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州州府和安王府不能比,后衙只比安王府的一个院子大些,这么多人住进来,顿时便挤得不行。
临时让出来的房间,也就能让安王他们几位身份尊贵的人单住,其它就连侍妾也只能二人挤一间,丫环就在屋中打个地铺,还方便伺候受伤的各位。
庄柔的院子也被清了出来,东西无处可放,被搬到了隔壁,而住在她院子中的便是世子妃。
“那我住哪里?”她看向了一直跟在身后的马德正,这位可算是贴心无比了。
马德正有些心虚的指了指隔壁,“庄姐儿,东西都搬到大人那了,腾出书房摆了床。只是暂住几天,等安王他们回去就可以搬回来了。”
“……”庄柔沉默了,安王他们来了哪里还走得掉,这可不是几天的事。
“好,大人的书房比我的房间华丽多了。正好我也把玩一下,他那些摆在多宝格中的宝物。”她随口说道,也不妨碍安王府的丫头婆子收拾院子,转身向隔壁走去。
马德正跟到门口就停了下来,“庄姐儿,我先去办公务了,晚上小人去订两桌席面,各位捕头恭喜庄儿通过神隼者的考校,想请您喝一杯。”
庄柔瞧着他笑道:“我记得洪州的捕头都很讨厌我,怎么现在愿意和我一起吃饭了?”
“庄姐儿处事干净利落,特别的有威严,大家对您自然是心生亲近之意。更何况正因为有了庄姐儿的大力推行特事牌,大伙的日子都好过了不少。”马德正嘿嘿的笑道,说到底便是跟着她有钱赚而已。
只不过是吃个接风洗尘宴,以后还有不少事得麻烦众捕头去做,去吃顿饭也好。她刚要答应,身后便传来了楚夏的声音,“城外万民饥肠辘辘,你们竟然还要去摆酒宴?”
马德正缩了一下脖子,没敢再说话。
楚夏鄙视的看着庄柔,“灾民在外饥寒交迫,你们却还要大鱼大肉如此奢侈,视灾民如草芥,真是让人痛心啊!”
“大人,小人去棚区看看灾民的情况,听说又来了不少人,得再分些搭棚子的材料下去。”马德正见势不好,机灵的鞠了躬,立马就跑掉了。
好吧,这接风酒也不用喝了,庄柔瞄了楚夏一眼,没搭他的话,直接走进了他的院子,往书房方向去。
她看了看,发现除了自己之外,好像没住进其它人。想想也知道,这家伙如此的小气,还有萧然他们要住在这里,哪里会舍得让安王他们住进来。
等她到了书房一看,除了靠墙挂画的地方摆了张小床,其它东西都没变动,只是多宝格上的珍宝都不见了。
她愣了一下,顿时明白楚夏肯定是怕自己把东西都拿去卖掉,才全给收走了,这小气鬼!
庄柔从京城出来到现在就没好好休息,她坐在床沿上本想去洗漱一下就睡个饱觉,却发现楚夏竟然坐在了书桌前,拿起毛笔一副要办公务的样子。
“大人,你怎么还在这里?”她愣了愣问道。
楚夏回头反而惊讶的说道:“我为什么不在这里?这是我的书房呀。现在天气越来越冷了,清风居太透风了,坐在里面摆两个火盆和没摆一样,所以我现在都在这里办公务。”
庄柔拍拍床板说:“可我睡在这里呀,现在就想睡。”
“可我公务繁忙,你就克服一下好了,嫌吵的话你就去我房里睡,只要洗干净了再上床,我还是能接受的。”楚夏认真的说道,仿佛在说什么正经的事情。
注视着他这不要脸的样子好一会,庄柔露出好奇的表情问道:“大人,刚才在门口看你直呼安王的封号,按辈份的话,他和太皇太后是一辈的吧。那周平是安王的儿子,这辈份不是很高了,和先皇应该是同辈吧。”
楚夏不明白她突然提这个干嘛,便解释道:“是的,他的辈分应该是皇上的叔辈,但年龄太小了,安王给他求封郡王时,皇上就是找的这个借口不肯下旨意。”
“最后是太皇太后把周平降了辈,和皇帝同辈份才被封为了郡王,反正他家也无所谓。”
庄柔点点头,冲着他笑眯眯的说:“那就是说,大人其实是周平的孙子辈,果然只能叫安王封号,不然这喊出来都不知道要叫什么好了。”
楚夏眨了眨眼睛,好好的看着她,突然转头就冲门外喊道,“萧然!”
萧然走了进来,“大人,何事?”
“你去告诉赵越,我要周平一年后自衰而死,这几天我不想看他过一天好日子。”楚夏咧嘴笑道。
“是。”萧然连个追问都没有,直接转身出去了。
吩咐完,楚夏冲庄柔笑了笑,“你睡吧,我会动静小点,应该不会吵到你。”然后便继续看起桌上的公文来。
“……哦。”庄柔抓抓脸起身去外面洗漱完毕,回来时发现书房里已经摆上了两个火盆,和外面一比暖和极了。
她蹲在火盆边烤了烤手,大方的脱掉外衫,就钻进被子里睡下,片刻之后便睡着了。
楚夏一直在认真的看着手中的纸张,不时的在上面写写画画,看完一张便扔进火盆中烧掉。
突然,他看着手中的一张纸笑了起来,那上面只有乱涂的一行大字: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她就在我身后睡觉呢,蠢货。”楚夏小声嘀咕一句,便把纸扔进了火盆中。
随后他轻声说道:“萧然。”
萧然出现在了窗外,轻轻推开了条缝,冷气从外面吹了进来。
楚夏伏身靠近窗口,的说道:“派人传话出去,知州无力阻止庄驸马减少灾粮发放。她还要找城中的富户强迫捐钱粮救灾,说的越鱼肉百姓,民不聊生越好。”
“是,属下马上去办。”萧然应下后,便把窗关了起来,省得冷风进去把大人给吹病了。
楚夏回头看了看睡熟的庄柔,当面阴人实在是有些不好,他便起身走了过去,坐在床沿边戳了戳她的脸。
刚想小声嘀咕几句,便被睡梦中的庄柔一巴掌把他的手拍开,嘴中还含糊不清的骂了几句,这才扯了扯被子继续睡。
摸着被打痛的手,楚夏抿着嘴决定有机会再阴她一把。这个女人,睡着了竟然还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