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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中水晶帘摇曳碰撞的声音清脆,伴着那道落下的声音,一齐飘入凤栖梧的耳中。

凤栖梧转过身来,幽声笑说:“自然是在他们不知道的情况下将账册偷偷换了,他们烧得不过是几本无字天书罢了。”

而后他又补了一句,“那么重要之证,哪能说烧就烧了?”

他眸中笑意颇深,气势沉练,就如同运筹帷幄的掌棋者,而其他不过是棋盘上的棋子,走死路走生路,如何走都要经他手,也得看他心情如何。

一旦乾坤定下,大局促成,便再也无力回天。

温染颜像是想到什么,回眸时笑意也深了些,“那周大小姐拿到的几本账册,是你特地留给她的?”

凤栖梧与她四目相对,唇角勾起一抹凉薄的笑,“无非是想再给她一个选择的机会罢了,若她还心系国公府,瞒而不报有意隐瞒,那黄泉之下家人团聚岂不合她心意?”

温染颜的目光直勾勾的,“你还真是个热心肠。”

这话听上去全是好心,可细想里面竟全是试探,就跟逗个小猫小狗似的,实在阴险。

凤栖梧笑着收下她的称赞。

右侧的纱窗开着有风灌入,吹得殿中的水晶帘漾开如碧波纹,煞是好看。

温染颜身若无骨地倚靠在一侧,双手轻环,笑容越发促狭,满是玩心与坏心。

她悠着调子道:“既然账本在手中,不如每天丢一两本在国公府府门口,让他们吓得茶不思饭不想。”

凤栖梧故作惊愕地看着她,后又上前在她鼻梁上轻轻一刮,笑意都漏了出来,“你怎么那么坏?”

温染颜半眯着眼,“你别说你心里没有这样的想法。”

凤栖梧递给她一个眼神,眸里促狭盈满,一切尽在不言中。

温染颜直起身子,睨视着他,“怎么?你还真想去丢?”

凤栖梧的眉眼笼罩在烟色中,笑意只增不减,“你若喜欢,也不是不行。”

两人说话间,温染颜侧眸看到殿外有宫人匆匆而来,像是有什么要事要禀。

温染颜收回目光,又看向了凤栖梧问道:“你这是又召见了谁?”

凤栖梧拢着衣袖,眉眼深邃,笑得意味不明,“召了永清王来问候一下,凉州的气候与京里的总是不同,也不知他会不会水土不服。”

温染颜知道他又想搞事,绝不会只是问候那么简单。

距离祭祖烧毁账册已经过了好几日,一直都是风平浪静,赫连越这几日定然过得很好,日日安睡香甜,胃口极佳。

凤栖梧不想他过得这样快活轻松,定变着法子想搅得他不安生,越不安生就越容易狗急跳墙,届时,也好名正言顺,一网打尽。

彼时,宫人已经入了殿内,道是永清王已经在御书房内候着了。

遣退了宫人,凤栖梧邀着温染颜一同前往,“要不要一道去御书房看看?”

温染颜心知他会如何试探和敲打,也料想到赫连越会露出何种惊惧表情,顿时兴致缺缺地道:“无聊的紧,我就不过去了。”

似又想到了什么,她眼珠子滴溜溜一转后,声音都灵动了不少,“不过,若是丢账册到国公府门口之事,我倒是乐意效劳。”

凤栖梧凑近抵着她,日光笼罩在他面庞上,辉光宜人衬得他愈发稠丽俊美,眸光如星芒揉碎,亮得灼热了一片。

他长睫微敛,深深觑了她半晌才笑道:“那就分头行动。”

离开前,凤栖梧箍着她的细腰,俯身在她唇上吻了又吻,待占够了便宜后才心满意足离开。

等人一走,寝殿内就彻底安静下来,许久都无声。

温染颜随意挑拣了本账册藏入袖中,便纵身跃出了宫墙。

她于琉璃瓦片上飞檐走壁,身形灵巧。

风起时,日光融暖,她殷红的裙摆如蹁跹蝴蝶,层叠起落,恰如世间最繁华之景。

就一盏茶的功夫,温染颜的身影就悄然卧在了国公府的墙头,她扒着墙面往内窥探,乌黑的眼眸滴溜溜转着,一瞬便将府内的格局尽收眼底。

虽说国公府日渐衰败,但曾经的底蕴仍在。

他们所住的宅邸是先祖代代传下,又是御赐的,自然繁华辉煌无比,府内布局也比寻常官员人家奢靡了几许。

垂花门直通后院,里面种了几棵沁血枫树,盛夏时节枫叶还是翠绿色的,可若细看还能隐隐看到叶脉上沁了少许的微红。

待到深秋枫叶红到极致,又该是如何红火的繁茂之景。

后院一路往西,是周国公日常处理要务的书房,舒展的花枝映在纱窗上摇曳,浓郁的花香染满了整座府院,沁人心脾。

这样的布置实在舒心,可就是太过舒心,这才滋生了这样的野心。

温染颜轻易就避开了府内巡视的护卫,跃到了书房的飞檐上。

随后,她便取出一根鱼线将账册吊在书房的大门前,确保周国公一眼就能看到。

做完这一切的温染颜并未马上离开,而是从长袖里摸出一个大红果子,慵懒卧坐在飞檐上啃食着,衣袂翩飞她身段缥缈如柳,形同壁画飞天。

“陛下将永清王召进了宫里?”

脚步声伴随着说话声,由远而近。

沉寂的小院,突然热闹了起来。

察觉到了动静,温染颜眸光发亮,立即坐正了身子,看得津津有味。

周国公负手,跨过垂花门朝书房这边走来,他身边还跟着府内的管家,两人正在说着什么。

“可是知道陛下为何要传召永清王?”周国公心里莫名有些慌。

管家摇头,“小人也不知啊,左右那些脏东西也都烧干净了,陛下应当查不出什么来,国公放宽心就好。”

闻言,周国公心中的慌乱一扫而空,眉眼也跟着淡下几分,面露不虞道:“烧掉的东西就莫要再提了,小心隔墙有耳。”

管家当即掌了自己的嘴,“是小人失言了。”

见他听进去了,周国公的脸色才好些,可待他走到书房附近突的就顿下了脚步。

他目光所及,是被吊在书房门口,被风吹得晃荡不止的一本册子。

藏蓝色的页面,熟悉到他全身血液褪尽。

他白着脸侧过头,目光里满是撕裂的惊惧,“祭祖那日,那些脏东西真的烧干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