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里工作也找好了,住处也落实了,现在差的就是他们姐弟俩搬过去了。
有了确切消息的第二天早上,这姐弟俩就一起忙活起来。周思宁在家打包行李,别的不拿行,但是铺盖是必须要带走的。
她出来才知道,原来外边这么缺棉花,一家人想攒够做一床厚棉被的棉花,正经得攒几年呢。
她刚来的时候没带太厚的衣服,这边冬天太冷,她还要出去干活,薄薄的棉衣根本不扛冻,所以她到了这边后就想给自己和男主做两身厚棉衣。结果她一打听,这边买棉花和布都需要票,布供销社里随时都有卖的,棉花却是有票都不一定能买到的紧俏货。供销社一年也就能进那么两三次棉花,要是能赶上就能买到,要不就是拿着棉花片也没地方买棉花的。
没有棉花他们姐弟俩也不能冻着啊,没办法,周思宁只能拆了一床被子,把被子里的棉花絮到了棉衣里,这才算勉强能出门了。
至于被子那是没有了,现在两个人就一人一个褥子,周思宁还好点,她的被子稍微的大点,睡觉的时候把被子往身上一卷,被子和褥子就都有了。可是男主就惨了,被子被拆了,就只剩下了条褥子,他身子还宽,晚上睡觉的时候,只能把褥子当被子盖在身上。好在这边睡的都是火炕,晚上睡觉前都会把炕烧的热热的,到是冻不着他。
至于说为什么要拆男主的被子,而不是拆周思宁的被子呢?这还真不是周思宁小心眼,主要是她的被子盖的年头多了,里面的棉花都结成了硬块,就是拆了做棉衣也不暖和了。而男主是周耀森的宝贝儿子,他出来带的被褥都是七成新,所以只能拆他的了。
周思宁通过这一件事明白了家里什么最值钱,别的丢了还能拿钱买回来,但是棉花就是拿钱都没地方买,所以搬家就算是别的都不要,这两条被褥也必须拿走。
周继国则去找王二叔去了,准备跟他说一声他们姐弟要走的事,毕竟来的时候是奔着人家来的,不能走的时候一声不吭啊。
“啥?你们要走?”王二叔很惊讶,没想到他们说走就走,之前还觉得周家这个大儿子干的挺好呢,会干活能吃苦,话还不多,是个好后生。
“嗯,我大姐在这也没啥活干,我一个人养家有些困难,就想着换个地方看看,也许我大姐也能找到能干的活。”周继国一脸憨厚的说道。
王二叔很理解他的想法,当初他和他媳妇两个人一起干活,那头半年都没缓过劲儿来,何况现在就周家大儿子自己一个人干呢,确实困难了点。
“那你们找到工作了?”现在既然说走,估计是找到更好的工作了。
“我昨个去城里,正好碰到人家招工,看我有一把子力气就要我了。”周继国半真半假的说道。
“那也是临时工吧?”王二叔没想到他运气这么好,就去了两趟城里,居然就能找到工作,说不羡慕那是骗人的,不过他岁数不小了,只想安稳过日子。
“嗯,临时工,不过那边包三餐,我寻思那边能省下我自己的口粮,工资就是少点也合适。”周继国憨憨的笑了。
王二叔一想也对,男人的口粮可是大头,这边要是省了,就是工资少点也够这两个孩子活的了。
“那行,既然你们都决定好了,我就不多说啥了,咱这就去跟领导说一声吧。不过叔还是提醒你一句,外面可不比咱农场,坏人多着呢,你们在外面啥时候都得留个心眼。要是遇到啥困难,就回来说一声,二叔虽然没啥大本事,但总能帮着你想想办法。”
周继国一个劲的点头,表示自己记住了。
“还有,要是外面不行,你就在回来。咱农场虽然累点,开的工资看起来少,但是粮食肯定是有,安稳啊。”
“二叔我知道了,要是我在外面混不下去了,肯定还得回来求您。”周继国知道王二叔是好意,当然他准备走就没想着再回来,不过话却不能说的那么死。
于是王二叔带着他去找了领导,说明了情况,人家领导也没为难,说句不好听的话,现在最不缺的就是干活的人,走了一个明个立马有人来把这个缺补上。
跟领导那边打过招呼后,周继国就忙着归还从农场借来的东西,比如说锅碗瓢盆,这都是打了欠条的。
两天后,周继国姐弟俩又跟来时候一样,大包小包的挂了满身,在王二叔夫妻俩的目送下,一步一个脚印的走出了五一农场。
到了城里周继国先领着大姐去了租房处,把东西放下后带着她转了一圈,算是熟悉环境。
周思宁里里外外的把三间房子和外面的院子都转了一圈,心里还是很满意的,当然要是这个小院没有外人一起住那就更好了。
“大姐,这是孙大嫂。”周继国给大姐介绍房东,“孙大嫂,这就是我跟你说的我大姐,以后我要去上班,可能几天都回不来一趟,我大姐就麻烦你帮我多照顾照顾了。”
孙大嫂有些局促,站在那微微弓着身,两只手在身前不停的相互搓动。
“孙大嫂好。”周思宁说话的功夫不动声色的打量了这个孙大嫂,看起来很朴实,就希望她不是个多事的人就行。
“好、好,我不太会说话,以后有啥用得着我的地方,你只管吱声。”就这几句话的功夫,孙大嫂的脸就红的跟猴屁股似的,看来她的性子很是腼腆。
“那就谢谢嫂子了。”周思宁客气的说道。
“那、那我就不耽误你们了,你们赶紧收拾吧,我得去做饭了,一会儿我家俩孩子就得回来吃饭了。”孙嫂子这是没话找话,说完了就赶紧的走人了。
“我看着这个孙大嫂还挺实在的,你和她们一家三口住在这我也能放心点。”周继国说道,大姐花容月貌的,自己一个人住在外面他也不放心。
“嗯,只要她不是事多的人,我咋地都行。”周思宁真怕又碰到一个像李如翠那样的人,那她可没有在家时候的好脾气了,“对了,这三间房子你花了多少钱?”前几天光说房子咋样咋样,工作咋样咋样了,居然忘了问租金是多少了。
“原本是一个月一间房两块钱的,但是咱一下子就租了三间,孙大嫂给便宜了一点,一个月三家屋子五块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