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昭慕呆愣地看着笑容漫不经心的女孩，她耐心又温柔地用手，一点点地抹去自己脸上脏污的血渍。
“啧，主人像个人了。”
大白抱着胡萝卜啃了口，见这个画面，登时摇头，和旁边专心舔舐自己毛发的小白，小声嘀咕。
“我听得见。”
池芫没有回头，只是手抬起，伸出食指，一转，然后大白的胡萝卜化作灰了，大白的屁股还着火了。
哪怕是一小簇火苗，那也够它受的。
这一幕，看傻了沈昭慕。
他有些紧张地低头，先是看了眼池芫这漂浮的脚，她还能够掌控火系魔法……
难道……
不对啊，女鬼会有影子吗？
不，肯定是个厉害的魔法师！
“怎么样，想不想学？”
池芫看出他眼里这瞬息万变的神色，知道他心中惊讶，便笑着往后飘了下。
她特意隐藏了额头的龙角，就是想趁他还不知道自己身份前，和他建立下感情。
“我……可以学吗？”
她看起来比自己年纪小几岁，但是却拥有这么强大的魔法，可以说，比学院那些老师还要强。
恐怕，只有院长和副院长们可以和她较量下？
不，院长他们能将两头传闻中的凶兽收服吗？
好不容易将屁股上的火灭了，抱着屁股自闭了的大白，听见这句，更自闭了。
都是主人随便捡回来的，怎么就一下有了差别待遇呢？
它虽然是人类害怕的猛兽，但它也想和龙学这么厉害的本事啊！
小白依旧在梳理它的毛发——
是一个注意形象管理的“猫”了。
因为安静管理形象，所以被烧屁股的不是它，而是蠢兔子了。
“可以啊。”
池芫用一张蛊惑人心的脸，说着天使一样拯救世人的话。
她围着沈昭慕转了一圈，最后在他身后，伸出手搭在他肩膀上，下巴枕在从他肩头。
一副邻家妹妹的模样。
“你想学什么，我都教给你。”
沈昭慕有种，自己现在在和恶魔做交易的错觉，他天生对危险气息有着超乎常人的感知能力，所以才能每次做出趋利避害的选择。
他知道，和凶兽为伍的不会是仙女，只会是魔女。
但对强大的渴望战胜了一切理智。
他想变强，哪怕是和恶魔做交易，也在所不惜。
“我需要付出什么？”
池芫伸出微凉的小手，手指点了点他胸口，唇贴着他的耳朵，笑声里都是魅惑，“你的心。”
大白立时啃手吸了口冷气。
恶龙要吃人心了！
它可以看到现场了，刺激啊。
小白停止梳理它的毛发，疑惑地看了过来。
难道是这个人的心更美味些吗？主人要吃人心，也不需要这么大费周章吧。
沈昭慕心口扑通扑通地跳，不是心动，而是紧张。
“我的心？”他低头看了眼她所指的地方，“可是没了心，我会死……”
池芫松开他，看着少年沈昭慕通红的耳朵和不自在的脸，她笑得直不起腰来。
笑得，一人两兽都有些后背发凉地望着她。
“谁说要拿出来了？”
池芫又跳回秋千上，坐在上头轻轻晃荡。
“我不吃人，也不挖你的心，我要你将忠诚献给我，留在我身边，服从我。”
顶着小女孩的脸就是这点不方便，她说这样的话，都给人一种，小女孩要糖果的撒娇感来。
当然，在场的都是聪明和识时务的，不会不怕死地真将她当做小女孩看待。
哪有打个响指就能放火烧死你的小女孩哦。
沈昭慕咽了咽唾沫，他紧张地攥紧了手指。
跟着她，忠诚她？
如果她要和他缔结什么契约，那他就会像这两头凶兽一样……丧失自由？
要成为她的奴隶了？
“我不和你缔契约，但你要留在我身边，直到，你学会高阶魔法，回去能打得过学院那些老家伙。”
池芫一眼看穿他的心思，轻描淡写地摇摇头，道。
这么好？
不用缔结契约，教他学高阶魔法，还能助他比学院的人还厉害？
“我可以冒昧问下……你是什么人吗？”沈昭慕朝池芫投去疑惑好奇的一眼，“你很厉害，又知道学院，好像还认识我？”
“我？”
池芫眼神看向寒潭上方，那里，是他们都看不见的魔法阵，封印着她帅气的本体。
她露出一副大佬吹烟圈的神情。
眼波流转。
“和你一样，来自东方，一个孤独的人。”
她说着，见少年有所触动，面上神色变幻。
便又笑了声，“所以我懂你，你想变强，想凌驾于那些道貌岸然又高高在上的臭魔法师之上——
可以，我帮你。谁叫我们长得一样好看呢。”
前面的话，叫大小白露出一副“原来龙也会孤独”，“什么，她还是条外乡龙”的恍然大悟表情。
等听到最后一句，它俩直接在兽脸上露出了黑线汗颜表情。
好吧，是它们想太多，孤独的外乡龙，那也是条强大自恋的龙。
她强，所以可以为所欲为。
将欲望沼泽的大王当宠物耍，将迷雾森林的王当坐骑。
这么一想，惨还是它们惨些。
沈昭慕被池芫这话几下的转折弄得心情也跌宕起伏的。
但他向来是不会错过时机的，他一直知道，他不是幸运的人，所以需要比常人付出更多的努力，以及，更会捕捉时机。
“好。”
他看着眼前耀眼又神秘的少女，不管她是谁，东方的魔女也好，西方的怪物也罢，只要她能让他变强。
和恶魔为伍又如何？
当你成为强者了，你就可以主宰这个世界的法则，重新制定这个世界的正邪。
池芫就知道，自己这浑身“武艺”一定能套住这快被养歪了的娃。
她要在他还没经历后面那些血腥残忍的摧残，彻底黑化成反派前，将他掰正过来。
系统：你确定？
池芫：哦豁，你不冒泡，我都快忘了你了。
系统：哼，你有了什么大白小白，快乐似神仙，还能忽悠碎片片，哪里想得起我这个旧统哦。
池芫：酸，继续酸，我就喜欢看你酸得冒泡的样子。
系统：……言归正传，跟着你，不需要黑化，会直接晋升小魔王吧！
大魔王带个小魔头出来，这位面怕是要翻天覆地了。
池芫：有点道理，但我的形象不一直很正面吗？哪怕披着反派的外衣，我骨子里也是正派的光啊。
系统：……
算了，宿主就自欺欺人吧，反正她这个位面随便作，也大概不会死。
“跟我来。”
池芫觉着，磨炼孩子就要趁热，趁他还打不过你的时候，好好欺负欺负，不然等他出师了，就是教会了徒弟没师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