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门开时,天还没有全亮,一到冬季天亮的越来越晚了。
大清早没有太多人进城,庄柔和杨清入了城,直接回了府衙。
庄柔先去了洪州府的仓库,而杨清则向萧然禀报昨晚的事,现在楚夏还在睡觉,这种小事不可能去打扰他。
杨清也想瞧瞧庄柔到底选了什么兵器,和萧然说了一声,便去仓库去找庄柔了。
这才走进仓库所在的备库司院落,他便看到庄柔站在院中,正举着一物甩得呼呼作响。
瞧着那东西,杨清吃惊得嘴都合不上了,敢情说了半天,她要找的武器就是这个?
一个盾!
也不知道她从仓库哪个角落里翻出来一个破旧的大盾,摆了多久也不清楚,上面都生了锈。
旁边还有水桶和抹布,那水和布黑如墨,可见这盾之前都脏成什么样了。
见他站在那一副很吃惊的样子,庄柔把一寸多厚的盾放下,哐哐的拍了两下后得意的说道:“杨大哥,你看这家伙怎么样?”
杨清莫名其妙的问道:“我还以为你会选件比较锋利的兵器,却没想到找了个大盾,明明没什么人伤得了你,还弄个盾干嘛?”
“谁说没人伤得了我,之前你不是才扎破了我的手,要是遇到高手我不就危险了。所以我就想,弄个盾的话我不就更结实了。”庄柔扬了扬手,让他看刚才被扎破,现在已经开始结疤的手背。
然后她摸着盾牌的边缘说:“一会我就去找工匠,让他们把盾牌的边缘打磨锋利,这样就可以当武器用了。网”
“盾牌边缘磨成刀刃吗?”杨清有些惊讶的摸着下巴,想到刚才她把盾牌甩得飞起,真要磨成那样,那不就是巨大的刀了。
旋转着扔出去,一般的包围圈可直接破了。
他便问道:“你现在力气为何这么大,因为内力的原因?”
庄柔歪头想了想,“我也不知道,不过银霸力气也比一般的猴子大呀。可能是红婆子有使人力大无穷的能力吧,我受伤不能动的时候,她倒是传了点内力在我身上。”
“有可能是想让我身体好些,能活得更久,不会吃到一半就死了。”
她觉得只有这个可能了,反正以前力气也不差,但和现在比起来还是差远了。
仔细想想红婆子也算是给了自己不少的好处,等开春到了清明给她烧点纸钱好了。
杨清盯着她那块盾牌,不太肯定的问,“你这块盾牌不知放了多久,锈斑如此之多,怕是不结实了吧?”
“不可能,我试给你看。”庄柔把盾牌靠在旁边的花坛边,然后站在旁边试了试,抬脚对着它就是狠狠一踩。
砰!
那盾牌发出一声巨响,直接被她踩成了两截,砸在了地上。
庄柔一脸不信的看着脚下,那一寸厚的盾牌竟然这么轻易就被踩碎。想到自己还想拿这个应敌,顿时觉得有些尴尬。
杨清咂咂嘴一副有先见之明的语气说道:“我就知道,早说这个不结实了。”
“反正我抢了几十两银子,现在就去找铁匠打面结实的盾牌就行。”早知道就不想着用现成的了,这破衙门里的东西,自然是放了很多年。
上次的弓箭也是,都积了不少的灰,兵器哪里还有好的。
杨清却提醒道:“这些铁匠的手艺,哪里有玄机营的好,让大人送一面盾给你不就行了。说不定,你会得到一面特别的盾牌。”
庄柔一拍掌,怎么把这家伙给忘了。
楚夏和玄机营关系那么好,盔甲都可以弄来给自己,只是块盾牌那可就不算事了。
想到这,她拍了下杨清,谢谢他的提醒便跑了。
按平时楚夏的习惯,现在他还没起,但这完全没有关系,叫醒就行了。
她蹦蹦跳跳的进了院子,直接跑到后院,猛的推开房门就冲进里屋,便看到楚夏衣襟大开的坐在床上,正拿着封信在看。
屋里被火盆烤得格外暖和,让他的脸浮现出一阵好看的红晕。
楚夏看着带着一股寒风进来的庄柔,心中不满的腹诽道:又是这样连门也不敲就进来,也不想想自己闯出多大的祸,真是不收拾一下,她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庄柔无视他饱含深意的目光,兴高采烈的扑到他的床上,笑容满面的说道:“大人,送个好盾给我。边缘要打磨过,很锋利的那种,最好快点就拿来,我还要出去抓土匪呢。”
话音一落,楚夏便把手中的信递到了她的面前,“庄学文寄来的信,你看看。”
“什么嘛,你竟然私看哥哥写给我的信。”庄柔一把抢过信,给了他一个大白眼,才仔细看起来。
但信上却只写了两个端端正正的字,“听话。”
庄柔拿着信,脸上失去笑容,只是盯着那两个字,好像从来不认识字一般。
楚夏瞧着她那吃憋的样子,心中一阵暗喜,多亏自己连夜飞鸽传书回去,这才要到了这两个字。
没有庄学文发话,想让她老实点可不容易,现在总算能睡个安稳觉了。
而庄柔这时放下信,哀怨的看向了楚夏,“哥哥让我听什么话?”
“当然是听我的话,你把杨榕的弟弟杀掉就算了,竟然还把他挂在了城头上,这不是存心想让卫所过来找我麻烦嘛。”楚夏躺下来,手撑着头嘀咕道。
庄柔看着他,又重问道:“哥哥想让我做什么?”
楚夏很随意的说:“暂时什么也别做,没事可以去数数存粮,流民就快没吃的了。”
“……”庄柔抓紧信,盯着被褥上的花纹,有些不甘心,“如果再有人去抢劫村镇,会引起民变,倒时凭我们的人根本就挡不下来。”
“我知道呀。”楚夏突然搭腔道。
庄柔猛的抬起头,有些惊讶他竟然开口承认了,这个在洪州不停搅屎的家伙。
见她很吃惊的样子,楚夏抓抓脸厚着脸皮说道:“流民民变,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可遇不可求。”
“所以,你是故意装傻让他们吃肉包和浓粥,为了早点把救灾的银两用完?”庄柔恍然大悟,不少事情突然都明朗起来,他并不是在救灾,而是在推着流民去民变。
突然,她捂住嘴,睁大眼睛看着楚夏,有些不可置信的说道:“你和我哥哥想造反?你们俩谁当皇帝!”
楚夏吃惊的看着她,“你想得也太大了吧,为什么我们俩就要当皇帝,难道就不能是为皇上办事吗?”
“不过,当皇帝这事你说的好顺口啊!”
庄柔盯着他,尴尬的笑了一下,“爱屋及乌,我觉得哥哥别说是当皇帝,就算当个神仙也够了。”
“你这女人!看,我也看了,摸也摸了,背上还有我的名字。堂兄和堂妹那是族亲,又不是表的,你早点打消那种龌龊的念头!”楚夏气呼呼的说道,她这样看自己才行,怎么能那样说庄学文。
庄柔被他的话吓了一跳,反应过来后顿时怒气冲冲的质问道:“你才是乱想什么,难道想着还有半年,那荣宝公主就要来京城。正好现在扣屎盆子给我,找个借口毁了誓言,去和你的公主双宿双飞?”
“你要是敢,我就捏死你!”她抬起双手一捏,咬牙切齿的威胁道。
楚夏盯着她,突然一歪头说道:“那你亲我一下。”
“……”庄柔顿时无语的看着他,这个混蛋,正事还没说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