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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刺的郭昊眯起了眼睛,他连忙伸袖遮住,心中翻起惊涛骇浪。本以为身旁的巨猿,已是这世间最庞大的了,但此时看来,它竟还不到炎亓的一半大小,如何不惊骇不已。

左近都已被炎亓散出的熊熊烈焰所充满。刚刚还腾腾冲起,喷发不休的地底阴火似也受到压制,虽然还有零星数点窜出地面,但很快就被赤红的烈焰湮灭,此时唯有巨猿肩上的郭昊,还能感到一丝清凉,他忍不住转头看了一眼巨猿,心中闪过奇异想法:“莫非它早就预知炎亓将至,这才饱啖地底阴火,好为此时作抵御之用?”

巨猿低吼一声,浑身毛发乍立而起,根根直立,宛如倒刺,如临大敌。炎亓恍若未见,此时的它,仿佛君临尘世的兽中之王,藐视一切生灵万物,但当它阴冷的眸子扫过巨猿肩头,落在那个少年人的身上,确切的说,是落在了郭昊手中那节铁杵之上,瞬息之间,它眼中爆发出冲天的恨意。

一声嘶吼,只震得山谷鸣响,群渊相和,穹顶石笋竟承受不住突然而来的爆响,纷纷断折,铺天盖地的乱射而下。郭昊急忙双手掩耳,巨猿却已纵跃而起,落地时已将一根粗长石笋抓在手中,只见它长臂抡开,迅疾如风,接近身旁十丈内的石笋尽数被格开,但它并非是囫囵乱打,被击中的石笋无不转过方向,飞了出去,笋芒如剑,尽都朝向满身是火的炎亓射到。

炎亓周身烈火雄燃,唯独一只独眼森冷如渊。只见它脖颈轻摇,从它身上有数点火光弹起,迎上前去,宛如暗夜流星,拖曳出长长的光尾,那点点星火一路所过,不断增强壮大,仿佛周围空气都被燃烧起来,所有的火光裹挟一处,划过空际,汇聚成一个个庞然硕大的火球,一时间烈焰呼啸,火球飞窜,威势惊人。

数十上百根石笋未能到得近前,便与这些火球撞在一处,只听得滋滋有声,连绵爆响不绝于耳,转瞬间都烧作碎石齑粉,或簌簌扬尘,或滚落于地,全然无法伤。

烈焰从炎亓口中狂喷而出,巨猿身上登时火起,它却浑然不顾,抓紧铁索,全力向后拉扯,随即单爪握拳,由下至上反撩而出,正打中炎亓胸腹之间,蓝芒爆射,尽数没入炎亓体内,滔天火光顿时为之一暗。

巨猿得势不让人,一只老拳不肯稍歇,但听得“砰砰砰”闷响不绝,每一拳都重若雷神之锤,擂动千钧巨鼓一般。

一时间炎亓倒退不迭,惨叫声震动山谷。直到打到十二拳上,巨猿飞起一脚,炎亓受此重击,庞大之躯远远飞了出去,倒撞在一座石壁之上,石壁碎裂,落石如雨,恰有一颗巨石从高空震诺,砸中炎亓头顶,血水横流。炎丌唯一睁开的竖眼中暴起一团红光,咯嘣嘣怪响声中,其颈边肩胛竟然裂开好大一条口子,却不见血水溢出。

郭昊睁大双眼,只见一样圆滚滚的物事从里面钻了出来,凝目看时,竟是一颗无耳无目,只生着一张血盆大口的怪异兽首。郭昊哪能想到这妖兽还有此变化,惊骇欲绝,大叫巨猿小心。

巨猿毫无畏惧,势若疯虎,一拳便捣在那刚刚涨出的头颅之上,血水横飞,溅得自身头上白毛一片嫣红。

炎亓生有竖眼的硕头陡然横摆,头顶尖角刺穿巨猿右臂,立时有炽烈炎毒注入巨猿体内,巨猿浑身发颤,更为可怕的是,炎毒竟似乎极具腐蚀麻痹之能,巨猿半边身子顿时麻木,手臂竟挣脱不得。郭昊陡然发见炎亓那硕大头颅竟然就在自己清明,深知此时若不动手,巨猿和自己恐怕都要丧命于此,铁杵哪里还有半分犹豫,对准那只血红巨眼,猛然插了下去。

炎亓比缸口还要大上几圈的竖眼竟是闪过一丝惊慌,硕头猛然向后收缩,哪知巨猿左边臂膀尚能自主,抡圆的一拳正击在炎亓脑后,刚刚撤后的头颅又硬生生的被锤了回来,郭昊手中铁杵刚好凑上,只听噗地一声,直入竖眼之中。这凶兽痛的惨声嘶吼,大头狂甩,郭昊轻捷如猴,一跃跳回巨猿肩上。

巨猿右臂也已然从尖角上抽回,上面一个血淋淋的大洞,触目惊心。为炎毒所侵,半边身子已然动惮不得,但它岂肯罢休,左拳势如惊雷,横向挥出,又一次轰在炎亓下颚。

这一拳蓄力而发,好大的力道,炎亓实属钢筋铁骨。

之躯,却吃亏在眼目已失,无法视物,几颗獠牙利齿和着血沫从硕口喷。它似乎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连连后退避开巨猿铁拳,随后停止了惨叫,流血不止的竖眼在烈焰炙烤中很快结痂。郭昊叫道:“快追!”

却见巨猿身子渐渐矮了下去,原来炎毒已然行至它双腿,郭昊不知此情,大声问道:“怎么回事?”耳边忽然传来异响,抬头只见炎亓被自己刺瞎的竖眼旁边血肉之中,忽胀忽缩,似有什么东西要从中钻出一般。还未容他细想,忽然“波”的一声,一条细缝自那里分开张大,豁然出现一样圆滚滚的物事。“又一只眼睛!”郭昊失声惊呼道。

炎亓重见光明,狰狞愤恨的怒火从那只刚刚展现的圆眼之中显露无疑,恶狠狠的瞪视着郭昊。忽然间大地震动,啸声如雷,炎亓再次扑了过来,奔行之间,圆眼中猛然显现一环赤色光晕,紧接着十数道赤光激射。

待郭昊发觉时赤光已及面门,几乎贯脑而入,恰在此时,巨猿沾满鲜血的大手先行伸到,一把将他抓到一旁,赤光去势不歇,立时便将巨猿肩膀穿透。

巨猿似乎浑不觉痛,忽然将郭昊抛了出去。郭昊大吃一惊,陡然发觉自己身子飞去方向,炎亓好大头颅又一次接近眼前,不由得大喜过望,急将铁杵竖立而起,全力刺落。

这一下事起急迫,连郭昊也才刚刚想到,但那炎亓虽然只是一只妖兽,应变却是奇快无比,忽然间大嘴一张,一条猩红长舌疾吐而出,便向郭昊射去,要将郭昊掳作口中之食。

无暇顾及耳旁突如其来的金铁交鸣之声,郭昊急切间铁杵变刺为扫,往那已到了脚边的炎亓舌尖挥去。

炎亓似乎非常惧怕铁杵,不敢正撄其锋,长舌倒卷而回,一团火焰在其说口之中瞬间会集成球。显是吃人不成,就要焚死郭昊,怎么也不能让他的铁杵刺中。

变起顷刻,郭昊身在半空,避无可避,不由得骇然心惊。却在此时,一道粗长黝黑物事倏忽而至。却是巨猿抛飞郭昊之后,不知从哪抄起的曾经用于困缚炎亓,此刻已被挣断的玄铁锁链甩了过来,方才郭昊听到的金铁之音正是由此发出。

炎亓猝不及防,颈项被缠绕三匝,顿时气息不畅,口中火球随即湮灭。而随着巨猿大力拉扯,炎亓那只方才出现的圆眼居然再次凑到郭昊身前。

当此危机之时,郭昊焉能放过这大好时机,手起杵落,登时直没入眼,消失大半。炎亓连惨嚎也都未曾发出,庞大的兽躯登时僵住,随后只听轰隆一声巨响,仿佛地动山摇,玉柱崩溃一般,庞大如山般的兽躯缓缓昊不但去了人人谈之色变的禁魔渊,而且还安然而反,遂有此一问。

郭昊低下头去,道:“是我跟着它一起下去的······”

祝九渊以为他只是去到禁魔渊边缘,并未深入,不然哪还有命回来站在自己面前说话?在这羽画峰上,老猿伴他几近逾百年之久,虽然平日呼喝来去惯了,但若说丝毫不在意其生死,却是不能,想到郭昊所言十有八九是真,心下也是一沉。

祝九渊未将自己身中奇毒,只有三日性命的事告知弟子;另外陆元放之故,风恨昔对这个只见过两次面的少年是怎么看也不顺眼,未等郭昊把话说完,便怒声打断道:“小畜生,禁魔渊乃是本门禁地。

镇封幽煞邪灵之所在。非经师父和掌门许可,任何人都不可擅自接近,违有轻则面壁思过十年;重则废去一身道行,逐出门墙,那只白猿虽是无知畜生,却也不能放任其胡闹非为,应当乱棍打死。”在她想来,一只畜生是生是死,全系由人而定,没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

郭昊虽与风恨昔有过一面之缘,却只知她是祝九渊座下弟子,其余则一概不明。此刻他正哀伤老猿之死,风恨昔若指责自己也就罢了,但见她对已然身死的老猿亦无半点同情之意,顿时倔强脾气涌了上来,道:“敢问这位师叔,是那死板教条的门规要紧?还是活生生的性命更加要紧?”

“你不要死……”虽然尚且拿捏不定,但郭昊深心之中是极其盼望巨猿便是与自己朝夕相伴三年之久的老猿化身而成,此时见它阖目而逝,不由得心中大恸,伏地大哭起来。

“嗷嗷嗷……”

咻咻咻……”

异煞的惨怪叫声此起彼伏,郭昊很快惊醒过来。原来方才两只巨兽大肆搏斗,使得郭昊忽略了仍在喷发不止的地底阴火。此刻正有一道火柱突破大地束缚冲天而起,顿时有数只异煞被火光击中,霎时间魂飞魄散。

火光映射之下,前方山壁上显出一个山洞。郭昊虽然伤心不已,却也知此地不能久耽,最后望了一眼巨猿尸首,随即便踊身便跃入了洞口之中,身后轰隆狂震同时,一道蓝色火柱紧贴着洞口攒射而起,不知有多少石粉土屑簌簌而落,郭昊眼前顿时一片漆黑。

耳听得巨响声连绵不绝,洞中石壁似也在微微震颤,显见外边不知有多少阴火地气不断喷发,郭昊愈发觉得森冷异常,寒彻骨髓。他已知蚀灵引脉之法能够炼化吸纳转化极阴之气,当即盘膝坐地,运起功来。

可有一件事情他却不知,那便是聚集于炎亓身周,凝成寒冰的阴气之所以能够炼化,那是因为这些阴气原都遍布于禁魔渊之中,游离疏散,是由邱常在等人以大法力辅以九道神符方才成了那般情状,其实并不精纯;而此时地底不断涌出的纯阴之火,却是禁魔渊中的阴气之源,阴火之精。

两者一本一末,强弱根本不可同日而集十七位精通天文数理的高士,测算出阴火喷发的大概时刻,因此七派高手才能趋避利害,趁着禁魔渊中风险最低时方敢进入,聚敛阴气,凝结玄冰,加固铁索,而后更将禁魔渊与外界连通的唯一通道彻底封死,非通晓解封法咒者不能打开。因此说仅凭一人之力想要抵御地底阴火,那是全无可能。

一炷香时分过去,天脉灵力经行周身筋脉,已然运行三个周天,却仍不见太大效用,郭昊却已冷得牙齿相击,咯咯作响。

情知再继续下去,必然无幸,只得站起身形,不住的搓手跺脚,往石洞深处行去。他先前在别处见过许多幽煞邪灵自洞中飞出,也把此处当做一处幽煞邪灵的栖息之所,是以分外小心,将灵力注入铁杵之中,散出淡淡幽光,虽然黑暗之中不济什么事,总算聊胜于无。

不想走了许久,连一只异煞的影子也不曾见到。郭昊更为庆幸的是,这洞穴竟是十分深远,良久不见尽头,一路走来寒意亦有所缓和,不似原来那般难忍难熬。

又行了二里有余,寒意终于消失殆尽,郭昊很是松了口气。终于前方显出一点微弱光亮,想是出口所在。郭昊惊喜之余,不禁感叹羽画峰底这处洞天实在广阔之极。

行至洞口,郭昊赫然发觉,此处竟然正是自己同老猿一起从半空跌落的那处岩浆潭,之所以来时不曾见到,却是洞口立着一块岩石,挡住了视线。举目细看时,上面歪歪扭扭的刻得有字,或许是年深日久的缘故,不甚清晰,郭昊不识得那是一道符箓,乃是凰羽门先辈刻画于此,防备幽煞邪灵从此逃逸的。

郭昊无论如何也想不出那禁魔渊深处是如何绕过地底岩浆之河而与此地相连的,一洞之隔,那边是阴火肆虐,这边却是熔浆如潮,想到之前在这里,老猿将自己推落岩浆,胡闹顽皮的模样犹在目前,而如今尸身却已不知葬于何处,郭昊忍不住眼眶一红,险些流下泪来

。他这番禁魔渊行,已记不清过去多少时辰,心中挂念祝九渊,便不再耽搁,望见右侧石壁上老猿挖掘的凹洞,迈步走了过去,将已然残破的铁杵别在腰间,攀爬而上。

此番旧路重游,费时远不如初次长久,待郭昊从石屋床下洞口爬了出来,但见四下一片漆黑,竟已是深夜时分,石屋内岑寂静谧,不闻半点声息,祝九渊竟然不在。

郭昊顿时担心了起来,推门而出,但见漫天星光之下,树影摇曳,说不出的凄凉冷清,不由得担忧更甚,放声叫道:“师祖,你可还在么?”

“屁话!怎会不在,你真当我老头子死了不成?”话音甫落,两道光影从天而降,显出祝九渊的身形来。

见他安然无恙,郭昊心中欢喜不胜,道:“师祖您没事,这真是太好啦!”

这时才看到祝九渊身后还站着一名女子,怀中抱着一人,一身白衣,郭昊看清了她形貌,登时一怔:“这不是昨之前方才见过的祝雪念姑娘么!”只见祝雪念双目紧闭,本就毫无瑕疵的小脸更显苍白,嘴唇轻咬,眉间皱起,似乎正在经受着什么苦痛折磨,哪还有之前半点凛然若冰霜的模样。郭昊道:“她怎么了?”

祝九渊未回他话,反而问道:“怎么不见死猴子?是不是又跑到哪里胡闹去了?”

郭昊神色登时一黯,道:“师祖,白猿它死在禁魔渊里啦!”眼眶一热,泫然落泪。

“什么?它去了禁魔渊?你是如何知道的?”祝九渊与风恨昔师徒不知九寒冰箓已破,郭昊不但去了人人谈之色变的禁魔渊,而且还安然而反,遂有此一问。

郭昊低下头去,道:“是我跟着它一起下去的······”

祝九渊以为他只是去到禁魔渊边缘,并未风恨昔双眉一立,道:“大胆!你说的这是什么混账话?当然是门规要紧。

人无信不立,作为一方名门正派,亦当如此。如果凰羽门弟子个个似你这般不守规矩,恐怕禁魔渊内拘禁的阴煞邪灵早逃了个干净。到时祸乱天下,涂炭生灵,这个罪责谁能承担得起?我算没有看错,只有陆元放这样的无耻之人,才能教出你这等忤逆弟子。”

风恨昔教训的是郭昊,可话里话外无不是针对陆元放而发。郭昊顿时双目犯红,怒道:“我敬您为师叔长辈,可也不许你侮辱我师父。”

风恨昔嘿然冷笑,道:“陆元放见了我尚且退让三分,你敢跟我瞪眼珠子。”正要抽出手来教训郭昊一番,忽然“嘤咛”一声,怀中女孩睁开了眼睛。

风恨昔一脸怒色顿时春风化雨,喜不自胜,道:“念儿,你终于醒来啦!”

陡见这狠巴巴的女子突然神情大变,郭昊不由得又是一怔。

那女孩从风恨昔怀里下来,一脸迷茫,左右瞧了瞧,淡漠的眸光自祝九渊身上一闪而过,道:“我记得是在百花林那里习练您教我的招数来着,怎么会跑到这里来了?”语气焦慵无力,仿佛弱不禁风。

风恨昔道:“我早就跟你说过,那些所谓武术内功全是一些世俗莽汉才练的玩意,不及咱们凰羽门修真道法威力的万一,习之无用。可你就是不听,这下可好了体力,弄得旧病复发,昏厥过去。若不是师尊他老人家及时赶回落碧峰,还不知你现下是什么样子呢?”话中虽满是责备之语,却无处不透着关怀熨帖,殷殷在意。

郭昊本以为听到是祝九渊救了她,祝雪念必定

会心中感激,哪知她语声忽然转冷,道:“我可没盼他救我,与其整日价受着寒气折磨之苦,还不如早些死了的痛快。”

祝九渊偷偷叹了口气,面上依旧满是微笑,对孙女冷漠的话毫不在意。

风恨昔看了师父一眼,露出些许无奈,说道:“师父他为了你,这些年可是没少花费心思,今后不要再说这些大逆不道的言语。要知道,他可是你的亲生祖父啊,你见过谁家的孩子总是对自己的长辈寒着一张脸,没好气的说话?”

从前与祝九渊或祝雪念都是单独见面,是以郭昊也为在意,但此时这爷孙俩同时出现在眼前,但见一个如晓风初月,皎洁无瑕;一个则如老树皱皮,满脸堆皱,郭昊不禁大感奇怪。

“你在看什么?”见他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在自己祖孙脸上晃来晃去,仿佛大有疑问,祝九渊忍不住问了一句。蓦地醒悟过来,一张脸气得通红:“臭小子,我明白了,你是看我长得又老又丑,根本生不出这么俊的孙女,是不是?”

郭昊慌忙说道:“没有。”他哪会说谎话,甫一开口目光便移向别处,根本不敢跟祝九渊对视。

祝雪念嘴角一抿,险些乐出声来,她这时才在意到郭昊,道:“前些年你在拳脚上胜了我,我又找风姨学了几记新招,找机会咱们再来比过。”话一出口便觉不妥,但想要收回却已不及。

原来那年在天阶崖上被郭昊以一招“揽月勾”推下悬崖,祝雪念心中大是不服,本打算等风恨昔回来。

来才知道风恨昔已与陆元放定下七年比试的约定,祝雪念只好收心敛念,将心思大都用道法修行上头,一晃就是三年过去。哪知前日她来到羽画峰上,竟发觉要与自己比试的就是三年前在天阶崖上遇见的少年不说,而最令人意想不到的是,此人居然没有修炼过太虚无极道法,那么彼此的比试约定还有何必要?

事至于此,祝雪念也恍惚明白了长辈们订立约斗的用心所在,那是不想自己一直心灰意懒的度日。回到百花小筑,远远望见那株横出天阶崖的干枯老树,祝雪念不期然的忆起三年前曾在那里冻得瑟瑟发抖,竟而折枝引火的少年来,心中忽发奇想:“哼!那郭昊道法修行不济,武道上的修炼总还算差强人意,我跟他就在这上头分个高下也挺有趣的。”她体质虽弱,两年中功夫可未完全搁下,没事的时候,还会勤加习练,此时拣了起来,依然是驾轻就熟。不料昨日在沉星池边练武之时,体内寒冥阴气却恰巧发作。星光熹微,不甚明亮,郭昊未能看出她异样,但见她绝口不提之前被自己气走之事,不禁心下一松,便点了点头,笑道:“没想到又再见面了。”

不料祝雪念神色倏然转冷,道:“我识得你么?不要装成很相熟的样子。”

郭昊微微一怔,旋即两道冷厉之极的目光朝他射来,风恨昔道:“你见过念儿?是什么时候的事?快说!”话到后来,已是声色俱厉。她厌屋及乌,可不想陆元放的弟子跟祝雪念有甚牵连,而且从祝雪念话中听出她勤练武功,似乎与这小子甚有关连,更是没有好脸色。

郭昊暗道不妙,倏地忆起女孩说过过的话:“如果你擅自闯入百花小筑的事被风姨知道,定然不会轻饶。”难道面前这妇人便是那位风姨?一时呆在当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