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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14年6月17日)

酒店大堂里已经恢复了正常,也就是说,没有了白天那种热闹。显然,曲终人散,参加拍卖会的人都走了。咖啡角、酒吧角和底层的餐厅都有人进出,前台那里有人登记入住。

走出酒店,月光和灯光交织,海风袭来,倒也舒服得很。

他们走到酒店前端的一角,即他们昨天晚上从公园里过来的那边。那里有一些桌椅,没有人坐着。海浪说,要不就在这里坐一会儿?大家都说好。

刚坐下不久,就有酒店服务员走过来,问他们要点些什么。他们都说暂时不用。

娜拉说:我们接着讨论?

波历说:对。海浪刚才分析得非常好,非常到位。

娜拉说:让人毛骨悚然。

若雪说:刚才海浪说了八个问题。我觉得已经基本上都说到了。现在是不是应该讨论一下接下来我们做些什么,怎么做了?

波历说:对,这就算是第九个问题吧。

娜拉说:当然最关键的还是怎么离开这里,回到正常的世界里去。今天的两场拍卖会更让我觉得,我们必须要把这些可怕的真相和信息送出到世界上去。

海浪说:没错。我们在寻找逃出生天的机会时,我觉得还可以同时更多地探索一下,克隆人和转基因人的工厂都在哪里。如果能深入虎穴,哪怕是了解到那些地方的真相,那就更好了。

我波历说:对。先说说逃离这里的可能性吧。我们已经了解了很多真相,可怕的事实,如果能了解到当然更好。不能了解到更多,已知的那些已经足够震撼世界了。

若雪说:昨天我们在公园酒吧遇见了那位牛航空姐,还有帮助过程哥哥的那个年轻男子。也许能从他们那里得知一些可能性。

波历说:我们当然要去找艾晚亭,就是现在公园酒吧当服务员的那个女孩子。那个基辛恐怕不容易找到,要看机缘。还有,如果能够找到娜拉的爸爸,他是身居高位的,那应该对我们逃离更有帮助。我们可以设法打听一下。

娜拉说:是的,我到这里来的初衷就是找我的爸爸。如果他真是我的爸爸谢一风,如果真能找到他,那当然太好了。不过,除此之外,我觉得还有其它可能性可以探索。比如今天参加拍卖大会的有那么多人,几千个人,这本身就是一个难得的机会。可能很少有这么多人到这里来的。如果能找到这些人里面的一两位,了解一下他们是怎么来的,接下来怎么离开这里,那就更好了。

海浪说:太对了。尤其是他们中间一些人还会带走一些拍品,说不定会有浑水摸鱼的机会。

接下来,他们就谈到怎么了解更多真相的可能性。

海浪说:我知道这里在进行全人体转基因,是有一个工场的。也许克隆人也有一个工场。我对克隆人的事几乎没有接触,可是转基因正是我的本行。当然你们这些年来也在搞转基因。我说是我的本行,是因为我有更深的接触。我感觉,这两个工场就在这里。我说的这里,是指河的这边。我当初跟章程兄说过,但只开了一个头,后来一直没有再说下去。我想说的是,我的师父遇难后,我多次在河对岸的地下汽车世界坐车到过一个神秘的转基因工场。那里的转基因也是针对人,我觉得正是针对今天拍卖会上的那些所谓的拍品。当时我坐的汽车是全封闭的,我坐在后面,完全看不到汽车经过的地方。但是感觉距离不远。每次我从汽车里出来,都是置身在一个院子里,四面都是房子,房子围着这个院子。

娜拉说:也就是说,这个院子是没有门的?

海浪说:看不到门。当然不排除其实有通过外面的门的可能性。我们都经历了很多的障眼法。所以我不排除有门。但我确实是从地下上来的。也就是说,汽车升到了地面上,我从汽车里出来。我离开那里的时候,汽车也是首先降落到地下去。

若雪说:看来要找这个地方,会有难度。

波历说:但是也有一些线索。一条线索就是,那个院子是被房子完整地包围着的。这说明这是一片面积相当大的连着的房子,从外面看,应该是面积很大的房子。我们重点找这样的大房子就行。

娜拉说:我觉得我们其实已经商量出一个计划来了。一方面,我们去找那位艾晚亭小姐,另一方面,我们看看是不是能够找到参加这次拍卖会的人,这几天他们可能还会在这里,其中一些人可能就住在我们的酒店里,再一方面,我们打听一下跟我爸爸相关的信息,第四方面,我们在这个城市里到处散步走动,寻找那两个大工场,重点就像波历说的,找大房子。

波历说:总结得非常好。看来我的饭碗真的要丢了。

若雪说:你们看到那两个人吗?

海浪说:我注意到了,他们好像一直在看我们。

波历说:他们来了。没什么可怕的。看看他们想干什么再说。

两个本来站在阴影里的人向他们走来。这两个人看上去都挺斯文的,跟他们这些搞研究的人差不多,其中一人还戴着一副金边眼镜。

他们走到波历们旁边,对波历们鞠了一躬,相当于把斯文形象又强调了一下。可是他们说出的话却并不那么斯文,甚至很唐突。开口说话的正是那位戴眼镜的。他推了一下由于鞠躬而从鼻梁上下滑的眼镜,说:受累,打扰了,我们可以借用一下这两位小姐吗?

海浪当即就火了,他说:什么?借用两位小姐?

另一人脸一下子就红了,他红着脸说:受累,我们没有恶意,我们只是想跟两位小姐单独谈谈,就在那个桌子那里就行。

波历说:我们都是好朋友,没有什么可保密的。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如果不方便,那就请便。

这两个人相互看了一下,戴眼镜的说:也不是不可以,我们就是怕小姐们不方便。

红脸的说:那么就这么说吧。我们其实早就认出两位小姐了。但不知道你们二位男士是不是知道她们的身份。

波历说:我们当然是知道的。

戴眼镜的说:那就没关系了。我们知道,这两位小姐一位是失踪多年的公主,一位是当红歌星,同时是大童话家的后代。我没说错吧?

海浪说:你们先说你们想干什么吧。

红脸的说:我们知道,二位小姐没有参加拍卖,也就是说没有被拍出去。但是,二位跟被拍卖的那些人的情况实际上是一样的。对不对?

戴眼镜的说:坦白地说,公主在好几年前就失踪了,现在出现在这里,不是原来的公主了吧?据我们所知,歌星小姐正在东南亚巡回演出,要连续演出一个多月,也不会忽然抽空来到这里。我没说错吧。

看来“我没说错吧”是这位眼镜兄的口头惮。

娜拉说:错不错的跟你们没有什么关系吧?

红脸的回头看了看四周,然后说:话说到这个份上了。我们就挑明了吧,我们可以高价买下两位小姐,也许不像今天拍卖的价格那么高,但在拍卖场外,直接交易里,也是可观的数额了。

海浪说:你们出什么价?

戴眼镜的说:五千万一位,五千万美国元。怎么样?不是我们出价,是有人出价。

娜拉一直憋着,对方说到这里,她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而且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戴眼镜的说:价钱可以谈。还可以谈。

红脸的说:你们要理解,白天拍卖会上,那是官方出手,货真价实,相当于官窑。你们知道官窑吗?就像中国古代的瓷器那样,分官窑和民窑。官窑的真品性是有保障的。

这回他们几个也笑得止不住了。

波历咳嗽了几声,说:受累,呛着了。这么看来,你们是灰牛,是走私文物的?

红脸的脸红得发紫了。他说:这么说也不算错。

若雪说:你们走吧,我们都是非卖品。

戴眼镜的说:你们是纯粹的展品?

这回他们更笑得不行了。

这两个人还真没有商人的样子,在他们的笑声里,这两个人都显得十分的手足无措。

他们还真的转身走了。

波历说:先别走啊。我再问一句,可以买一送一吗?

他的伙伴们都愣住了。可是他们是何等样的人?马上也就明白了我的意思。笑声顿时完全停止。

戴眼镜的也不笨,他说:你的意思是,搭上你们两个男品?

他的用词“男品”不伦不类得很,可是他们几个人这回没有挑他的毛病,也没有笑。

波历说:就是这个意思。

他说:稍等。我们商量一下。

他们走到一边,讨论了一番。然后很快就走了回来。

红脸的说:如果要搭上你们两位男士,我们只出半价。

海浪说:也就是说,四个人,每人两千五百万?

戴眼镜的说:不是。是两位女士每人售价为两千五百万。

红脸的说:总共五千万。

海浪说:为什么?凭什么?

红脸的说:两位男士是没人要买的。

若雪和娜拉又笑了起来。

戴眼镜的说:你们要知道,把你们运出去不光是费用的问题,每增加一件货,每一个环节的费用要高得多,因为风险以几何级数增加。增加了两个废品,受累,我是说没用的货,(若雪和娜拉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了),受累,就是那个意思,我们的风险要大得多,出了事是要掉脑袋的。每个环节里的每一个人都要掉脑袋。

红脸的说:全世界搞走私的都是这样的情况。

波历说:我们也要考虑考虑。

戴眼镜的说:没问题。

红脸的说:快走。

这两个人说走就走,弄得波历们莫名其妙。

但是,他回过头去,就明白了。

两辆警车急刹车,就停在了他们旁边。警察一下车,就叫喊着“站住”,向那两个人追去。

这两个文质彬彬的人竟然跑得比兔子还快。看来他们也是久经考验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