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追还来得及。”
池芫端起茶盏,饮了口,悠悠然地开启助攻模式,“她如果嫌弃你出身,贪慕荣华富贵,早就回顾府当她的千金小姐了,为何要留在公主府当个丫鬟?”
说着,她怒其不争地瞪着赵擎,“难不成她喜欢本宫,为了本宫才甘愿留下服侍吗?”
本是想敲醒赵擎的脑袋,结果这厮忽然来了一句——
“还别说,我瞧着她就是喜欢服侍公主……”
“……”
拖出去吧,乱棍打死好了。
扶她登基上位吧,她公主府都能交给女主和狗子打理,天下也可以的。
就赵擎这滩烂泥,她是真扶不上墙了。
见池芫不说话了,赵擎忙闭嘴,意识到自己又说错话了。
“少装糊涂,要不是为了你,她好好的世家大小姐,在我这公主府屈尊当个管家似的侍女,说出去谁信?”
她将茶盏放下,起身,走到赵擎面前,“你信我,追出去,你不说清楚你的心意,又怎知她是愿意做顾家千金,还是愿意和你双宿双栖呢?女孩家脸皮薄,你一个大男人不主动点,还指望她跟你剖白心意么?”
被池芫这套说辞洗脑了,赵擎越听越觉得,好像,很有道理啊?
他犹豫了。
“可是……这样好吗?”
“有什么不好,你去不去?”
“长公主,你脸皮薄吗?”赵擎忽然莽夫思维上线,“你也是贵女,按理说顾明月……”
“滚。”
池芫摁着额角的青筋,闭了闭眼,胸口起伏了几下。
按捺住揍人的冲动,指着门口方向,第一次对着男主这个哥哥,说了“滚”字。
赵擎听了,摸了摸鼻子,拱手,“是,公主消气——看,沈公子来了,那属下告退了。”
说完,他立马出去了。
沈昭慕握着托盘一侧,指骨微微泛白,看着赵擎快速消失的身影,眉宇笼了一层郁色。
方才听他们有说有笑的,看着,还真是和谐。
虽说赵擎极有可能是他们要找的人,但池芫不知道啊,她不知道,却和赵擎……
——叮,目标人物好感度+10,当前好感度25,醋劲果然是万能好物。对付boss的碎片,一大杀器。
池芫听了统子不着调的分析,才知道,沈昭慕估摸着是听见她和赵擎在那逼逼叨叨了。
很不错,亲兄妹他都能醋,这是邪教啊,根本不可能的cp,沈昭慕你入错股了知道吗!
这么聪明的脑瓜子,怎么就反被聪明误呢。
“公主,深秋干燥,你夜里常咳嗽,在下切了一碟梨,你尝尝?”
哪怕心里有些不舒服,沈昭慕面上却还是保持着往常的温煦体贴。
将洗净削了皮又切好的梨子放在池芫靠右手边的桌上,嘴角始终噙着笑。
池芫咳了声,“还是你体贴。”
“还?”
沈昭慕下意识挑了下眉梢,抠字眼。
池芫:“……”
看吧看吧,这男人才25点的好感度,凭什么一副抓奸的正室嘴脸哇!
系统:或许,是占有欲吧,挺好的,我嗑疯了。
池芫:什么都嗑,你是真不忌口。
系统:?
难道你们是有毒吗,还忌口?宿主别骂自己!
“是啊,不像赵擎——”池芫故意拖长了声,大喘气地卡顿了下,果然男人眼底凌凌,像是有场小风暴蓄势待发,她唇角一弯,“明明喜欢顾明月,却总是以身份门第的借口为难他自己,真是苦了明月了。”
她这一副老妈子口吻,生生叫沈昭慕疑惑地“啊”了声。
出于本能的那种疑惑。
什么和什么?
池芫便幽幽望着他,“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他和顾明月,互相中意这事。”
你别也是个傻子吧。
沈昭慕:“……”
他抬手掩唇咳了声,眸子垂下之际,划过一丝懊恼。
但还是实诚了回,“确是有些意外。”
池芫心中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意外你个头啊。
难道没听说他俩“私奔”的感人故事吗?
所以你果然是查过两人底细了:)
大兄弟,你别露马脚啊,我不能每次都选择性装小聋瞎的。
似是池芫说的这事,叫沈昭慕豁然开朗了,他主动八卦了一把——
“所以公主方才是……开导赵侍卫?他与顾姑娘,身份上确实,看起来有些悬殊。”
“看起来”这个用词就很灵性。
池芫只装作没发现,微微一扬眉,“开导?本宫就是替他们指婚,他也会求我收回成命的。”
语气里多少带了点恨铁不成钢的意味了。
沈昭慕却有些疑惑,斟酌了下,问道,“公主对赵侍卫……似乎格外不同些。”
不是他疑心重,池芫身为公主,对面首宠信还能理解,但如果她对赵擎没有半点想法,为何要这么帮赵擎?
细细思来,她的确待赵擎格外温和纵容。
难道……
“不知为何,本宫瞧他,总有些亲近眼熟。说来也奇怪,大概这就是人和人之间的缘分吧。”
亲近眼熟……
沈昭慕心下蓦然,再看池芫面上没有丝毫慌张之色,他便不由得想,难道这就是,血缘亲情的指引?
她见赵擎觉得亲近,对他不同,其实是因为,他们才是亲兄妹,血脉相连下,不自觉就亲近?
这么说来,倒是也合理。
池芫本来也是想透露点线索给这家伙,毕竟他没有上帝视角,又没有主角光环,连贵族地位都没有,可怜的家伙,不给点提示,怕是很难将男主这憨憨同皇室真血脉联系上。
但她没想到,沈昭慕不仅接收了线索,还自圆了她说。
脑补,就是爱情的开始啊。
“公主心善,不计门第,还成人之美。”
沈昭慕饱含深意地赞了句池芫。
池芫伸手,握着他的指尖,意味深长地回道,“也是遇见沈郎,才知门第身份,不过浮云,最要紧的是两人心意相通。”
沈昭慕眼睫一颤,手下意识缩回。
心下乱了乱。
是么,可他却觉得,在她心中,他也不过是个影子罢了。
“你手臂上的伤怎么来的?”
他正心中苦嘲,池芫忽然掀了他袖子,指着他手臂上的疤,有些心疼地问道。
他低头顺着她的指尖望去,却是瞳孔一缩,紧张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