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对着美女都有着天然的幻想,尤其还是年纪不大,青心萌动的少年。
而且不论从任何角度看,云玉真都算得上难得一见的美人儿,甫一出现,就耀花了寇仲和徐子陵的眼睛,骚动了他们的心。
尤其是云玉真如数家珍的说出了他俩几乎所有的行踪,更使这女人笼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
神秘,意味着诱惑。
不过在云玉真的眼里,这两名少年实在太稚嫩了,很难将他们当成两个男人。
她一会儿软一会儿硬的逗了两人一阵,弄得两小子一点脾气都没有,只能带面着苦笑,老老实实的跟着她走。
不走不行,因为这个看起圣洁娇美的女子,武功竟是超乎想象的高,随手几招,就使他们跌了个四脚朝天,弄了个灰头土脸,一时间竟爬不起来。
于是风萧萧又见到了这两小子。
他眯着眼睛上下打量,瞳孔闪着隐隐的幽光,半晌都没有做声。
寇仲和徐子陵被他灼灼的目光瞧着一阵发毛,故作老实的垂着头,暗里却不住相互打着眼色。
风萧萧终于叹了口气,道:“奇怪奇怪,真奇怪。”
寇仲哂道:“你有什么好奇怪的?你不是一直想捉我们嘛!如今咱兄弟俩龙困浅滩遭虾戏,要杀要剐随你心意,就算眨了眨眼睛,我们都不配叫做扬州双龙!”
云玉真见他努力挺起胸膛,努力作出一副大义凌然的模样,不由噗嗤一笑,嫣然道:“你们两小子又算什么龙了。年纪不大,口气不小。”
徐子陵忙道:“是龙不是龙不要紧,不过死刑犯都还能有顿美酒好饭,临死之前,你总要告诉咱们的娘如今怎么样了。”
风萧萧道:“我将傅姑娘送回高丽了。”
两人相视一眼。显然一点都不信他的话。
风萧萧也没打算解释,侧头道:“云帮主,人你带走吧!客气点,好歹名义上他俩还是我的侄子。”
云玉真有些讶异的瞧了他一眼,不明白他之前还兴致盎然,这会儿为什么忽然变得淡漠起来。
不过她对此却是求之不得。她原还担心风萧萧会霸着人不肯放手呢!
三人走后,风萧萧才有些不解的坐了下来,喃喃道:“怎么会这样?奇怪,怎么会这样呢?”
原来他一见面,就立即对两人施下魔种定道最新章节。可魔种一触两人,便如泥牛入海再无消息,而且连试几次都是如此。
难道是因为两人戒心太重,所以没能成功?
风萧萧打算冷淡他们一阵,再出其不意的试上一试。
云玉真带两人走后,一顿软硬兼施,半逼着收了两人做徒弟,她显然不怀好意。目的定是在于问出“杨公宝藏”的秘密。
两小子油滑过人,一口一个“美人儿师傅”的叫着,马屁拍得山响。生生把云玉真逗得娇笑不停,最后真还教授了几样拿手的功夫。
云玉真的功夫在风萧萧看来,实在粗浅的很,唯一能稍稍入眼的,就是她那手名为“鸟渡术”的轻功了。
以充塞大地间的气和风做水,就像鱼儿在水中的畅游。能在半空划出让常人目瞪口呆的轨迹,的确算得上一门奇功绝艺。
但还不足以让风萧萧动容。真正让他动容的,是这两小子惊人的天赋。
何止是举一反三。简直是举一返三十。
短短几天时间,他们竟然就已心与神会,意与手合,念动功出,只要一个念头升起,内力就能自然而然的直达意念所至之处。
也就是说,两人用云玉真教授的三流的功法,生生练出了超一流功法的效果,只是并不太熟练,气机时有时无,不过既然最难的一步已然跨过,熟练是迟早的事。
就好像已挖好了江渠,只等往里面注满水,而注水当然比挖渠容易得多,水到则渠成!
到底是他们天赋实在独特,还是那什么长生诀真有奇效?
不提风萧萧的疑惑,寇仲和徐子陵也十分不解。
这夜回到舱房后,寇仲凑到徐子陵耳旁低声道:“我们的美人儿师傅美则美矣,但心术却不大好,分明是想从我们口中问出杨公宝藏的秘密,只是不知是她的主意,还是那风糟糟的主意。”
徐子陵道:“八成是风糟糟的,我总感觉暗里像是有双冷冷的眼睛,总在阴沉的注视着咱们。”
寇仲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声道:“我觉得也是,这风糟糟心机极深,那夜不动声色,就耍得咱们团团转,连娘都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任凭摆布……他的话,反着听都要打个对折哩!
徐子陵沉默了一阵,道:“你说娘到底被他藏哪儿了?还是已经……”
寇仲“呸”了一声,道:“风糟糟的话自然不能全信,不过美人儿师傅不也说了么,是她派巨鲲帮的副帮主亲自护送娘回高丽的,这几天我也打听过了,那个卜副帮主的确出了海,时间也对得上,我们现在不妨姑且信之,若是来日发现这是谎言,再来与他们算账不迟。”
徐子陵有些烦恼的道:“美人儿师傅好歹也是一帮之主,怎么会对风糟糟言听计从呢!你也瞧见昨日她在风糟糟面前的样子了,哪里还像个帮主嘛!”
寇仲低声笑道:“你是不是爱上咱们的美人儿师傅了?吃风糟糟的醋了?”
徐子陵正色道:“别乱说。”
寇仲笑道:“你就是吃醋了,美人儿师傅平时对咱们们一副凛然不可侵犯的圣洁模样,但昨日一瞅见风糟糟,脸蛋就像是会发光,那笑容,甜得好似会滴出蜜来。我当时瞧你神色就不对劲。”
徐子陵道:“我是有些失落,难道你不感到失落么?”
寇仲道:“也对,你瞧美人儿师傅怎么对咱们的,再瞧瞧她怎么对风糟糟的,简直像换了一个人似得妙味。”
徐子陵有些不自在的点了点头。
寇仲又道:“小流氓终是小流氓。若非我们阴差阳错,与‘长生缺’、‘杨公宝库’拉上了关系,又如何入得了美人儿师傅的那双美眼?”
徐子陵道:“我们差人家实在太远,不若干脆溜掉算了,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寇仲叹道:“你以为我不想走吗?问题是美人儿师傅都说了。只要我们敢跑,她就把我们的行踪公告天下,甚至附送绘有我们尊容的画像,那我们便确是寸步难行,所以定要想个妥善的逃生大计。”
徐子陵忽一拍手。道:“美人儿师傅不是还说过吗?那位东溟夫人已派出了四位护法仙子,正在到处找我们,只要能够逃走,就可以去求那位夫人庇护。”
寇仲笑着道:“还是你小子有主意,我们好歹也是东溟派的大恩人,她们怎么也该好吃好喝好招待,总不至于像美人儿师傅一般,动不动就踹咱两个跟头。”
徐子陵道:“可是我们怎么才能神不知鬼不觉的逃走呢?”
寇仲向他使个眼色。道:“只能见机行事了。”
徐子陵微微点头道:“也只能如此了。”
两人从傅君婥处得知,高手的耳力都十分惊人,船舱里说话。根本不可能瞒过风萧萧,两人的谈话必须点到为止,所以寇仲明明有了主意,却不可明说了。
寇仲又拍了拍徐子陵的肩膀,笑道:“既来之,则安之。风糟糟武功那么厉害,连宇文化骨那老小子都被他弄成了残废太监。老爹杜伏威提起他时,脸色黑的像锅底。就连李靖李大哥都佩服的五体投地,要是我们能偷学几招,那是多么过瘾?”
徐子陵见他忽然狂拍风萧萧的马屁,不由跟着笑道:“还是你小子的主意好,真有那一天,我们扬州双龙联手,就用他的武功,打他个屁滚尿流,嘿!真想看看他那时又能是个什么脸色!”
风萧萧当然一直留意着他俩的动静,这会儿听他们一人唱红脸,一人唱白脸,夹枪带棍的一通乱骂,不由苦笑起来。
不过他心中却想道:“没想到他们竟然见过杜伏威和李靖,这两小子不光天赋惊人,好似连运气也好的惊人。”
徐子陵这样骂风萧萧,而风萧萧偏偏还无法还嘴,寇仲自然感觉十分过瘾。
他哈哈一笑,比划道:“你记不记得那日在东溟号上风糟糟使得那招刀法,比李大哥教我们的‘血战十式’可厉害多了,就那么使刀一晃,那四名武士别说还手,一口气都没喘出来,就被一齐打下了海。”
徐子陵摇头道:“那不是刀法,分明是剑法,剑意尚在出招之前,所以不论用的是刀还是剑,威力都不会小。”
两人笑归笑,骂归骂,但对风萧萧的武功,还是十分佩服的,毕竟这人是他俩见过的人中,武功最高的一个。
寇仲点头道:“娘曾教过我们,下者守形,上者守神,而内外俱忘,无人无我,才入有意无意之境,看来风糟糟比娘的境界还要高,他不光是“内外俱忘”,更是神在形前,固能不战而屈人之兵。”
徐子陵笑道:“嘿!就像两军对垒,最重气势,一方气势如虹,一方萎靡不振,胜负自然未战先分。”
寇仲忽然长身而起,举拳瞪目,喝道:“你认不认输?”
徐子陵哑然失笑,也一个翻身跳了起来,道:“你以为声音大,气势便足么?就好比再大的风,也吹不动巍峨的山,崇山只要往哪儿一杵,气势不言则明(修真)师姐的剑!”
“看我吹垮你这座山!”寇仲怪叫一声,揉身扑上,挥拳直击,和徐子陵打成了一团。
不远舱房中的风萧萧忽然摇了摇头,歪着脑袋想道:“真是令人嫉妒的天赋,唉!我倒真有些舍不得了”
以这两小子的天赋悟性,日后的成就只怕没有上限,根本无法估量,若是做不成他的鼎炉……
风萧萧目光闪烁,其中寒意幽幽,显然动了杀心。
寇仲和徐子陵自然不知道自己的一条腿已经迈入了鬼门关,这段时日,他们就像是两块干涸已久的海绵,疯狂吸取着水分。
云玉真只不过稍一点拨,他们武功增长之迅速,竟一日千里,就连风萧萧都为之瞠目结舌。
这种精进的速度,或许只有从天地中汲取灵气的“静心诀”,才能够稳压一筹。
风萧萧再也坐不住了。
他终于发觉,两小子的武功修炼方式,其实大异于常人,不可以常理推测。
他俩打开始便是最上乘的吐纳养生法,与第一流的玄功殊途同归。
所以两人的武功轻功虽然只是略通皮毛,但心法却是宗师级境界,起步就是先天之境!
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要知人身乃小天地,世间乃大天地,要是能把握到这两个天地的自然之理,内外两个天地就会合而为一,浑成一体。
只是道理一向是说起来简单,真正意会却难如登天。
风萧萧是以“静心诀”作为沟通内外天地的渠道,所以虽然功力增长惊人,但其实并不是来源自己的感悟。
寇仲和徐子陵两人则像是真正的悟道,原来风萧萧之前并没有猜错,他们真到了先天之境,而今短短时间,竟然又有突破。
难道这就是“长生诀”的功效?
风萧萧恍然大悟,难怪魔种不起作用,人家精神都已混元一体,深厚程度虽然远远不及他,但质量上并不逊色多少。
就像一座冰山是冰,一方冰块也是冰,冰想要进入冰,当然比冰进入水要难的多。
而且两人的精神力性质极其特殊,魔种一入,就飞速消融,能有效才见鬼呢!
正当风萧萧失望之极,杀心萌动的时候,云玉真忽然急匆匆的找来了。
‘杜伏威不知如何得到风声,知道咱们要行经淮水,到时就需要你来应付他了。‘
风萧萧皱眉道:“他不是刚攻占历阳,准备攻打丹阳么?怎么有闲工夫跑到淮水来?”
云玉真轻叹道:“江淮军进攻丹阳受阻,便转向朝北攻略,不日前已抵达淮水流域,我也没料到杜伏威大军的动作竟然这么快。咱们能不能原路返回?若是现在返程,还来得及避开。”
风萧萧瞟了她一眼,道:“不行,我有事需要北上,自然是走水路最快,谁敢阻拦,我就杀谁,杜伏威也一样。”(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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