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棠不知道自己在石室中被关了多久,只知道那两扇铁窗从关起来后,就再也没有打开过。
没有阳光,不知道白天还是黑夜,睡着的时候是黑,醒过来之后依旧是黑,她的肚子也饿了起来,却不吃是饿了几顿。
这次不知道时辰的生活,让她觉得有些崩溃,感觉自己已经在石室中被关最少四五天了。
被关着也就算了,耳边还一直有沙沙的微小吵杂声,听得她是心烦意乱,忍不住说道:“大人,你能休息一下吗?”
“我不是才睡醒吗?现在天亮了当然要开始干活了。”庄柔在黑暗中说道。
秋棠愣了一下,觉得很奇怪,“大人,你怎么知道天亮了,难道我们不是已经关了好几天了吗?”
庄柔好笑的说:“才关了一晚上,你就晕头了。外面的守卫四个时辰会换一回,从我们关进来到现在,才换了两回,换满三次才过一天一夜。”
“大人,你竟然隔着石室也能听到外面的声音,不是说内力使不出来了吗?”秋棠很是惊讶,她可除了庄柔在那锯铁杆的噪音之外,什么也听不见。
对于她的震惊,庄柔很不以为然,“我可是打通了任督二脉的人,内力使不出来,又不影响我的耳聪目明。外面只要有活人,我就知道他们在不在。”
听她说才过了一夜,秋棠身上那种难受的感觉消了不少。只是因为地板的石头太硬,把全身睡得有些酸痛之外,那股以为自己饿了四五天的无力感,也没这么严重了。
只饿了一个早上,怎么就能觉得自己快死了,平时忙起来,一两顿饭不吃,还不是精气神很好。
她摇了摇头,打起精神坐了起来,想帮忙也不知道怎么下手,只能继续在黑暗中保持体力,默默的胡思乱想打发着时间。
秦秋没吭声,他坐在那好像死了一样,其实有在数每一刻,按庄柔的说法,才过去了一夜,可在他这里却已经最少两天了。
但是他也没吭声,像秋棠这样的寻常人,如果发现已经过了两天,又是黑暗之中,会放大身体的异样。
那时,她会觉得非常的饥饿,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来,但光在那大喊大叫,可能就会很烦人了。
还有两天就会来吃的,秦秋觉得自己和庄柔不吃也还顶得住,但银霸和秋棠就不能硬撑下去。
“唔。”这时,本来一动不动的银霸突然坐了起来,很焦躁的叫了一声,然后站起身开始打转。
庄柔停下了手中的活,在心里叹了口气,在黑暗中突然飞快的移步到银霸身后,对着它的脖子后面就是一记手刀。
银霸脑后的位置她摸过不知多少回,准头格外的好,都没反应过来,银霸就摔在地上晕了过去。
石室中格外的安静,庄柔解释一般的说道:“让它多睡一会,野兽饿不了太久,就算不会吃我,但其它人就不保证了。”
秋棠抱紧了自己,这日子真是够了,她已经能够体会家畜的感受了。只不过家畜不知道自己会被吃,而自己却时刻在提防,睡着之后说不定就醒不过来了。
小小的石室三人一兽,就有两个可能会把自己当食物吃了,这种感觉怎么也让人高兴不起来。
好长时间没说话的秦秋突然问道:“你什么时候可以锯断铁杆?”
庄柔摸了摸铁杆上那深入进去五分之一的痕迹,机智的把错怪在了他的身上,“你这武器也太差劲了,我锯了这么久,竟然才进去了五分之一,就算锯断了一根,我也钻不出去,最少要两根才行。”
“想想别的办法,银霸再被你打几回,怕是会暴怒。真到那时,我会把她杀了给银霸吃。”秦秋的心中只有银霸,秋棠在他的眼里,此时已经变成了存粮。
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他就要杀人救银霸,这种事做起来,他也没有半天不适。
庄柔没说话,等了好一会,终于开口说道:“你来锯另一根,这根可以用我的武器来弄断。”
“你还藏了武器在身上?”秦秋有些疑惑,回忆了一下她好像没什么地方可以藏东西。
“你过来就知道了。”庄柔没解释太多,把秦秋叫了过来,伸手把灰线给了他。
石室里太黑,灰线又细,两人伸手抓了半天才确定真的拿到了灰线。
庄柔放开手提醒道:“一根实在是太细了,你帮帮忙,大方点拿出十几根来合在一起,说不定能锯的快些。”
“做梦,饿四五天我又不怕,你不会等到第四天之后,内力恢复的时候再拆了这铁笼,现在折腾什么?”秦秋并没有动手,却是反问道。
庄柔却是深深的沉默了,她根本就没想到这个问题,只是想早点逃出铁笼,而想要逃出去自然要恢复内力。
但她突然反应过来,并不是自己傻,而是他说得太简单了,“四天后,我就算撑得住,也没这么大力气了。内力恢复时,我还得先拆铁笼,为了避免头顶的石板掉下来,还得把银霸和秋棠拉走。”
“我可不认为,凭我那时的力气和反应,可以把铁笼拆个足够银霸宽敞通行,还能让石板不会掉下来。”
秦秋的办法,只能保住自己的性命,一个人逃是没有问题,可银霸和秋棠却逃不了去,必定会被石板砸死。
当然自己可以说得冠冕堂皇一些,就说秋棠为了众人牺牲了自己,所以只要把周幽他们杀死,为她报仇就行了。
可银霸怎么办?
庄柔可不愿意让银霸死了,既然银霸不能死,那秋棠也没有死的必要。
最好的办法,就是自己在内力恢复前,钻到铁笼外面去。这样不怕笼子塌掉,石板掉下来把人都砸死,还能靠近石壁想逃出去的办法。
满四天送食物过来,里面肯定有金龟散,这个周幽不止要囚禁她,还想在身体和精神上也虐待她,报之前的各种不爽。
金龟散是不可能吃的,庄柔没有把自己的性命寄托到别人身上的习惯,更别说那人还是敌人。
任何时候,都得把性命掌握在自己手中才行。
于是,她抓住那条被锯出痕迹的铁杆,伸头就咬了上去。
石室之中顿时传来了一股吱吱吱的尖锐噪音,听得人心中发麻,耳朵被利器不停刮擦一样。
站在她旁边的秦秋立马炸了,“什么鬼东西,你的牙齿是铁做的吗?竟然能咬铁!”
“你才知道啊,当初咬了你,竟然没感觉?”庄柔停了下来,嘟哝道。
秦秋哪里不记得,当初刺杀她的时候,就是被狠狠的咬了。还以为她只是牙口好咬的狠,没想到这家伙竟然真的是铁齿!
哪里会有人装这种武器,这人脑子有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