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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瑾一拍大腿,欣喜万分道:“不要你们说,我也要留你们一同来陪我作伴,那‘同心殿’我一个人住不得憋死?”
“子羽,成了。”狄云枫给之一个宠溺的眼神,传音道。
“起先我想能在阳门当个杂役弟子就已心满意足,现在却与朝廷命官称兄道弟,住在同心宝殿,白日里看朝起夕落,黑夜里观日月星辰,有事没事还可随阳门弟子一起修行,指不定我那止步不前的三品人脉修为就突破了……对了狄兄,你说那阳门弟子都是咋修行的?会不会想咱人间一样,炒火沙炼掌,撞洪钟炼铁头功……”
“子羽,你也就只有这点出息了。”
“哼,那你想如何?”
“战真武江湖沙场,踏仙魔琼楼玉宇,屠妖道魍魉邪龙,乱恶鬼地狱轮回……上道儿!”
“你怕是脑子糊涂了吧?”
“所以你即使男扮女装几十年,但终究还是个娘们儿,怎懂男子汉大丈夫的胸径?你往后只管跟着我,少不了你的好处。”
……
……
崂山镇早被黄琛之死闹得满镇风雨,平日里的风声紧,人们除了日常干活之外就再也没有多讨乐子,但今日却不同了,镇子从头到尾人声鼎沸,各家各户都跑到大街上看“稀奇。”
“白衣老头儿骑珍兽,带刀侍卫身前游,黄鹂丫头戴花环,真武大旗高高挂,御史大人却不见影,咦?御史大人又去了哪儿?”
垂髫小儿编歌谣,乡亲父老看热闹。
京城来的官队就是气派,不同于黄琛进镇子里的指指点点,人们更欢迎御史大人,只因黄琛的队伍里都是佩凶器的杀神,让人瞧了都感到害怕,而御史大人的队伍,有上古珍兽开路,有娇美可人的丫鬟点灯引路,又气宇轩昂的真武将士保镖,既惹人眼球还叫人敬佩,深受百姓爱戴。
不知不觉,御史大人的队伍便在全镇人们的簇拥下来到刑堂门口。薛瑾叉着腰站在门口,乌鸦脸在左,狄云枫温子羽在右,狱卒与阳门弟子分道两旁,毕恭毕敬地候着来宾。
“哇,好大的架势,狄兄你快瞧,那……那是珍兽!是珍兽!”温子羽难掩心头激动,一个劲儿地扯着狄云枫让他看。
珍兽似虎豹,透体呈金黄之色,有三丈之高,一双厉眼藐视天下,煞有几分王者风范!
狄云枫挠了挠头:“不就是倍化的野兽么,何故称其珍兽?”
“野兽?狄兄你莫说笑了,闻说当年西南异兽部落与真武国爆发冲突,真武大帝携三千珍兽一举杀入异兽老巢,平战乱,斩兽王,建城邦,划实界,一曲曲史诗高歌都有此兽的影子。自那时起,珍兽便成了真武国的象征,并与魏将军的‘永武万战军’一齐被称为真武国的两大护国力量!”
狄云枫耸了耸肩道:“它还不是被人骑着走。”
温子羽白了狄云枫一眼:“狄兄你又说笑了,珍兽不普通,能骑上它的人又岂会是普通的?就像咱们先前乘坐过的大鹏鸟,它们都是仙门世家从异兽国度收回,饲养,训练,成长之后都是认主的。”
狄云枫抬手指了指那兽背上的白发老者道:“你的意思是说那老头儿很厉害了?”
温子羽赶忙拍下狄云枫那不无礼貌的手,斥责道:“狄兄,那人可不能随便指,搞不好他比薛瑾的来头还大呢,你就当看戏好不好?咱真惹不起这些人……”
狄云枫轻“切”了一声,他这辈子最不服的便是以身份地位来压人,在人家他可杀过不少位高权重的贪官。他摸了摸自己储物袋里的仙魔令,御史大人身为朝廷命官,也许可以替他将仙魔令传给真武皇帝,可转念又想到薛瑾性子乖张,乌鸦脸又深不可测,这白发老人也未了解清楚,仙魔令可是魏将军拼了老命换回的东西,保险起见,还是得亲手交给真武皇帝才行。
想到这儿,狄云枫将仙魔令又收入储物袋,真武皇都他一定是会去走一遭,那时再想法子进见皇帝,说不定真武皇帝见自己‘完璧归赵’赏个万金家业,谋个一官半职也说不准嘞……
“三公子……哎哟,你可吓死老夫了,不是说好在青牛镇口等候么?怎又出现在崂山脚下了?”
白发老者年过花甲,眉须皆白,一展白衫不似武,更像是下凡的老神仙。他虽瞧起来神圣庄严,但这么一句“哎哟”却又显得和蔼可亲,丝毫也瞧不见官架子。
他拉过薛瑾,从头到尾、从前到后,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番,在确认薛瑾无碍后才长吁一口气:“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薛瑾则冲着白发老者挤眉弄眼道:“老头儿,我看你刚才坐在喵喵身上很神气嘛,哪儿有一点儿担心我的意思?”
“这……”白发老者一时语塞,一旁的商囚却皱眉,稍稍责备薛瑾道:“三公子,关前辈是你的老师,怎能如此目无尊长?”
薛瑾斜了乌鸦脸一眼,没好气道:“商囚,你跟来虽很烦人,但关键时刻还能出手保我安危。但这老头儿,都半截身子入土了,一路颠簸长途跋涉,万一把他那把老骨头整散架了,我可担当不起,”她轻嗤一声朝那珍兽跑去。
商囚欲动怒,可又怎敢怒?只能幽幽一叹,容忍了薛瑾的刁蛮,自顾冲白发老者恭敬道:“关前辈,您这一路辛苦了,若不是公子他任性,唉……”
白发老者却不因薛瑾的冒犯而动怒,反之还露出一丝欣慰,他道:“与其说是我陪三公子出来历练,倒不如说是三公子陪我下瀛洲散散心,再怎么说我也算是阳门半个的长老,临死前来探探友人也好。”
商囚摇头道:“关前辈您说得是什么话,您定还能再活千年,真武国若是没了你,唉……难以想象会变成如何模样。”
白发老者慈祥地笑了笑,谦卑道:“老夫生死,已是命中劫数,我这一把老骨头了,也没本事去渡衰劫。这有时候人活得久了,也觉得累。”
商囚敛着唇不再多言,恭敬地抚着白发老者朝队伍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