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方打起来时,池芫带着沈昭慕,飞高高了。
“我们不走么?”
沈昭慕见下方艾伦逐渐处于下风,不禁紧张地问池芫。
他怕艾布特和南茜出来后,魔法师加女巫合力之下,会对她造成伤害。
结果,池芫来了一句,“安心,他们加起来都打不过我。”
这嚣张的口吻,系统很想提醒她,一般反派这么说,很容易打脸。
但转念一想,池芫混得正不正反不反的身份,像极了吃瓜的大爷,打什么脸?
说得好像一会哪方打不过了,她会下去助阵一样。
她只是满足下这个位面不能自由自在前排吃瓜的心愿,所以才大老远飞过来看热闹的吧?
沈昭慕对池芫的迷之信任,使他根本不会怀疑池芫的话是否存在吹牛的成分——
她是不可能吹牛的,她说的就是真理!
很好,年纪不大,已经很有觉悟了。
下方混战,上边看戏,阿尔文似乎想到这点,在和艾伦缠斗的空闲之时,不忘朝天上投来一眼。
然后,有些内伤和自闭了。
什么叫天上,什么叫地上,这对比,太打击人了。
两方血拼过后,阿尔文终于以微弱的优势打败了艾伦。
尽管他这边赢了,但他也伤得不轻。
单膝跪地,双臂都因为过度使用能力而在颤栗,他咳了声,吐出一口混着血水的唾沫。
“阿尔文,你敢杀我吗?”
艾伦就更加严重了,他脸上一片血污,额头破了一个大口子,正汨汨地往外流着血,就连说话,吐出来的都是一股血腥气。
他勉力地撑着身体,从地上爬起来,踉跄着走了两步后,忽然咧嘴,阴暗地笑了一声。
“你父亲,你喜欢的女孩,你不管他们的死活了吗?”
一句话,便精准地拿捏住了阿尔文的死穴。
他站起来,眼珠子充血地望着艾伦,“你不许伤害他们!你有事就冲我来,放了他们!”
“好啊,你自断一臂,我就放了他们。”
艾伦抬起手,用袖子抹了下唇边的血迹,不禁笑得得意。
“不行,阿尔文你别听他的!”
一旁的艾米闻言,顿时变了脸色,她朝阿尔文使了个眼色,低声对他道,“我去救南茜和艾布特,你拖住他,别上他的当。”
人是该救的,但如果阿尔文被艾伦牵制住,那就没有胜算了。
大卫几个已经被阿尔文这边的人杀的杀,控制的控制住,只有一个艾伦在死死地撑着——
这也说明,他只剩下南茜和艾布特这两张底牌了。
阿尔文心下明白艾米的意思,便吸引住艾伦的注意力,对他道,“好,我什么都答应你,但你不许动他们!”
艾伦闻言,便嚣张至极地仰头笑了。
艾米便趁这个时候,绕到柱子后,往学院里跑。
她带着一名女巫,在整个大楼里搜寻南茜和艾布特的身影。
外头,阿尔文缓缓拿起地上的屠龙剑,在众人唏嘘反对声中,慢慢举起来。
池芫看到这,很想来包瓜子。
没什么,就她博览群小说的经验来看,这剑绝对下不去。
可以吃点瓜子等这个节点过去了。
沈昭慕倒是看得紧张起来——
倒不是紧张阿尔文,而是很有观众自觉,为底下双方的胶着感到紧张。
池芫转过脑袋,看了眼背上这位入戏太深的观众,不禁低低笑了一声。
“看不出来,你也喜欢凑热闹。”
被她打趣了的少年,立时面上一红,羞臊的。
但马上,他又恢复了冷静来,“又?”
他声音里也带了点戏谑,“原来芫芫喜欢看他们打架。”
“芫芫?”
如果不是现在顶着龙的脸,沈昭慕猜,她这会儿要玩味地勾起唇挑着眉梢似笑非笑地望着自己了。
好在,不是对着她的人形。
不然,他还真不好意思喊出口来。
“芫芫,我可以这么叫你么?”
池芫眼珠子往上轻轻地,像是不太灵活似的动了下。
翻了个不太明显的白眼。
“我说不可以,你也叫了两次了。”
“芫芫要是不同意,我……”沈昭慕低着头,手指揪着斗篷的一角,用最无辜可怜的语气说了最理直气壮的话,“我就在心里默默喊你好了。”
“……”
真够不要脸的。
池芫想。
谁说他卑微了?
这小子是给点阳光就灿烂,骑过龙就想上天的德行啊。
“随你。”
如沈昭慕意料的那般,怕麻烦的池芫,果然没有计较他亲昵喊她“芫芫”。
他在池芫转过头后,缓缓抬起头来,嘴角无声地上扬,眼底满是得逞的喜悦。
他忽然感谢这些年在学院里的一切遭遇了——
只在这一刻。
在他意识到,这些遭遇带来的察言观色和揣度心思上的天赋,让他能够在相处中,很快就找到最好的模式。
当然,比起那些算计来的捷径,一颗真心驱使下的真情实意,叫他觉着自己才是个有血有肉,活着的人。
抱住池芫的脖子,摸到她光滑冰冷的鳞片,沈昭慕将脸贴上去。
“我们走吧。”
“嗯?”
“不想看他们的结局了。”
或许之前是想看这些给过他屈辱和黑暗的人,悲惨的痛苦的结局。
但现在,他觉着有些浪费时间了。
最重要的是,他不希望她和这些人再有纠葛。
她可以杀光他们的,但那样的话,就会有无数“屠龙少年”带着血的教训和仇恨,来寻她的麻烦。
这太没必要了。
所以眼下,他们自相残杀,就挺好的。
阿尔文总是有这样的好运气,使他逢凶化吉,这次也一样,有了女巫一族的帮助,还有同学的支持,艾伦必输无疑。
“好吧。”
池芫想:反正我可以看‘视频’回放。
所以也就不在意这个现场直播了,都不能快进,有的地方,她都看困了。
于是,池芫背着沈昭慕,龙尾一摆,转了个方向,带着快在空中打盹睡着了的小白一块离开了安格斯学院。
当头顶恢复明亮,阿尔文似有所觉地朝天上看去,果然,不见了池芫的身影。
一龙一虎一人,就这么来得蹊跷,走得无声地消失在他的视野中。
他甚至有种预感:只要他们想,往后,他都不会遇到他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