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场主剑临,众贼寇退散!
当下仿佛已没风萧萧什么事一般,他抬眼望着商秀珣曼妙的倩影于流寇中横行。
不得不说,这个平日里姿态端庄,只在品尝美食时才露出些许动人娇羞女儿态的美人儿场主,此刻显露的英姿飒爽,简直炫目。
她持剑圈行,剑气芒闪,生生清出一片血染的空地,而后忽然回退,一把拽住风萧萧的手,道:“发什么呆,快进来。”直将风萧萧往门里拉。
风萧萧若自己不想动,世间本也没几人能拽得动,但他稍一犹豫,并没有抗拒这份突来的好意,与商秀珣一前一后,闪没入门内。
木门随即而关,风萧萧转目一扫,发现屋内堆满农耕工具,有十几个人分成四组,各据一窗往外窥探。
众人中除了熟识的骆方外,风萧萧还认得商秀珣的心腹侍婢馥大姐,另一人是牧场的三执事陶叔盛,当初在招待李秀宁的宴会上,风萧萧与他曾有一面之缘。
屋内人都盯着风萧萧,除了骆方和馥大姐稍微强点,余人的眼中都散发着警惕的敌意。
三执事陶叔盛靠近一步,道:“他身份莫名,是敌非友,场主不可轻信。”
商秀珣冷喝道:“闭嘴!不管他是什么身份,起码与外面那群贼寇不是一伙的。”
风萧萧心下暗赞一声,对这美人儿场主越来欣赏了。
他有李阀坐探的嫌疑,的确不能使人放心。
但在当前的形势下,最不希望商秀珣出事的也是李阀,风萧萧越是李阀的人,才越是会尽心帮忙。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在此绝境下。自身能多出来一分力都是好的,何况风萧萧成功袭杀向霸天,明显是位高手。
馥大姐道:“他们围过来了。”
众人忙屏息静气。
外面传来墙体碎裂的杂声。显然是众贼寇正在摧垮这间房屋周围的一切障碍,好清出一片平坦之地。方便等下围攻。
商秀珣实乃大将之材,根本不在此时纠结风萧萧的身份,径直下令道:“你去守门。”
陶叔盛不甘道:“场主不可……”
商秀珣冷冷的打断道:“我就在他身后,他胆敢有不轨的举动,我保证一剑穿心。”
美目轻移,又向风萧萧道:“这也是你证明自己可靠的最后机会。”
风萧萧笑了笑,道:“是。”持剑倚靠到了门边。
商秀珣很满意他这种简洁回答,直接听令的态度。但并没多说什么,只指示各人腾出门旁空间,以行动表示诚意。
真到战时,除她一人外,再没有别人能在风萧萧转身御敌之时,出现在他背后。
很少有人能偷袭到风萧萧,起码这间屋子里没有,但风萧萧亦很满意商秀珣所表现的态度,实有大将风范。
外面的动静渐渐小了下来,屋内众人反而越发紧张。越到此时,越说明强袭将至。
但不知道为何,足足过了一炷香的功夫。外面仍无喊杀声响起。
商秀珣疑惑的问道:“他们在等什么?”
骆方回道:“遥见四面八方都有大批贼寇聚来,该是他们的援兵到了。”
陶叔盛急道:“柳执事究竟干什么的,到现在仍未率人来援?反而让贼寇先到了?”
商秀珣低喝道:“住嘴,柳执事必须避过敌人的主力,才能依计赶来。这着诱敌之计乃没有办法中的办法。谁叫我们错估敌人的实力,以致进退失据。”
风萧萧闻言有些错愕,他本以为商秀珣是猝不及防的中了埋伏,没想到实是有意诱敌。
他再次转目往屋内扫视,暗忖道:“要说这间屋里没有师祖设下的暗道机关。才真是见鬼呢!”
他相信以商秀珣所表现出来的智慧,若无万全之策。绝不会轻易自陷绝地,但她身边伏有内奸已是无疑。因为贼寇的援兵来的太快了,数万人马转瞬即至,明显离得并不远,根本早就知道目的地。
只是内奸是谁呢?
若非想清除这名内奸,风萧萧根本就不会进屋,在外大开杀戒就成了。
有这样的人留商秀珣身边实在太危险,他可没那么多工夫,在往后的日子里,时不时的跑来替商秀珣灭火,不如趁此良机,一劳永逸。
风萧萧暗中观察着屋内众人的一举一动,商秀珣却在观察着他。
风萧萧见她一双美眸凝视着自己,笑道:“我觉得柳执事那路人马……该不会来了。”
众人皆惊,忍不住转头望向他。
商秀珣却毫不动容的道:“现在如此认为,尚显早了些,等等再说。”
如果飞马牧场的援兵还能赶来,外面这群流寇一定早就发动进攻了,如今却不紧不慢,毫不着急,仍然按捺不动,说明情势正往极不利的方向发展。
风萧萧只是想提醒商秀珣注意,但见她竟也已想到这点,便没再继续做声,暗思道:“这美人儿场主确非常人,如此境况下仍能安如泰山,不是有必胜的手段,就是能够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商秀珣其实心底也慌了,只是她必须装出安如泰山,一切尽在掌握的样子,否则连她这个场主都六神无主的话,屋内众人岂不是更没了主心骨?
如此下去,未战便先败了。
在这种难熬的气氛中,时间慢慢流逝。
连风萧萧都有些奇怪了,四大寇为何还不进攻?
就算柳执事无法带人赶来,此处离飞马牧场并不算远,重新组织牧场战士前来救援,也并非难事,这些流寇究竟在等什么呢?白白等良机错过吗?
为何既不攻,也不走?
女人毕竟心细,馥大姐突然“咦”了一声,手按窗台,贴近向外望道:“奇怪,方才那几个贼寇头子到哪去了?”
夜色之中不易看清人之形貌,所以她瞧了许久才敢将疑惑问出声。
商秀珣诧异着走到馥大姐身边,透过窗框,仔细往外巡视。
屋外确是贼影重重,各自持着兵器显得有些焦躁不安,但再望远一些,便能发现外围的人头已经疏离了许多,更不复之前从四面八方聚来流寇主力时的恐怖景象。
风萧萧心中一动,身形闪到窗前,同样往外张望。
众人吓了一跳,陶叔盛抢前一步,伸指戳住他背心处。
指风嗤声响起,商秀珣想喝止也来不及了。
这下一切都明了了,陶叔盛就是内奸!
他大可以在事后辩解担心风萧萧对商秀珣行刺,这个理由虽然站不住脚,但一来光凭怀疑并不能成为证据,以他在飞马牧场的身份和地位,就算是场主也不能无故而杀,二来商秀珣等人或许很快就没以后……
只要他能袭杀风萧萧,再放出信号,屋外的四大寇们就会一拥而入。
那时,想必商秀珣也根本无暇向他质问。那时,什么问题也都不成问题了。
这种心态下,陶叔盛胆子顿时大了起来,出手更是毫不留情,必至风萧萧于死地。
风萧萧故意卖此破绽,就是想让内奸自己跳出来。
陶叔盛突然出手,他冷哼一声,竟任由背心空门大开,别说回头,甚至连身子都未曾动上一动。
陶叔盛心中大喜,暗忖尽管你有真气护体,亦难挡我凌厉指劲。
岂料指尖还未触及风萧萧背心,仿佛顶上了一堵柔中带韧,掺寒伴热的无形之墙。
陶叔盛全身剧震,只感到半边身子寒气入髓,几乎冻至麻木,另半边身子却灼烧入心,好似连血液都沸水般翻腾起来,他顿时吓得魂飞魄散。
风萧萧不知何时转回身,嘴角露出一抹讥嘲的笑容。
陶叔盛瞪着眼,张口结舌,然后颓然瘫倒于地。
包括商秀珣在内,无不目瞪口呆,实想不到以陶叔盛的功力,竟这么容易给人收拾了,要知风萧萧甚至连双手都没有抬起。
商秀珣长剑扬起,遥指风萧萧,冷喝道:“你想做什么?”
风萧萧一脸无辜的摊手道:“场主明明看到了,为何明知故问?”
商秀珣冷冷上下打量了他几眼,瞧着他脚下的陶叔盛,淡淡道:“虽是他出手在先,但阁下也不必下此重手吧!”
陶叔盛一半脸青一半脸红,身子还在不住额抽搐紧缩,就像被一道闪电劈中一般。
风萧萧低头瞧了几眼,忽然一脚踢在陶叔盛的腰畔,笑道:“场主不妨看看他怀内之物。”
陶叔盛经此一踢,身子倒是不再抽搐了,不过胸怀大开,从里面掉出个似烟花火炮的玩意。
商秀珣愕然望去,秀目射出锐利的光芒,沉声道:“你意思是指他乃叛徒吗?”
只听她的语调,便知她早心中生疑,只是不敢肯定陶叔盛真是内奸而已!
风萧萧暗里自嘲道:“我算是白操心了,这美人儿场主其实心里跟明镜似的,亏她大年纪不大,还偏偏这么沉得住气。”
商秀珣拾起烟火,递出道:“你愿替本场主冒次险么?”
风萧萧目中闪起精光,道:“如何冒险?”
商秀珣不答,反而道:“如果陶执事是内奸,未必不会有第二个内奸,如今想来,我和宁公主像是都中了别人的圈套,只是本场主不在堡内,宁公主安全堪忧。”
风萧萧暗暗喝彩一声,如他果真是李阀的人,听到此番话,不论商秀珣想让他做什么,他都不得不应承了。害死李秀宁的责任,什么密探都承受不起。(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