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北宴被抓了。
这没有什么悬念——
一群神队手,加一个卖他的队友,他要是还能走出盟主府才稀奇了。
邝奇文看着这段,不禁瞠目结舌,他看向大师兄,后者也是一脸不可思议。
上前便对五伯道,“五伯,您,您居然有这样的身手?”
五伯无语地看着他,只沉默地给他展示了下,挥扫帚打后脑勺的这个动作。
无声地表达了他的意思——
这很难吗?
敲人脑壳,还需要什么身手?
池芫终于是不需要忍住笑了,她手指掩唇,轻笑出声来。
然后,她发现所有人都看向她。
她恢复正色,咳了一声,“我开心,沈公子没事,我们还抓着这魔教狂徒。真是,皆大欢喜啊。”
你看她笑得多开心。
沈昭慕走到她身前,“阿芫开心,我便开心。”
顶着一张说啥都不会油腻的帅脸就是好,加上一副好嗓子,一双认真看人时,柔情似水的眼。
这属于老天爷偏心,只给他一人吃饭的行为了。
池芫面上不用演也红了红,激动的。
这帅脸,就是容易让人心软哈——
她又要犯全天下女人都想犯的错了。
不行,池芫,你要有定力,别叫观众耻笑你。
“你没事,我便开心。”
“令你担心,是我不好。”
一旁,三师兄冷哼了声,将剑利落地丢回剑鞘中。
这突兀的一声响,立即便将这两人的粉红泡泡,戳破。
大师兄在一旁一脸姨父笑,见状,不禁一大蒲扇的手掌拍在不懂事的三师弟背上。
饶是内力深厚,底盘很稳的秦琅,也不免得重重咳了一声。
对上他冷冰冰不敬师长的眼神,大师兄不禁窝火。
“你这没眼力见的孩子!”
白瞎了这一张俊脸,难怪这般年纪了,也没见有个姑娘喜欢他。
秦琅漠然地瞥了眼那边从外形上看,极为登对的两人,抿着薄唇,一言不发地离开了。
“沈少主无事,我等就放心了,还好那狂徒未伤着你,不然,不止小师妹伤心,我们也过意不去。”
四师兄这外交水准关键时候就又发挥上了。
他拱手,向沈昭慕赔了不是。
随后便和大师兄交换了个眼神,“将这贼人带走。”
他还有话要问厉北宴。
不便当着沈昭慕的面。
大师兄便和江桦一起带着厉北宴先走了。
池芫看向二师兄邝奇文,刚要张口,后者腋下夹着书画,一手捧着纸,另一只手拿着笔杆子,低头不看她,脚步转了个弯,便也走了。
“……”
二师兄,我还是不是你的小可爱了?
“沈公子,我送你回去……”
“阿芫,我送你回去吧。”
被留下的沈昭慕和池芫同时出声,随即池芫尴尬没有说话,沈昭慕倒是笑了笑。
“阿芫与我当真是默契。”
“那,我们各自回去,不必送了。”
池芫怕他又要恶心她,拉着婢女的手,转身便溜。
压根不是崴脚小娇花该有的速度。
沈昭慕笑容隐落,微微回头,看了眼门重新关上的藏书阁。
五伯不知何时,已经进去了,还关上了门。
他看向斩一,后者便对其余侍从道,“你们都下去吧,我送少主回屋就行。”
“是。”
等回屋后,斩一便直接问,“少主,厉北宴被抓,要不要属下前去营救?”
沈昭慕负手背对着他而站。
闻言,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提了一句,“我记着,厉北宴有个红颜知己。”
“您指的是,近日加入我教的前妙音阁阁主司徒笑笑?”
哦,还有这么长的前缀呢。
沈昭慕像是才了解这个加入他教中的女人来历不小。
想了下,便淡声道,“既是这般,给她通个信吧。”
情郎被抓,她要是知道了,总不能坐视不管。
“是,属下这便去传信。”
不用他们动手营救,自然是上上策。
还是教主高明。
司徒笑笑此时正在城外。
她本以为加入魔教,就能和厉北宴常常见到,结果才发现……加入了又好像没加入。
苦寻他的下落无果不说,如今还上了贼船,要听魔教教主的命令行事。
此时,收到飞鹰传书,她本以为是魔教给下的指令,不是很感兴趣,但等她看到上面的内容后,却是眼中一喜,随即却又狠狠地担忧上。
——左护法在盟主府,有难,速去营救。
“姑娘,你怎么了?”
她身边伺候的侍女,见她神色紧张,不由得问。
“厉北宴出事了,调头,我们回武安城。”
“他在武安城?”
这还真是不凑巧,原本以为人在武安城,所以姑娘千里迢迢追来了,结果没有,刚离开城内,这消息就传来了,说人在武安城里……
姑娘还真是命苦,追着这厉北宴跑南闯北的,却连见上一面都难。
这情路未免也太坎坷了。
司徒笑笑可不知道侍女们在暗中心疼她的坎坷情路,她将头发绑起,拆去上面的珠花钗饰,但又想了下,还是将钗饰重新插了进去。
好久没见厉北宴,不能这般不修边幅。
想着,她便选了一条红色的发带绑发,随即将面前桌上的琴抱了起来——
抽出底部的软剑,媚眼里满是亮色。
“随我去盟主府,要人。”
她不说“救人”,而是“要人”,可见司徒笑笑的自信。
也是,从前妙音阁全是些武功不怎么高,但容貌才艺卓绝的女子,自从司徒笑笑被上一任阁主,也就是她师父委任后,她便将整个妙音阁带着逐渐从小门派,变成江湖上有些名气的,全是女子的门派。
只不过,自打她只身入魔教,将阁主之位让贤后,江湖上褒贬不一。
如今身边留下的,是从前便追随她的妙音阁弟子,自愿随她一道入魔教。
她的话,便是这些侍女听从的命令。
“是!”
几人闻言,立时便应声。
斩一进来通传时,沈昭慕在画画。
他画的是一副美人图,身穿粉色罗裙,长发如墨,鹅蛋小脸,远山黛,琼鼻樱唇。
只是……
唯独缺了眼睛。
斩一没敢上前,只停在他身侧两步之外。
“你过来,看看这图,如何?”
沈昭慕没有抬头便知是他来了,他提笔,面容不笑,看着有些清冷如霜。
语气也带着些说不出的冷淡。
斩一走近,认真端详了几眼后,才犹豫地问了句,“这是……池姑娘?”
“难道不像?”
沈昭慕便抿紧了唇线,眉心微拢。
看着,是不满意这幅画的。
斩一忙道,“不是不像……是,这人像都未画上眼睛,看眉、鼻与眼倒是能认出来。”
“点睛之笔,却如何都下不了手。”
沈昭慕将笔搁下。
他看了眼这画,空有美感,却无神韵。
作画之人没有用心,懂画之人一看便知。
只是,他仔细想了下池芫那双眼睛,生得是好看,他画是能画出来的,却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去画。
一如她这个人,你觉她生了一双温柔秋水眸,但时而却给他一种莫测狡黠之感来。
“教主画这图是想?”
“她生辰快到了。”
作为未婚夫,该送礼了。
要不然他没事闲得慌么?
沈昭慕负手,嘴角冷淡地扯了下。
斩一:“……”
他想多了,都说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看来,他家教主是不一般的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