜美,一发不可收拾的想要品尝个够,趁她喘息的时候侵占了她的舌,霸道而又蛮横的剥夺着她的呼吸。
苏箬芸被他粗暴的动作吻的喘不过气,伸出小手试图将他推开。
齐铮察觉到她的抗拒,稍稍离开她的唇瓣,喘息着抵着她的额头:“让我亲亲,小满,让我亲亲……”
苏箬芸之前一直用手掩着衣襟,刚刚为了推开他却不得不松开,两人紧贴在一起的时候不觉得,这一分开那衣襟便也跟着再次敞开。
齐铮陡然觉得有什么东西扫过了自己的胸膛,低头看去却是她一侧衣襟直接从肩膀滑落,露出了圆润的肩以及一片莹润的白。
他莫名的想起了家中的荷塘,其中有一片白莲,花瓣莹白,每片花叶的顶端却是淡淡的粉。
半掩在女孩子衣襟下的那片莹白就好像荷塘中初开的花苞,而刚刚扫过他胸前的就是那粉嫩的荷尖儿。
眼前的盛景让他眼中陡然一红,浑身的血液急促的向下腹窜去,再也顾不得询问征求她的意见,身子往前一倾,将她牢牢压在了厚厚的蒿草上。
苏箬芸好不容易喘上了一口气,正准备告诉他慢一些轻一些,可还没来得及说出半个字,就已被重重的压了下去,旋即被再次封住了双唇,与此同时一只发烫的手掌也探进了她的衣襟,粗鲁而又急切的寻访起那娇嫩柔软的花苞。
突如其来的动作让苏箬芸唇间逸出一阵娇.吟,齐铮仿佛受到了鼓舞般,越发狂乱起来。
苏箬芸心中轻叹一声,已经完全不指望他能慢慢来了,索性随了他去,任由他莽撞的在自己身上胡乱行事。
齐铮觉得身上的火一阵烫过一阵,无论怎么亲吻她都疏解不了,反而越来越热。
他一只手仍在那花苞上流连,一只手已经急切的去扯自己身下的裤子,仿佛多穿这一件都觉得奇热无比。
女孩子的手此时恰好从他手背滑过,轻轻软软的如羽毛轻拂。
他闷哼一声吻得更加炙热,身下的人却不知为何忽然一僵,下一刻猛地推开了他。
齐铮刚刚还跟那娇软的身躯贴在一起,转眼间却已经被推到了地上,山洞中的石子硌在身上隐隐发疼。
他半撑着身子有些茫然的看着蒿草上的女孩儿,女孩儿也正十分茫然的看着他,仿佛他是个陌生人一般。
这陌生的眼神让齐铮一个激灵,像是兜头被人泼了一盆冷水,瞬间清醒了过来,这才发现女孩子衣襟半敞,隐隐露出的莹白上还有几处红痕,显然是自己刚刚的行径造成的。
他……他对她做了什么。
“小满……”
齐铮有些颤抖的起身想向她爬去,女孩子的身子却向后一缩,似乎在躲避什么。
这下意识的动作让齐铮呆在了原地,一阵钝痛从心底猛然袭来。
她在躲他。
她从来没有躲过他。
“小满,”齐铮的声音莫名的有些哽咽:“对不起小满,我……”
他想要解释,却又不知该如何解释,又有什么可解释,难道刚刚做出那些事的不是他吗?
是他仗着她答应了婚事就以为可以亲近她,是他见她乖顺就以为她不会拒绝,可事实呢?她虽不抗拒他的亲吻,却也不愿他做出更加亲密的举动,不愿像真正的夫妻般与他相处……
这个念头几乎瞬间将齐铮压垮,之前冒出的那点儿“她或许也喜欢我”的想法瞬间消失无踪,他甚至不明白自己是哪里来的自信认为她也会喜欢自己。
都是一厢情愿,全都是他的一厢情愿。
齐铮猛地起身跑了出去,似乎一刻都不想再在这里多待,一刻都不想看到她脸上那陌生的神情。
苏箬芸直到他跑出去都没有回过神,脑子里不断浮现刚刚一闪而过的画面。
有人推了她。
是谁?
为什么要推她?
不知道,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
这么多年,她一直觉得自己脑中的记忆不正常,她记得苏箬芸记得的一切,却也记得许多其他苏箬芸不知道的事情。
比如野外的什么食物可以果腹,比如什么样的兵器杀伤力大,比如如何才能更有效的锻炼自己的身体,比如如何将各个家族的势力串联在一起。
这些都不是一个五岁的小女孩儿应该拥有的记忆,但她莫名的就是有,而且如同本能般烙印在心底。
她甚至一度怀疑自己根本就不是苏箬芸,可她不是苏箬芸又会是谁呢?
本以为回到成安侯府或许会想起什么,可是自始至终半点儿反应也没有,跟在平苑的时候毫无区别。
但就在刚刚,刚刚那一瞬间,一副画面却猛地跳进了脑海。
有人推了她,她确定,有人推了她!
为什么要推她呢?
又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想起来呢?
苏箬芸跌跌撞撞的从蒿草上站了起来,顾不得松松垮垮的挂在身上的衣衫,赤脚在山洞中走了许多圈,几乎将这山洞每一处都摸了个遍,却没有看出任何与众不同之处。
从未有过的茫然无措陡然攀上她的心头,她克制不住的嘶喊了一声将地上的衣裳一脚踢开。
齐铮听着洞里的动静,忽然抬手给了自己一个耳光。
都怪你,都怪你!
若不是你,小满怎么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