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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8章 那张冷漠的容颜,阴沉的吓人

司笑妍心头有些烦躁,这个愚蠢的人族妇人,让她有些作呕。

她将自己的裙摆扯了回来,冷冷的瞥了她一眼,“等到你府上的那个邪祟彻底被除去,他自然是会回来的。”

“那个锥子……已经刺到她的心口里去了,她身体里的邪祟活不了的。”徐玉满头发丝散乱,她现在一想起温枯浑身是血的样子,她身上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说一点都不心疼,也是假的。

到底也是从她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她也不愿见她受重伤,可一想到能除去她身体里的脏东西,而她的儿子也能回来,她便又释然了。

“那你就好好等着吧。”司笑妍不想跟她拉拉扯扯,她也并没有杀了徐玉,这妇人蠢归蠢,留着指不定以后还有些什么用。

她也没撕破脸,甚至给了她一颗疗伤丹,“你也伤的不轻,好好养着,等你儿子回来与你团聚。”

徐玉捧着那颗疗伤丹,看着司笑妍消失的背景,觉得她是真的遇见好人了。

……

温枯记不得自己昏睡了多久,只记得那寒彻入股的冷意,几乎再度将她拉入了极寒幽冥,她在梦里一遍又一遍经历着当年的事,浑身都是无尽的黑暗与寒冰。

最后,是一只染满鲜血的手将她拉出来的。

她醒来的时候,浑身已经湿透。

四周一片漆黑,她的身下是绵软的床褥,空气里有淡淡的檀木香。

温枯的手指动了一下,就听见有人说话。

“姑娘醒了。”

是极好听的声音。

温枯的嗓子有些发干,她抬起头来,朝着声音的方向看去,过了好半天,才见得一侍者手持一盏淡淡的油灯,缓缓走了过来。

是个白衣少年。

长发仙衣,气质卓然,他的头顶生了一对鹿角,霎是好看。

走到温枯身边时,他才弯下腰来,将掉落了一半的被褥拖了起来,“这里是神殿,大殿下的寝宫,我是伺候殿下的起居官,姑娘可唤我小鹿。”

话落,他便拿出一个玉牌来,玉牌上刻着他的名字,还有他的实力等级,那是证明他身份的东西。

小鹿,大阳宫起居官,仙鹿族。

神殿这样的地方,除了拥有后天神只血脉的扶氏之外,还有上界各种族类,大多是伺候扶氏的。

即便是大多数仙族之人,在扶氏跟前依旧是要低一等的。

温枯看着跟前的人,在昏暗的油灯下,又扫视了一眼四周的陈设。

古木的建筑,陈设简单却很讲究,每一件家具都似蕴着一种力量。

“神殿么……”温枯迅速的找寻脑子里的回忆,她在温府自己的院子里被暗算,最后的记忆停留在了扶渊按住那黑锥的画面。

再之后,她什么也不记得了。

温枯面色沉冷,单单是感知四周的空气,她都能察觉此处非同凡响的。

“大殿下守了姑娘多日,今天刚好是小公主满月礼,大殿下稍稍出去一会儿,很快就会回来的,烦请姑娘在此地好生休息。”小鹿一边说着,一边为她送上一碗热汤。

“是万年火灵芝熬的汤药,大殿下亲自去麒麟崖取的,对姑娘的寒症有用。”

温枯接过那一碗火红的汤药,端在手中便是一股极致的温暖,顺着掌心瞬间向全身蔓延。

在鼻尖轻轻一嗅,却能嗅到一股淡淡的血味,那味道里还参杂着一种独特的木质香。

极淡,甚至难以分辨。

她端着碗,却没喝,只问他,“我来这里多久了?”

小鹿道,“整好半月。”

半个月的时间……

温枯又靠在了床榻上,她的身上还有些疼。

从心口处蔓延到四肢百骸的那种疼。

温枯并未妄动,此地若真是神殿,她自然是不能乱动的。

“你方才说小公主的满月礼,是扶渊的女儿?”对于神殿,温枯并不熟悉。

一听见她叫扶渊的名字,小鹿当即就跪了下来,整个神殿,除了殿主与殿后,无人敢直呼大殿下的名字。

他埋着头,头顶的鹿角几乎是要戳进地板里。

“大殿下尚未婚配,自然是没有女儿的。”

“是殿主的司侧妃诞下的小公主。”

司侧妃那几个字,顿时扎了温枯的神经,她脸色沉了几分,又仔细的将神殿的情况询问了一遍。

司侧妃,司尔珍,是神殿殿主最受宠的侧妃之一,小公主是她的第五个孩子。

而她本人,则是仙界凤凰族族长庶出的女儿。

论辈分,司尔珍与司锦萱,还算得上是庶出姐妹。

温枯没想到,这神殿与司家还有一层这样的关系。

而之前在凡尘俗世的时候,扶渊看见司锦萱的画像时,却与看陌生人无异。

小鹿见她神色阴冷,不由得多关心了一句,“姑娘可是有什么不适?”

温枯摆了摆手,“无碍。”

她靠坐在床上,侧脸在昏暗的油灯下,显得愈发的精致,可惜,右脸上那一道疤痕,却从颧骨一直拉扯到了下巴,伤口虽愈合了,却是留了疤。

连小鹿都感到惋惜。

殿下从凡间带回来了一个凡人女子,这事,外面的人并不知道。

就连这大阳宫,也只有他一个侍者知晓。

素来,上界都是瞧不起凡人的,哪怕是历经苦练,方才得道成仙的凡人,在刚入上界的时候,也是被瞧不起的。

是啊,高高在上的日月星辰,又怎么会高看一眼地底的尘埃呢?

大殿下定是考虑了很多事,才没将这位姑娘的消息泄露出去。

“我无事了,你且下去罢。”温枯一手还端着那一碗火灵芝汤,端了一会儿,才发现指关节都发起疼来。

这肉身像是被碾压了一遍,坏了一大半。

小鹿也不废话,乖乖退了下去,走前还叮嘱她,千万不要私自乱跑。

温枯只冷飕飕的嗯了一声。

待小鹿一走,她才试着运转自己的丹田,扶渊的本命之源依旧在那里躺着,而她浑的一身煞气却像是被除了个干净。

她又动了动指尖,依旧不见半点煞气波动。

油灯之下,那张冷漠的容颜,阴沉的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