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瞒你说，她有毒。”
池芫不知道沈昭慕脑子里想了这么多有的没的，她只是十分严肃地看着他，用一种不能再认真的口吻说道。
沈昭慕憋了憋，还是没憋住，“扑哧”一声乐了。
他将墨镜捡起来，放桌上，伸手，揉了一把池芫的脑袋，“吃醋就吃醋，用不着找这么蹩脚的借口。”
池芫无语，当他的面就翻了个白眼，“真的，我第一次见她是三月份吧，当场平地摔——第二次见她是那次帮你拿服装回来，你记得吗，我脚扭了！
也是看到她，当场就平地崴脚了！今天，你是当面看到的，好端端的，那棍子就滚到我脚边来了，不是你扶我，我肯定又要摔一跤……”
“这说明什么？”沈昭慕见她这么激动，恨不得捏下她这小圆脸，但忍住了，只嘴角噙着戏谑的笑意，“这不是说明你小脑不太发达，总能平地摔？”
“……”
池芫默默捏了捏拳头，默念几句，不能打，不能打，这是未来秃头老公。
深呼吸一下，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总结一下，难道不是她这个人有问题吗？遇到她的都要倒霉，我跟你说，我和她是一个大学毕业的，她这个克——周围人的功力，早有耳闻。”
她像个神婆似的神神秘秘，压低声音，和那些讲鬼故事吓唬女同学的调皮男学生一个嘴脸。
还真有点用，沈昭慕摸了摸胳膊，“真这么邪门？”
知道他不是个顺毛的家伙，池芫挑眉，“你可以试试啊，反正我最多就是扭伤个脚跟个猪蹄一样养几天——老板嘛，应该不会伤着脸吧？吊灯掉下来砸头，旁边幕布垮下来撞到背，电线短路电击……这些应该不会出现吧？”
不说还好，她这么一形容，沈昭慕快速地抚了几下胳膊，将细小的鸡皮疙瘩给按下去，牙疼似的吸了口气。
“行了行了，大夏天的别讲这么恐怖的事，你，你出去和她说，我要化妆了，让她别靠近我，我要酝酿拍摄情绪！”
神特么酝酿拍摄情绪，这种鬼话他说出来一点都不带脸红的。
但目的达到，池芫也就功成身退了，毕竟，景小鲤这尊瘟神，不好送走。
只能想办法打发了。
于是，她出去了，果然，景小鲤还在，她见池芫出来，表情有些别扭，忍了又忍，还是按捺不住，问她，“你是不是对我有偏见啊？我记得上次我们见过，你好像很不喜欢我？”
“我喜欢你才奇怪吧。”
池芫光是站景小鲤对面就感觉浑身毛毛的，很不舒服。
大概就是霉运缠身的前兆。
她言简意赅，“沈老师想吃三条街xx家的芒果千层，去吧，排队买回来。”
直接搬出沈昭慕来，跟使唤小跟班似的口吻，对景小鲤说。
景小鲤刚要说什么，那边负责人见她俩似有不愉快，立马走过来，池芫忙对他道，“那个，沈老师想让这妹子帮忙去买个千层，不知道方便吗？”
她面对负责人，说话又是另一副口吻，景小鲤眸子瞪大，但负责人一听说是沈昭慕的要求，压根就不考虑别的了。
直接催她，“快去啊，没听到？”
噎了下，景小鲤最后只能郁闷地出去买那个什么千层了。
她一走，池芫整个人轻松了不少。
等沈昭慕化完妆，过去拍摄时，她就站在摄影师后，沈昭慕要喝水她递水，要擦汗她给擦，觉得热她给拿小风扇吹。
态度不要太好，以至于沈昭慕这臭毛病一次都没犯，几乎是次次一次就过。
于是，拍摄进度一下就快了。
等景小鲤顶着大太阳排队买到芒果千层回来后，沈昭慕已经换下自己的衣服，准备走了。
“诶——沈老师，您要的千层……”
她气喘吁吁的，将盒子递上前，但沈昭慕一看到她，就想到池芫说的那些可能性，立即往后退了一步，还顺带将池芫拉着也往后退了退。
“你站住，别动。”
他一声喝，景小鲤吓一跳，忙站定，无辜地眨眼，“您要的千层……”
“我不要了，你吃吧。”
沈昭慕看着景小鲤，就感到毛骨悚然，这女人这么毒的话，还是离得远远的吧。
“拍完了，那我们走了啊。”
他潦草地和负责人打过招呼，便催着池芫立马回去。
池芫看了眼傻眼的景小鲤，虽然女主很惨，但，谁叫她这体质害人呢。
“不过，如果她不是这种瘟神体质，你还会阻止她和我合影吗？”
车上，开了空调，沈昭慕改为坐副驾驶，坐着吹会空调，顺道喝水。
他好奇地问池芫。
池芫刚发动车子，听到这话，稀松平常地回着，“当然不会啊。”
“为什么不阻止？”
沈昭慕眉头一拧，不满意了。
池芫：“为什么要阻止？那不是你粉丝吗？”
“……”
沈昭慕噎了又噎，“难道你就没有一点，一丁点的，不希望任何人抢了你的偶像，也就是我的占有欲？”
他的话叫池芫笑出了声。
“老板，你说的这种谁都容不下的占有欲呢——是对男朋友，不是对偶像该有的。”
她说着，又补充一句，“我是个大度包容的粉丝。”
沈昭慕咳了声，要被她气死，“说明你对偶像的爱不够深！”
池芫“哦”了声，“你说什么都对。”
“……”
好一阵，沈昭慕忽然握着矿泉水瓶子，低头，长睫扇了扇，嘴角下拉，一秒变得忧伤。
“其实，我知道我过于追求完美不好，我也知道我总喜怒无常的……但是我也没办法。”
池芫车速降下来，耳朵伸长：快，说出你的故事！
眼里闪着吃瓜的光。
沈昭慕总觉着这个反应不大对，但又说不上来，便酝酿了下，才道——
“你也知道，我还小的时候，我爸妈就过世了。我一开始被送去了福利院……那些来挑孩子的，要么就是年纪小不记得自己父母的受他们喜欢，要么，就是长得好看的……
我那会年纪在那群孩子中不算小，又始终记着父母的样子，还很不合群，所以几乎没有人愿意收养我……但也有的，他们喜欢我，说我长得好看……”
所以他从那时候就知道，长得好看就是受欢迎，就能拥有家人，朋友，还有温暖和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