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酒觉得自己命不太好，总是能赶上新鲜热乎的狗粮。
她出去送了趟货回来，就见老板和沈哥，拉着小手在这，偶像剧的光普照他俩，刺眼极了。
而自己，好多余。
偏偏她这人吧，不太懂事儿，就喜欢捣蛋，每次狗粮来了，她也不吃，就是踹飞。
“你回挺快。”
池芫大大方方地将沈昭慕正只手握着，还故意当着小酒的面十指相扣。
“再迟点，可以吃喜酒了。”
这话就是逗小酒的。
小酒额角抽了抽，“不送份子钱的话，考虑吃一点。”
沈昭慕歪了歪头，“没有，我们刚刚只是做约定。”
他见池芫不解释，只好自己出面解释了。
池芫斜睨他一眼，真是不懂她的幽默。
“行行行，你俩做什么都和我没关系，老板，车费，一共一百二，报销下呗！”
小酒默默望天，从兜里掏出手机，点开收款码，递到池芫面前来，笑得贼甜。
池芫：“……”
晚上，下班后，池芫拉着沈昭慕去商场买衣服，她进试衣间换衣服时，沈昭慕在旁边看着娃娃机研究。
看到穿公主裙的洋娃娃，想夹了送池芫，他还没送过她什么呢。
他知道怎么才能让娃娃出来，于是，他忘我地夹起来。
旁边有小朋友指着他，“这个哥哥好厉害啊，刚刚他的眼睛好像发光了——啊，他是奥特曼还是机器人啊？”
沈昭慕一晃，手一用力，便将娃娃机上的把手给徒手掰断了。
原本教育孩子的妈妈，一看这情形也是吓了一跳。
忙抱起孩子，“抱歉啊，童言无忌。”
眼神却带着警惕和害怕，仿佛沈昭慕是什么变态。
可不么……只是一句童言童语，就叫他生气到破坏商场娃娃机的道具，这什么人啊。
沈昭慕不知道孩子妈内心怎么想的，他只是慌乱地看向四周，发现好多人在看他，还有人指指点点的。
他不知所措地环顾四周，试图去分析这些人类脸上的情绪波动，但太多人了，还有工作人员要他赔偿的。
沈昭慕忽然感觉自己要僵化，便立即蹲下，双手捂着耳朵，闭上眼。
就在他准备强制关机再开机来应对时，提着购物袋的池芫从人群外挤进来，直接抱住他，伸手拍抚着他的背。
轻声细语地安抚道，“我来了，别怕。”
然后一改在他面前的温柔细腻，朝这些看热闹的人瞪了眼，“看什么看，没见过帅哥吗？老板，多少钱，我赔。”
她拿出手机，扫了下老板的收款码，将损坏娃娃机的钱赔给了老板。
大家本来也只是看这个奇怪的帅哥毁坏了娃娃机，讨论两句，见他一副受刺激的样子，才围拢过来。
但池芫一出现，大家就被她这凶悍的模样吓退，忙散开了。
周遭的声音冲击着沈昭慕的电子脑，他感觉自己各大处理器都紊乱起来。
但唯有池芫的温度、触感、声音，叫他的芯片温热起来。
却反而令他没有那么慌张和无措了。
主人说过，他这样的存在，是不能被人类大众发现的，一旦发现了，他就会被送去销毁。
因为人类，不允许超过他们的机器人，威胁他们的生存。
所以他最要紧的便是学会在人类社会伪装，隐藏他机器人的身份。
只是他没有实践过，主人给的理论知识关键时候就不管用了。
刚刚，他真的以为人类知道了他的身份。
他不想成为异类，更不想被送去销毁。
他想……
留在池芫身边了。
回去路上，沈昭慕格外沉默。
这很不正常，池芫有些担忧。
他该不会报废了吧？
她想着，抿了抿唇，问了他，“88乘以88是多少？”
沈昭慕闻言，扭过头看着她，一板一眼地回着，“7744。”
反应还挺灵敏的，这应该是没问题？
那就是——
“是不是被吓着了？”池芫盯着沈昭慕的脸看，可惜了，没有啥表情，只好继续顺着这个思路道，“没事的，八卦的人到处有，你力气大了点，徒手掰道具，他们就是惊奇。”
“嗯。”
沈昭慕朝她点头，却只说了一个字。
然后回去后，池芫去陪毛孩子们玩，这次，沈昭慕没有和她一块检查猫猫狗狗的健康状况，也没有陪它们玩。
而是将自己锁在房间里。
他开始搜视频，关于有思想和感情的机器人被发现身份后，会怎么样的视频。
搜到的都是电影片段，但基本上，都是被人类当入侵者排斥、驱逐、销毁。
沈昭慕面上缓缓露出凝重的表情来。
他不能被发现，他更不能连累池芫和主人。
他立即请求和主人的联络。
那边隔了一会，才联系上。
眼前的投影中，男人穿着白大褂，正牵着一名女机器人的手，指引她走下实验台，他满眼都是对自己杰作的得意和狂喜。
甚至将这份狂喜，分享给沈昭慕这个代号零的“长子”。
“零，看到了吗，这是在你研究经验上改进的超智能女性机器人，她很聪明，简直就是完美的化身……成功了，我成功了，她会拥有正常人类女性最美好的品质和细腻的情感，还拥有机器人最庞大的数据库、格斗技巧……”
沈昭慕微微呆愣地望着眼前这一幕，只觉得第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做苦涩和失落。
他的主人，说这个新机器人是完美的化身，还说是在他的经验上改进出来的……
改进。
原来，他并不是一件完美的作品啊，甚至连唯一都不是。
原来零号的意思是试验品，而不是独一无二。
他是一件失败品。
“你任务完成得怎么样了？池芫有被你这我造出来的外表吸引，然后爱上你吗？如果有，快点让我看看她被你抛弃后的痛苦画面。零，零？”
男人见画面里的机器人呆滞不回话，不禁皱起眉头，扶了扶眼镜框。
“你是不是故障了？”
他表情的不耐，以及几分挑剔，沈昭慕自然捕捉得到。
“好像是芯片坏了吧。”
他轻声，表情依旧呆滞，眼神却直直地望着男人，道。
“真麻烦，看来之前的芯片果然不行……任务呢？”
男人下意识的抱怨，叫沈昭慕更是难受。
但他只愈发机械似的回着话，“没有完成，她没爱上我。”
“废——算了，你没暴露身份吧？看你这样子一定是出问题了，赶紧回来，我检查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