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飞剑之利,想要破开厚厚的岩层,绝不会比切豆腐费力多少,此前闷杀十四个星罗宗术士,只不过是借助地利出奇不利的设局取巧,如果残留的空气能够让他们多供呼吸片刻,最后将是截然不同的结果。
看到李小白的后怕模样,清瑶倒是没有那么害怕,说道:“不如奴家冲出去与他们纠缠,公子趁机偷袭?”
“不行?你去找死吗?”
李小白当即直摇头,拒绝了妖女的冒险念头。
如此凌厉一剑的恐怖威势显示出对方的术道修为显然不止是凝胎境那么简单,几乎与当日太极殿内那个全真境真人不相上下。
“不如就在这里躲着?反正他们也进不来!”
清瑶一挥袖子,微风卷过,将仍未平静下来的浮尘和不断跌落的碎石吹到一边。
犹如迷宫一般深邃复杂的九曲洞已经成为一人一妖的最大倚仗。
她话音刚落下,就听到一阵闷响,紧接着整个通道微微摇晃起来。
李小白脸色微变,冷声道:“这是要瓮中捉鳖呢!”
前脚他们刚捉了十四只星罗宗的王八,后脚别人就要捉他们的王八,可真是报应不爽。
紧接着又是一阵轰响,通道顶部有石头落下,幸好李小白与清瑶都不是寻常的普通人,倒也不用担心被砸到。
妖女惊诧道:“他们不怕进入洞中之人的死活?”
照理说洞外的人,应该并不知道那些人的生死才对。
“这里不能久待,再换一个出口,必须引开他们。”
不知道星罗宗的人究竟用了什么样的手段正在轰击山体,但是李小白知道,若是照这样下去,这座山恐怕坚持不了多久。
如果将敌人的注意力过长时间的留在这里,迟早会殃及附近帝都内的香君小娘。
被人质挟迫什么的,李小白最不愿意看到这个,因此他必须杜绝隐患,以香君小娘的机智,此时恐怕已经在做些什么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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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阁内,文武大臣们惊讶地望着九龙宝座上的女帝。
全国通缉西延镇李氏小白?!
之前不还是好端端的视若禁脔,怎么登基后就这么快翻脸不认人,而且还要赶尽杀绝?
许多人心中理所当然的作出了一些解读。
飞鸟尽,良弓藏,面对术道宗门的强势,香君女帝必须识时务才能保证自己的帝位,不得不向星罗宗低头。
通缉令是下了,但是熟悉李小白的人当看到皇家秘情司提供的绘影后无不心生疑惑,画像上的那人一脸尖嘴猴腮,神情猥琐,怎么可能是年少英俊的李家小郎。
太平坊李府被朝廷罚没的当天,就被赏给了金吾卫大将军白樱儿,管家与一众仆从未变,府中所有人淡定的迎接新主人,该干嘛干嘛,没有任何慌乱与不安。
后院的静室里照样丹香四溢,“草庐”女丹师丝毫不在意这座府宅换了主人,依旧心安理得的自顾自炼制丹药。
除了李小白这个人莫名其妙的在帝都消失并且被女帝通缉外,他留下来的痕迹在不经意间被一点点抹除,敬国公府上下更是忘了这么一个先生。
或许是因为体内流淌着皇族血脉,登基后的香君女帝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懵懂无知的小家碧玉,而是君临天下的千古女帝。
哥已不在帝都,帝都却留下了哥的传说。
两日后,塌陷了近小半的燕山角落里,李小白与妖女清瑶灰头土脸的往山腹深处逃窜,身后土石涌动,通道不断的崩塌,仿佛随即要将这一人一妖吞噬掉。
进入九曲洞的十四名术士久久未归,守在外面的四名星罗宗术士显然已经意料到了什么,出手更加毫无顾忌,想要让李小白与清瑶为他们的同伴陪葬。
“见鬼!这些家伙已经盯死咱们了!”
李小白呸呸的吐出飞入口中的粉尘,九曲洞的十七处洞口,悉数被星罗宗的人摧毁了十五处,此刻他已经不再想着去赌那最后两处。
就像打地鼠一样死死盯住一人一妖的星罗宗术士,至少有两人拥有全真境的修为。
一旦再像之前那样被毁掉仅剩的洞口,他和清瑶恐怕就只能被封在山腹内,直到整座燕山被彻底夷平,对于全真境的术道真人来说,这只不过是时间早晚的事。
清瑶眨着眼睛,望着李小白,全然将他当作为自己的主心骨,迟疑地说道:“不如奴家掩护公子逃走!”若是能够舍得刚刚凝聚没多久的妖丹,她依然还是拥有一拼之力。
或许,她还能够活下来,就像曾经在昆仑妖域时一样,只要舍得拼命,就有机会能活。
“以后不要说这样的胡话。”
李小白直直的望着妖女,自然十分清楚这个举动背后的危险。
他舍不得!
妖女忽然扑进李小白的怀中,轻轻说道:“至少能够在临死前成就大妖!奴家已经没有任何遗憾。”
昆仑妖域内,妖族彼此争杀吞食,作为一只化形境妖族,勉强在妖域外围苟延残喘,却依然免不了有可能沦为大妖的口粮。
如今血脉进化,不仅仅是真丹境大妖,更是得到青蛟之身,与以往的梦想相比,已经美好了不知多少倍。
“不要轻易放弃!再想想办法,一定有办法的!”
李小白想到心神中的混沌青莲,莲开四十九,天衍四十九,必然留有一线生机。
自诩为智力碾压对手的人,怎么可能像地老鼠一样被人活活埋葬在这座大山内。
一边强迫着自己冷静,一边挽着妖女往黑暗的山洞深处走去。
也许这里就是他与妖女的葬身之处,但是只要还活着,谁知道最后会如何。
往九曲洞内越走越深,虽然握着一支散发出淡淡白光的水晶柱,但是周围的环境越发黑暗湿冷。
“等等!”
李小白突然停下脚步,他有些惊疑不定的低头望向自己的脚下。
“怎么了?”
妖女清瑶疑惑不解的看着李小白有些异常的举动。
小白同学没有回答她,不顾脚下湿漉漉,莫名其妙的趴在地上,将耳朵死死贴住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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