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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事之后,凤栖梧果真说到做到,派遣人去往户部尚书府邸彻查贪墨一事。

他雷厉风行,手段雷霆,所有人都谨小慎微地缩在府中当缩头乌龟,生怕这一把火烧到自己身上来。

有胆大者又趁着火未烧来,将往日犯下的旧账一一抹平,只期望新帝派遣下来的人眼睛不要那么尖,那么聪明。

可他们所望终究只是奢求,新帝好似长了一双火眼金睛,任凭他们如何作假抹平,仍旧被寻出漏洞,祸及九族。

一时间午门外皆是被斩首的贪墨官员,以及一众享受荣光的家眷。

斩首了一批又有一批,惨叫声从未停止过,过分浓郁的血腥味在整个上京漂浮,黑压压的阴云笼罩在所有人心头,像是一柄随时都会从苍穹斩下来的重剑。

若说推行的新制是温和的打压方式,那么此刻血腥的洗牌方式便是最直白暴戾的手段,即便是盘根错节的古树根部,也遭不住这样狂暴的打击。

才不过几日,就将士族门阀笼聚在一起的纽带砍得七零八落,不堪一击。

只稍在那根线上轻轻一拨,便会分崩离析。

因着近日死了好些朝臣,凤栖梧又提拔了些新的顶上,都是他精挑细选的人,原本空虚的国库也充盈了不少。

赈灾银子和粮饷已经拨了下去,再无人敢说些什么了。

朝堂上所有人都提着脑袋过活,生怕有一日脑袋搬家,唯有皇帝寝殿中一派岁月静好。

月照如水,树影西斜。

凤栖梧着雪色里衣斜坐在窗前,墨发披散,神情慵懒,正跟温染颜打着新习得的雀牌。

雀牌不似下棋那般文雅修性,却也别有一番妙趣。

凤栖梧双腿交叠,淡看着牌桌上的局势,眸中笑意起伏,烛光落在他稠丽俊美的脸上,端的是一派恣意风流。

温染颜随意出着牌,眸光撩撩,意味不明地道了一句:“军火一事你前几日不提不说,原是在这儿等着,当真是好手段。”

自缴获军火起,他就未在朝堂上提及此事,仿佛是刻意瞒了下来,不想打草惊蛇,连她都快忘了呢。

不成想,他竟突然提了此事,还假借军火之名光明正大搜捕查抄,不止充盈了国库,还将各个党派拆得四散,让他们陷入颓势,并借机将自己的人提拔上来。

而这桩桩件件皆是围绕新制而来,新制推行,士族门阀捞不到好处必然奋激愤冒头,凤栖梧借题发挥,就成今日局面。

想来,他在很早时候心中就已有打算,还真是算无遗漏,多智近妖。

可这些也只在表面,他真正想要敲打算计的是永清王。

凤栖梧勾唇,笑得别样动人妖冶,“这样的大好把柄可不兴随便说的,总要留到最合适的时候,让旁人无所准备,杀他们个措手不及。”

他的语调轻如白羽,说出的话却锋锐如刃,肃然冰寒。

室内的温度,瞬的就降了下来。

温染颜摸了一张牌,笑得随性而散漫,“你亲手搭建的棋盘,眼下局势大好,而你突然来了这么一手,只怕永清王快被吓死了。”

“若我没看错的话,被你先一步开刀的户部尚书应当是永清王的人,而与户部尚书一枝的,皆是底下的小头目,如今一一铲除,他就成热锅上的蚂蚁了。”

烛光摇曳,在凤栖梧眼下落了一层阴鸷乌蒙,明灭间沁如妖魅。

他指尖一曲,笑容诡谲莫测,“越急就越会出错,不知近日他会给我们留下什么证据,把柄呢。”

他派遣去的人查得紧,赫连越只怕此刻还在动脑筋想着该如何销毁敛财的证据,可多年来的经营,留有的账簿手册哪有这样容易销毁的。

只怕是忙中出错,会将那些藏得很深的账簿拱手相送。

温染颜觑着他眸底的锋芒,笑得更深,“在御苑中你就对他敲打了一番,如今又暗暗肃清了他的党羽,本就胡思乱想的他,定然慌不择路,自投罗网。”

“那就来个瓮中捉鳖好了。”

凤栖梧同样摸了一张牌,在她灼灼的视线下,气定神闲地打了出去。

温染颜瞧了一眼,眼瞳顿时亮了几度,后又霸气地将所有牌一翻,一副乾坤大定的傲然模样。

“胡了。”

她一顿后,又笑盈盈地朝凤栖梧伸出讨债的手,“给钱。”

凤栖梧眸光一睨,见她喜上眉梢,眸如珍珠璀璨,他心下也是一漾,慢悠悠从袖中掏出一袋银钱递了出去。

温染颜心安理得地收下,复又重新洗着桌案上的雀牌,颇有一种要让凤栖梧倾家荡产,输得连里裤都没有架势。

她拂了拂衣袖,音色豪迈,“再来——”

凤栖梧见她意犹未尽,不由轻笑了一声,“怎么?还没尽兴?”

温染颜瞥向他,眸中烁着精光,笑得不怀好意,“才刚刚起了个头呢,椅子还未坐热,牌也还未打熟,怎么能算是尽兴?”

凤栖梧深知她在打得什么鬼主意,无非就是想把他的银钱全部赢走,既然她这样感兴趣,他也定当奉陪到底。

银钱罢了,她若喜欢,国库里的那些随便给她丢着玩儿。

西窗被推开了,夏夜燥热的风徐徐摇曳,吹乱了殿中的水晶珠帘,水波似的晃纹荡漾徜徉,浓郁的花香随风漾了进来。

空气中时不时传来女子欣喜,又嚣张的笑声。

“我又胡了,给钱。”温染颜双足交缠,步步紧逼讨要银钱的模样,像极了村口的恶霸。

与之相比,凤栖梧那副差点输掉里裤的惨样,活脱脱就是个没实力,又没运气的菜鸡。

任凭他往日如何揽尽乾坤,运筹帷幄,还不是一样没了办法。

凤栖梧气定神闲地掏钱,眸光却睨着她,暗暗的不知在思忖什么。

温染颜伸手要去接,突的就被他扣住了手腕,很用力,纤细的手腕上瞬间被捻出了红痕,白里透红,透着一股子凌虐的暧昧。

“怎么?舍不得了?”

她如滴翠的柳眉挑了挑,媚眸里卷着明晃晃的轻慢缠色,尾音勾翘,天然一副软媚的好颜色。

“没有舍不得,只是我怀疑……”凤栖梧直勾勾觑着她,笑得意味不明。

温染颜眸光盈滟,“怀疑什么?”

凤栖梧笑而不语,有些高深莫测。

沉寂了半瞬后,他才慢悠悠凑了上来,宽松的雪色里衣微敞,墨发扫过白皙的锁骨,黑眸卷着慵懒的笑,端的是一派靡丽浪荡的模样。

在她潋滟勾人的视线下,凤栖梧手指一曲,直接滑进了她的袖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