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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陆一伟还开有煤矿?证据确凿吗?”许寿松得知这一消息后异常振奋。

“千真万确!”副市长刘泽清凿凿道:“此次现场会来自于东州市东成煤矿的200万元捐赠款即是他所开的煤矿。”

这是个非常重要的信息,许寿松不敢轻举妄动,他需要确凿的证据,道:“把情况详细说说。”

刘泽清道:“那天我们去了东成煤矿,借陆一伟的名义接触了煤矿主。那小子也爽快,我套了几句就全说实话了,他说这煤矿幕后的老板就是陆一伟。后来我四处打听,这个煤矿主李海东和陆一伟的关系非同一般,更有说服力。”

“哦。”许寿松没想到陆一伟还有这一手。年纪轻轻,鸿运官途,驰骋商途,可谓是人生赢家。要不是站到了对立面,这种人才一定要拉到自己阵营大为重用。

许寿松干了一辈子纪检干部,办案无数,倒在他手里的数不胜数,比自己官大的省部级官员照样倒在他脚下,何况一个区区县处级干部,简直小菜一碟。

可陆一伟的身份不一般,千丝万缕牵扯太过关系,稍不谨慎极有可能让他翻身。所以,要办就要办成铁案,绝不留给对方任何翻身机会。而支撑铁案的内容,就是确凿无疑的证据。

陆一伟这小子实在聪明狡猾,既然有能力亦官亦商,肯定不会留下任何把柄。就好比开煤矿一事,仅仅靠口说,完全不成结论,强有力的证据呢?

想到此,许寿松坐起来道:“这事还需要进一步调查,我要得不是这些,而是找到蛛丝马迹,哪怕对方露出一点小小的马脚,就为这事撕开一个口子。到时候,你全身而退,剩下的就交给我来。”

“明白!”刘泽清一点就透,道:“这些天我密切注意该煤矿的动静,想办法弄出点东西来。”

“嗯。”许寿松靠在椅子上语重心长地道:“泽清啊,俗说话打蛇要打七寸,这人也是一样道理,要不按兵不动,要动直接置对方于死地,容不得翻身动弹。这段时间我刚到西州市,对当地的情况还不熟悉,过段时间会大刀阔斧调整人事。而你,是首选之一。”

刘泽清听后,顿时眉飞色舞,连连感激道:“许书记,我很希望也很乐意为您服务和效劳。”

“哈哈……”许寿松仰天长笑,道:“这就对了嘛,记住,我这人特别重情义,只要你跟着我干,绝不会亏待你的。”

刘泽清心里甭提多高兴,道:“西州市在郭金柱的领导下,经济没上去,反而把官场搞得乌烟瘴气,早就该整饬一下了。”

“这不开始了嘛。”许寿松道:“不急,一口吃不成胖子,我们有的是时间,慢慢来,一点一点往外挖东西,总会有收获的。还有其他的吗?”

刘泽清道:“我还去找了捐赠晚会的大财主,果不其然,对方如今是南阳县的首富,与陆一伟是拜把子兄弟,至于有没有权钱交易,暂时没有证据表明。”

“嗯,还有呢?”

刘泽清想了想道:“用人方面到符合正常程序,没找到违规现象。不过他从南阳县带来一个人,叫周大科的,现在是淮生中学校长。淮生中学原先是东关中学,因陆一伟找到当地在外做生意的余淮生,捐赠了一笔钱,即改成淮生中学。此后,陆一伟陆陆续续拨给该中学不少钱,我觉得这里面可以做点文章。”

“嗯,你这个思路完全对!”许寿松点头称赞道:“好好地挖,一定要挖出点货真价实的东西来,让他心服口服。”

刘泽清走后,许寿松坐在办公桌前抽着烟沉思,回味着到西州市前省委章书记与自己的一席谈话。

“寿松啊,此次让你去西州市,有什么想法吗?”

许寿松压根没想到这辈子能成为正职,何况是一方诸侯,简直是痴人做梦,因为他得罪的人实在太多了,上头压根没人替他说话。好在章秉同一直看好他,才有了出头之日。

许寿松战战兢兢地道:“章书记,我到了西州市一定会大力振兴经济,大刀阔斧进行改革,将西州市带到一个新的发展高度。”

“不不不!”章秉同摇摇头道:“你还是没理解我的意思,看来你的思想觉悟还有待提升啊。”

许寿松心里一慌,不知所以。

章秉同突然用刀一般的眼神望着许寿松道:“西州市地理位置偏僻,境内无矿产资源,基础薄弱,还谈什么发展。几任领导都视该地为弃子,你一个纪检干部又有何能耐改变现状?反过来说,你懂经济吗?”

一席话让许寿松面红耳赤,红着脸低头不语。

章秉同直言不讳地道:“你干了一辈子纪检干部,让你去西州市就是要发挥特长项,好好地把当地官场整饬一番。通过这次现场会,我发现西州市存在很大的问题。比如说官员们精神面貌不好,思想严重滞后,而且有大肆挥霍公款的嫌疑。一个现场会,就整的动静这么大,钱从哪里来的?有必要请同一首歌来吗?”

“这说明什么问题,说明他们的心思根本没放在发展上,而是变着法子拍马屁。哼!花老百姓的钱他们不心疼,我就得让他们心疼一下。特别是那个叫什么陆一伟的,年纪轻轻不学好,一定要好好查一查他,正好借此树立你的威信。至于郭金柱,你查到的证据暂且压着,别轻举妄动,时候到了我会告诉你的。”

带着“光荣”的使命来到西州市,不知是喜是悲。在别人眼里,自己始终是个纪检干部,除此之外,毫无能耐。许寿松其实也想证明一番,自己不单单搞纪检有一手,搞经济同样出色。然而,对方根本不给任何机会。

领导的话该听还得听,但他要证明一下,自己干其他的同样能干好。所以他脑海里除了想怎么整人外,还盘算着怎么搞地方经济。但无论如何绞尽脑汁,始终捋不出任何头绪,决定求救在国外学外贸经济出身的儿子许磊。生性多疑之人,除了自己人外谁都不信任。

许寿松要查他,让他去查吧,但正常工作还得开展。陆一伟没有因为此事打乱了阵脚,适时启动了打造“柞蚕之乡”工作。

至于社会的流言蜚语,陆一伟没有正面回应。在一次大会结束后他补充道:“县里有没有钱和你们没关系,希望你们不要听信谣言,另外也希望你们遵守政治纪律,不该说的话不要说。下个月的工资依然按时发,县里要开展的工作继续做。”说完,重重地把话筒往桌子上一丢,音响发出刺耳的响声,一些人赶紧捂耳。这一壮观场景,倒像是集体投降,实在滑稽可笑。

陆一伟再次与堇色公司总经理陈仲期谈判。听闻陆一伟的想法后,陈仲期直言不讳地道:“陆书记,我知道你心里怎么想,但我们是商人,而不是慈善家。如果你们缺少技术,我可以出资请专家前来指导,但要我们出资扶持农户养蚕,我想,任何一家企业都不会如此做的。即便我出于个人关系,报到集团也不会同意的。”

陆一伟解释道:“陈总,我知道这对你们企业有些不公平,但我做的一切除了为当地百姓着想外,更多的是为了你们公司啊。产量上不去,企业会有发展吗?”

陈仲期苦笑,双手一摊道:“陆书记,你真以为我们公司跑到这地方是为了赚钱吗?”

听到此话,陆一伟愣怔。

陈仲期见自己差点说漏嘴,连忙道:“我的意思是前期根本不会赚钱,养蚕谁不会,关键是提炼加工,目前我们的设备还没安装,职工培训还未结束,真正投入使用要到明年了。所以……”

“我们可以先替你养蚕啊。”陆一伟坚持不懈,想尽一切办法想把这一项目推进。

陈仲期无奈一笑,道:“设备都未到,我们收蚕又有何用?”

陆一伟真诚地道:“陈总,我知道你们公司也难,但黑山县的百姓更难!我不是为了政绩,而是真正想给当地百姓干点什么,这里要资源没资源,种地的收入不高,唯独养蚕这门技术家家会。这样吧,明面上你的支持我工作,大量收购蚕,收购后如果你们不用可以转卖,亏多少到时候我会补给你们。”

“这……”陈仲期有些难以理解,道:“陆书记,你这是何必呢!”

陆一伟格外认真道:“我的让当地百姓看到希望,对未来的生活充满信心,只要有了希望,才能激发他们更大的潜质,明白吗?”

陈仲期听后无话可说,或许他读懂了陆一伟这番话,道:“陆书记,你是我见过最认真的官员,也是我见过真正替百姓着想的官员。且不说成功不成功,你能做到这一点,已经非常不容易了。唉!这样吧,我这个周末回广州,到时候我和集团董事商量一下,你也知道,我不过是给人打工的,真正的决定权还在上面。”

“那就拜托你了!”陆一伟紧紧地攥着陈仲期的手动情地道。

“我真是拿你没办法。”陈仲期无奈苦笑地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