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听到商囚要娶别的女人为妻后,十一压抑了六十年的孤独与不甘逐渐转化为绝望。她又像从前被困在幽魂客栈那样,对生还已不再抱有希望
“十一,你把门打开”
商囚呼喊了几声,心里顿觉预感不对“轰”一拳将房门砸得稀碎,只瞧见十一登上桌台,搭好白凌却短了半截,她只好踮起脚尖用下巴去够,形象颇为有趣。
商囚信步走了进去。
“你别过来”
十一见商囚还是这番态度,身死的决心也更重,她猛蹬着桌台,用力一跃,恰好把自己的脖子套进白凌吊带上。
“吧嗒吧嗒”
一颗湛蓝『色』的珠子从十一手头的跌落在地阴魄
商囚大惊失『色』,即刻一道掌力将白凌震断,接下十一的身子并隔空抓起地上的阴魄,塞进十一口中。
十一紧闭着嘴巴,发出“唔唔唔”一阵声响,并使劲儿摇头,示意自己不吃。
商囚实在没辙了,只有瞪目威胁道“你再不张嘴,我就从下面塞进去,反正效果都一样”
十一脸红一大片,开口骂道“你真恶心”
商囚借十一开口的瞬间,将阴魄送其体内,再轻渡一道内里,将阴魄沉稳在十一丹田。他这才长吁一口气“你这么做究竟是为了什么”
十一仰起下巴,一副卑亢到底的模样“我这么做就是为了证明我是可以死的,死了你就再也见不到我,那时候你才会觉得我重要,那时你才会知道后悔。”
“我不会娶她的。”
商囚知道十一做得一切都是为了听到他说这句话。
十一眼睛一亮,深情地望着商囚深邃的眼眸,刹那间,一切隔阂都已消失不见,所有的不甘都抛之脑后,任何怒气都已化为乌有,全部错误都已得到原谅。
“可是皇帝陛下都钦点了这一份亲事。”
十一泪光闪烁,或许这才是她心中最不甘的地方,凭什么别人一声令下就能夺走她好不容易得来的男人
商囚只承诺道“我有一百种方法推掉这门亲事。”
“真的”十一期盼道。
商囚温尔一笑,抱起十一走上楼去,边问道“蛮夷人你见过没”
十一点点头,又摇了摇头“昔年在凉城见过一两个,不好看,怪吓人的,比一些莽大汉还吓人,飞雪楼都接待这种客人的。”
商囚道“那就对了,蛮夷人长得那么丑,你认为我会看得上她们的什么公主我可看不上。”
“哼,那他们公主要是长得好看你还真要娶了她不成”十一撅起樱桃小嘴,像是个索吻的小偷。
商囚却道“男人三妻四妾不是很正常你看看白莫离,整个飞雪客栈的女人都是他的,也不见得那些姑娘们觉得不妥。”
十一不服道“也没人不允许你娶其她女人,可是我我是你的第一任夫人,不摆酒席,不请客人,连合卺酒都没喝过,今日那个谁,还不知道你成亲了,但这样也罢,区区一个名份我也不在乎,可是可是你我夫妻近七十年未见,同床共枕你却舍不得宠幸我一次,我们我们算哪门子的夫妻”
商囚走上楼,将十一轻轻地放在卧床上,几下便将自己脱得一丝不挂,他抚『摸』着自己的肌肤,深情地望着十一道“在你把体肤还给我的那一刻,你与我便是永生都无法分开的夫妻,世上已无人再像你这般伟大,这般让我心动。”
或许三言两语,触景伤了情,十一忍着泪水,也将自己身上的衣襟褪去,她拉过商囚,肌肤相互紧贴,哭笑道“你瞧,你好黑了,我当初把皮肤给你的时候可和现在我身上的一样白。”
商囚也心疼只叹道“战场寒风凛冽,不管我包裹得多么严实,体肤还是逐渐变黑。”
十一紧贴着商囚结实的胸膛,呼吸轻盈温热,静静地等待着即将到来的一刻春宵。
“等战争结束,我便将你明媒正娶进木王府,然后宴请天下好友,挨桌挨桌地拉着你炫耀介绍,然后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
“送入洞房”
商囚抱起十一跳上卧床,红绣鸳鸯被一拉,春宵一刻值千金
次日清晨,十一从鸟语花香中醒来。
三季山湖来到了春,所以才有阵阵花香。
商囚早就下了床,否则也不会将窗户打开。
十一握着被子兴奋了好久,生前生后她终于做了回真正的女人,还是与心爱的男人共享良宵,不论身子还是内心都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她在大床上翻来覆去了好几遍,嬉戏够了才拖着惺软疲惫的身子下了床。
她走至窗边,伸了个懒腰,刚深吸一口气便发现沈言欣抱着什么东西从小楼里跑出,奔向三季山湖大门口。
半个多月来,十一还从未与沈言欣说过一句话,这个女人要么独自赏花,要么便关在屋子里不出来,没机会接触。
这个女人的行为有些奇怪,她蹬着窗台一记踏空便赶上了沈言欣,她问道“沈姑娘,你为何急冲冲往外跑呀”
沈言欣或许是真的急了,急得连话都顾不上说便拉着十一往山外头跑去。
“这是出什么事了么”十一一头雾水。
沈言欣紧握住手中的一贴方形布袋子,气喘吁吁道“他要走了,我我有东西要送给他”
“谁谁要走难道是吕君他们哎呀亏我还是木王府的女主人呢,客要远行我却在睡懒觉”
十一紧忙抱起沈言欣,利用遁空术往山湖大门口飞去。
山湖大门前停靠了六辆马车,每一辆都是为鬼界术士特殊筹备,通体透黑,可抵御阳光曝晒。
吴世非与商囚等人做了最后的离别,在上车后他痴痴地回望着山湖大门口,肯定是在等待着那个女人。
“等一等”
十一几乎扛着沈言欣冲出山湖大门口,直奔吴世非马车跟前,凭身拦下了马车。
十一放下沈言欣道:“沈姑娘有很重要的东西要交给你。”
沈言欣不敢耽搁大家的行程,怀着一双真挚地眼眸,快步走上前去,捋了捋额间秀发,将怀中的布袋呈递给吴世非,『露』出一抹足以温暖寒天冻地的微笑,道“夫君远行,妾不能相伴,此副蜀绣相思伴君远行。”
吴世非眼眶已有些泛红,他接过布袋捧在胸口,感慨道“与你相识这么久,你还是头一次开口唤我做夫君,甚好,甚好”
“我会在这里等你,无论多久。”
沈言欣说完,自觉挪开步子,放吴世非的车马远行。
吴世非无感慨多言,只郑重地吐出两个字“会的。”
车马渐行渐远。
两情相悦的一对恋人,一个默默地望,一个痴痴地盼。
不困多远他们都能感受到彼此思念,因为爱是没有距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