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玉妍本见风萧萧与石之轩争锋相对,这才现身。
其中的暗藏的心思不可谓不深,不可谓不阴狠,也不可谓不用心良苦。
如果能得风萧萧助臂,就大有把握将石之轩缠死,让她有充裕的时间,无所顾忌将“玉石俱焚”提升至巅峰,到时拖着两人一齐同归于尽。
她不但报了仇,阴癸派从此也少了石之轩这头号大敌,婠婠更少了邪帝魔种的制约,真可谓一举多得。
谁曾想风萧萧好似对她更加不满,既不领情,也不受激,完全没有出手的意思。
一时间,当今的魔门三大巨头鼎足而立,三者间互相牵制,谁也不能轻举妄动。
风萧萧一点都不急,风雪就在林外谷口,距离相当近,只要他一动手,魔种间的感应立刻就能让她知道自己遇敌。
他一旦和风雪联手,或许还留不下石之轩,也没必要与身负“玉石俱焚”的祝玉妍拼命,但毕竟武力完全压制这二人,能够进退自如。
祝玉研幽幽叹一口气,道:“的确是我失策了,圣帝你还是该好好想一想,看看我们能否合作,石之轩毕竟孤家寡人,怎比得上我阴癸派家大业大,更能与你携手,创出一番功业来。”
说毕飘飞而起,像深夜的幽灵般脚不沾地的消失在溪流的尽头。
风萧萧似笑非笑的望着石之轩,道:“邪王以为如何呢?我现在可成了抢手的宝贝,不缺你一家合作。”
石之轩淡淡道:“石某人不信邪帝瞧不出她并非可靠的合作对象,所也没什么好担忧的。”
风萧萧微怔,旋及喜道:“听邪王口吻,是不打算与我对立了?”
他才不信石之轩会惧怕他与祝玉妍联手,如此转变态度,应该有别的原因。
石之轩的目光再次凝注下方潺潺的溪流,深深叹息一声,冷酷的眼神忽然生出变化,露出缅怀回忆的神情,语气出奇的平静,道:“如果刚才你选择与我合作,弃青璇于不顾,石某人将对天发誓,不惜一切代价,终有一日,定毙你于掌下。”
风萧萧登时沉默,少许后,才哑着嗓子道:“原来你是在试探我。”
他终于发现,不论石之轩表现的何等无情,但终究抵不过人性,内心深处其实对女儿深注着感情,所以他才会痛苦,才会矛盾,才会精神分裂,才会变成一个疯子,他的人生非但不完整,还充斥着无穷无尽的遗憾与难以言表的悲哀。
石之轩仰首望往天上太阳,正午刺眼的阳光丝毫没能影响到他不闪不避的直视,溢出的神采被耀目的阳光所彻底掩盖,让人无法看清其中闪烁的眼神或是泪花,似在自言自语的道:“青璇很幸运,遇上得是你,不像秀心……”
落叶仍在溪流里一片接着一片,转着旋、打着卷,溪畔人已无影踪。
风萧萧呆立良久,长叹了一声,也自言自语道:“其实我也与你感同身受呢!”
师妃暄,就是上一个碧秀心,他呢?会不会成为下一个石之轩?
风萧萧是得上天眷顾的人,仿佛有种冥冥之中不知名的神明在注视着他、眷顾着他,赐给他一位忠心耿耿的护卫,不介意做他之剑,披荆斩棘,也不介意做他之铠,抵御伤害。(请叫俺酸酸甜甜的番茄大神(*^__^*))
……
再回到谷口的时候,恍如隔世,仿佛经历了一次人生的轮回。
风萧萧回眸一望,蔚为长叹。
风雪正安静的坐在御者位上,见风萧萧行出谷来,俏脸上展露发自内心的笑颜,欢喜的迎了上来,道:“你进去好久,雪儿方才还有些担心,准备进去看看呢!”
风萧萧冲她笑了笑,偏头望向马车的车帘。
风雪牵起他的手,亲热的贴在他身边,嘴凑到他耳畔,悄声道:“喧妹她去方便了,一会儿就回来的。”
风萧萧这才安心,捏了捏她的小手,笑道:“仙子也是人,也有三急的,你该去替她照看一下,要是碰上什么意外就不好了。”
风雪乖巧的轻嗯一声,心中却道:“要是我在旁边,她才会出意外呢!哼!让她不老实,这回受罪算轻的,看她下次还敢不敢瞒主人什么事。”
风萧萧牵着她回坐马车上,等候少许后,便见师妃暄从那间谷口的小石屋侧面转了出来,那对弯月似的秀眉轻轻蹙聚,似乎很有些心声不宁,脚步也有些散而不聚,略显轻浮。
风萧萧心下一惊,忙跑上去问道:“出什么事了?”
他心中暗叫大意,明知道石之轩和祝玉妍都在附近,刚才应该向风雪问明方位,赶去瞧瞧的,虽然会让师妃暄害羞,但总比出事好不是么?
师妃暄舒展眉目,叹了口气,道:“是有些心事,其实这间石屋是岳山居住过的地方,他是佛门的沙门护法,又曾得罪过你,所以妃喧有些担心,但想着总不该瞒你,你若想进去看看,妃喧不会阻拦。”
风萧萧一听无关阴后与邪王,紧张的神情立刻松懈下来,笑道:“原来岳山往先住在这儿,看来他不单与尚大家有些交情,与青璇也有关系,在加上妃喧替他求情,我往后尽量不招惹他就是了,没什么大不了的,你放心罢!”
师妃暄微笑道:“妃喧谢过夫君。”又回复那副恬静不波的仙态。
风雪斜眼睨视着她,心道:“装得还真像,要不是被我教训了一顿,你肯这么老实?明明是被我所迫,也亏得你能圆得这么楚楚可怜,顺便还用表情掩盖了身体的不良反应,不愧是佛门仙子,真是不服不行。”
不过她毕竟顾忌风萧萧的心情,也不愿真将师妃暄往死里弄,不管怎么样,师妃暄毕竟都老老实实的向主人交代了,她也就没有必要特意揭破原委。
风萧萧拉着师妃暄上了马车,扯着缰绳,转头出谷,他如今再无牵挂,可以直奔岭南。
师妃暄由始至终没敢往风雪瞧上哪怕一眼,进车厢后,一坐到风雪身边,娇躯便不由自主的打起颤来。
这无关意志,纯是肉/体的本能恐惧与反应。
她好一会儿才以无上的定力,生生将身体稳定下来,可马车又恰好驶上了崎岖颠簸的山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