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不小心被石青璇反将一军,风萧萧自是满脸苦笑,道:“那个,那个……唉,好吧!”
他忍不住又问道:“跋锋寒要修养多久才能自由行动?”
若是需要的时间太长,只怕石青璇刚刚离开,风萧萧就会将跋锋寒扔进深山,死活不管了,沈落雁的好感虽然重要,但他的行程却更加重要,绝不能耽搁太久。
冰雪聪明的石青璇岂能看不破他的心思,只是并未说破,淡淡道:“若想身体痊愈,非得半年不可,不过若只需乘车赶路,养上大半月就足够了。”
风萧萧吸了吸鼻子,苦笑道:“好吧!”
石青璇牵起他的手,美目深注的道:“跟我来。”
风萧萧被她轻轻一带,不由自主的走了。
石青璇推开石屋的木门,径直入屋。
风萧萧的心忽然剧烈跳动起来,尤其见到分隔内外室的竹帘掀开后,尽头处的那张床榻,甚至都不知道石青璇在何时松开了他的手。
直到竹帘搁下,拦阻视线,他才如梦初醒,恍然回神。
石青璇淡然自若的道:“邪帝大人可否暂闭眼睛,人家要沐浴更衣哩!”
虽隔着竹帘,但她极尽娇姿妍态的优美身形依然可见,尤其朦胧中更带上了说不出的诱惑意味。
风萧萧依依不舍的闭上双目,但随着眼睛闭上,耳朵却出乎寻常的灵敏起来,尤其他灵觉过人,更能在悉悉索索褪衣声与水花轻响的洗浴声中,将一切最微小的细节都勾勒的纤毫毕现,与睁眼直观,根本没有任何区别,甚至更甚!
石青璇的魅力完全区别于师妃暄或者婠婠,却又完全不逊于这两位绝世美人。
她是另一种清冷中带着忧郁的美,冷傲的使人难以接近、不敢接近,但只要走进她的内心,又能感受到她的灵动,她的顽皮,她毫不掩饰的心灵,和她从不作假的感情。
她确是位性格独特,能令人一见倾心的美女。
当这位出浴美人盈盈出帘的时候,风萧萧脚都软了,几乎站立不稳。
石青璇肯当着他的面沐浴更衣,摆明承认自己芳心倾注,毫无保留。
这点念头,简直让风萧萧的内心犹如火烧,几次都差点把持不住,扑将进去,将这位美人拥在怀里尽情疼怜,但石青璇昨夜的软言之语,犹在耳边,说希望能让她多想想。
正是因为不愿强迫她,风萧萧也才能数度克制自己。
石青璇若无其事的到他身旁,淡淡道:“呆子。”
此言一出,风萧萧就知道刚刚自己实在是想多了、犯傻了,让大好的机会,白白溜走,自是满脸苦笑。
石青璇嘴角浮现一丝他无法明白的慧黠笑意,似乎很喜欢见道风萧萧这副呆头呆脑的样子。
湿答答的黑发长长垂落脸颊、颈间、胸前,更衬得她娇嫩的肌肤白如瓷、润如玉,娇躯起伏玲珑,精灵的仙姿,近在咫尺,又似乎远在天边,只令人醉而朦胧。
风萧萧早已移不开眼睛。
石青璇再次牵起他的手,来到床榻旁,拉着他紧挨着坐下。
她轻轻依偎在风萧萧的怀中,横起天竹箫于唇边,吹奏起一支欢快的离别曲。
没错,虽离别,却欢悦。
……
石青璇轻盈的走了,正如她轻盈的来。
风萧萧温柔的目光注视她远去,直至香影无踪,待他回过脸来,却已变得面无表情,眸中闪起诡幽的光芒,盯着仍旧横卧在小湖畔的周老叹,缓缓的逼近,突然拔剑出鞘。
周老叹再也装不下去,身体陡然躬弯成虾,猛地弹起,想要翻身躲避,然后便僵直的一动也不敢动了。
射入幽谷的初阳,斜斜映在剑尖上,闪着渗人的寒芒,将将停在他的前额,虽然没有带起一丝的劲气、一丝的锐风,却仿佛有种无形的沛然大力如山崩般倾压。
周老叹满头大汗,双目中的恐惧毫无保留的喷发出来,全身抖若筛糠,惊骇的惨呼道:“圣帝饶命!”
风萧萧冷冷问道:“你什么时候醒过来的?”
周老叹刚刚张嘴,便即惨叫一声,右耳便划着一道血光飞起,高抛低落,滚入谷口侧的草丛中。
新绿的嫩芽,顿时增添了鲜红的色彩。
受到突如其来的剧痛时,人都会下意识的收缩身体,周老叹也不例外,但他的收缩还未开始,便已结束。
因为风萧萧的剑尖已抵在他的下颚上,冰寒的刺痛感,刺激着他的身体,刺激他的大脑,拼命的提醒着他,若敢再动上分毫,将立死当场。
风萧萧淡淡道:“记得想好再说,如果说错了什么话,这便只是开始。”
被剑尖抵住脖子的周老叹根本不敢点头,大张着嘴,惊惶的眨着眼。
风萧萧扬扬眉毛,示意他用嘴说话。
周老叹牙关嘚嘚作响,不知是因为恐惧,还是因为疼痛,颤声道:“进……屋,你们进屋的,的,的的时候。”
风萧萧收剑回鞘,侧身道:“两个问题,一是大明尊教怎能知道石青璇在这里,二是他们找石青璇做什么。”
逼人的压迫感蓦地消失一空,周老叹全身发软,几乎快跌坐下来,稍缓口气道:“他们不知道石……小姐在这里,他们是来找圣帝舍利的。”
风萧萧斜眼睨视着他,道:“你告诉他们的?”
周老叹略微犹豫,道:“不敢瞒圣帝,当年在祝玉妍的追杀下,我和金环真不得不逃入大漠草原,曾托庇于‘善母’座下,从此便与大明尊教结下了一层关系……”
风萧萧眼光一闪,截话道:“祝玉妍是不是想从你们身上得到感应舍利的法门?”
当日金环真被他救后,或许是因为感激,又或许是想找个靠山,便将这件事告诉于风萧萧,让风萧萧知道原来除了他之外,向雨田的四名弟子其实都有这种秘法。
周老叹惨笑道:“原来圣帝也知道。”
风萧萧不动声色的道:“既然祝玉妍这么想得到这份秘法,为何还会把你让给赵德言?赵德言又怎肯将你送到大明尊教的手里?”
周老叹苦笑道:“这是一场交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