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飞,本侯的手下都像你这么能干就好了!”
“这都是权将军教导有方!”
刘宗敏一把将那女子推向吕一飞,“咱们就不见外了,这女子赏给你,金银你随便挑一箱,外面的宅子你看中哪一家,自己便去住,当作本侯恭喜你升官的贺礼。”
大顺士兵大是羡慕,只是吕一飞的表现实在太过抢眼,谁也没有不服。
吕一飞永远冷静得如深渊一般,毫无得意之『色』,沉声道:“末将必定不辜负权将军的厚意,将那崇祯抓来见您!”
“崇祯狡猾得很,如今又不见踪影,你可有把握?”
“请权将军静候佳音!”吕一飞从不说大话,寒暄几句,拱手告别刘宗敏,带着苏金城等人走出骆府。
这一片宅子甚多,吕一飞大致看了几家,见驸马府安安静静,心中一动,打发苏金城等人带着女子和金银占了一座空宅子,自己却带着胡彪往驸马府走去。
胡彪更想和金银珠宝待在一起,不过见识过这小白脸的厉害之后,不敢不从,极不情愿地跟在吕一飞后面。
“本将军也带你去发点财,但只能你一个人知道,记住没有?”吕一飞笑起来很好看。
胡彪大喜,拼命点头,虽不明白吕一飞是何用意,但一想到发财,忍不住加快步伐,越过吕一飞,直奔驸马府。
只见大门紧闭,胡彪敲了半天也无人应答,撞了几下没撞开,心下不耐,翻进院墙打开大门。
“来者何人?”忠伯听见动静,走了出来。
吕一飞慢悠悠走了进来,似乎没听见,关上大门,看了看四周的草木,摘下一支白玉兰,凑近鼻子,深吸了一口气,刚才大杀四方的猛将此刻变成了春日采青的书生。
“大胆,见了制将军还不下跪?”胡彪在吕一飞身边胆子大了许多,声音也高了八度。
“哪个制将军?我只认得驸马爷!”
“驸马爷呢?”吕一飞漫不经心地玩着白玉兰的花瓣。
忠伯似乎也没听见,随手拿起一把扫帚,专心致志地打扫起院子。
胡彪一怔,见这老人不把他们放在眼里,心下大怒,嗖的一声拔出腰刀。
“去看看有没有人?”吕一飞拦住了胡彪,自己走进一间厢房,饶有兴趣欣赏着房间的陈设。
驸马府倒是不大,胡彪一会搜完,自然一无所获,便跑进厢房东看西看。
吕一飞看着胡彪的背影,手慢慢扬了起来。
胡彪此时将床铺翻得『乱』七八糟,『露』出一片血迹。吕一飞看得清楚,陡然住手,拿起被子闻了闻,脸『色』一变,出了厢房,“昨日可有人来这里?”
忠伯抬起头,一脸茫然,显然没有说话的意思。
吕一飞叹了口气,外面却响起一阵敲门声,三人齐齐望向院门。
忠伯正欲开门,吕一飞一掌无声无息地拍在他的头顶。
他退了几步,跌倒在地,痛苦地扭动一阵,便没了声息。
吕一飞打个手势,和胡彪两人躲在正厅门后。
院墙上两个人影跳了进来,正是赵君虎和王承恩,他二人出了地道,便匆匆赶来驸马府。
赵君虎见一人倒在院子里,正待上前查看,忽听一阵笑声,吕一飞和胡彪走了出来。
“咱们又见面了,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吕一飞笑『吟』『吟』道。
“你怎么总能找到朕?你的鼻子真是比狗都灵。”赵君虎看见胡彪,顿时怒火中烧,恨不得立刻杀了他,只是这吕一飞太难缠,心里有些担忧,脸上依旧笑容满面。
王承恩有些紧张,紧握佩刀,微微晃动着。
“狗皇帝,还不快快投降?”胡彪喜出望外,上次给崇祯跑了,没想到在这里又碰上,有吕一飞这个强援,看来这下赏金是拿定了。
赵君虎无暇理会胡彪,趁此机会将四周观察了一遍,只是两侧是高墙,后面大门紧闭,一时也不知道怎么脱身。
“在下运气不错,这周围几处住宅的主人早已投降,余下的俱已逃走,只有驸马不知是生是死,在下便来看看。”
“看来朕的运气不怎么样。”赵君虎神『色』淡然。
“陛下一定在想,再拖延下时机,看能不能有什么机会。”吕一飞话语中带着几分嘲弄。
“这你都看出来了?”赵君虎有些焦虑,本想来个缓兵之计,不想吕一飞似乎能看穿一切。
“陛下还是速战速决好,周围全是在下的人,时候越久,陛下越不利。”
“既然如此,朕就先杀了你。”赵君虎忽然一剑刺向胡彪。
胡彪正听着两人说话,不想有此一着,大惊失『色』,挥刀格挡,瞬间被碎玉剑砍成两截,急忙跳开。
赵君虎正要追击,吕一飞已发动攻击,长鞭卷向他的咽喉。
眼见鞭势惊人,赵君虎暗暗叫苦,挥剑想斩断长鞭,谁知长鞭甚是灵活,神出鬼没,始终碰它不着,自己却险象环生,只得连连后退。
王承恩大喝一声,挥刀抢上前去。
他没有神兵利器,被鞭子打得近不了身,腰刀掉落,身上鲜血淋漓。
赵君虎见势不妙,挥剑护住头脸,一把将王承恩拉出战团。
吕一飞『逼』退赵君虎,也不追击,长鞭一收,微笑道:“陛下想死也不用急于一时,在下还指望驸马前来迎接陛下。”
“你如何知道驸马会来?”赵君虎喘息未定,趁此机会积蓄体力。
“何止驸马,恐怕还有长平公主等一干人。”
“此话怎讲?”这下连赵君虎都有些吃惊了。
“居然还有陛下不知道的事情,”吕一飞见识过崇祯的风采,心里也是佩服得很,此刻见崇祯如此神『色』,大为得意,忍不住微笑道:“在下刚瞧见厢房的床铺上有块新鲜血迹,床铺尚留有香气,想必是位女子。”
“这和长平公主有何关系?”
“厢房的物件甚是华贵,说明这厢房不是寻常房间,能受驸马如此礼遇的女子,自然身份非同一般,”吕一飞胸有成竹,“而驸马的夫人早已身亡,陛下的嫔妃全部死于宫中,所以这女子必是长平公主,恐怕还身受重伤。陛下以为在下的猜测如何?”
“连朕都有些佩服你了。你这种人才不为大明效力,却加入流寇,实在明珠暗投,甚是可惜!”赵君虎惊叹不已,又想到此人偏偏是对手,大为头疼。
吕一飞笑容瞬间消失,便要动手。
赵君虎心念一动,“朕还有一事不明,不知你和薛小虎什么关系?”
“你认得薛小虎?”胡彪大惊失『色』。
吕一飞淡淡道:“此刻才知道,会不会太晚了?”
胡彪这才醒悟过来,惊恐之下,见前方有赵君虎,转身便往正厅跑去。
眼看就要进入内室,只听啪的一声,吕一飞的鞭子如毒蛇般紧紧缠在他的脖子上。
吕一飞冷笑一声,用力一扯,胡彪便如腾云驾雾般往后飞到院子里,鞭子却越缠越紧。
胡彪面容发紫,双目凸出,手上紧紧抓住鞭子,试图扯出一点空隙来。
“在下知道朕和这人仇深似海,便送给陛下了。”
赵君虎也不说话,走上前去,睁大眼睛,静静欣赏着胡彪脸上痛苦、恐惧和绝望混为一体的表情,时间在这一刻似乎停顿了,只听得见胡彪急促的呼吸声。
只听噗的一声,碎玉剑穿透了胡彪的衣物,一点一点『插』入胡彪的心脏。
胡彪只觉心脏传来一阵剧痛,每『插』进一点,身体便激烈地颤抖,这种颤抖让心脏与剑锋又产生一阵微弱的碰撞。
他想大叫,咽喉却又被紧紧扼住,只能像野兽一般,发出阵阵含糊不清的声音。
赵君虎分外小心,一点一点将碎玉剑『插』到底,生怕『插』得快了。
他感受到手上传来的微弱震动,油然生出一股快意,静置片刻,方才缓缓抽出碎玉剑。
胡彪胸前出现一小团血迹,慢慢地,血迹越来越大,直至从伤口陡然喷『射』出来。
赵君虎侧身避过,忽然一剑划出,长鞭应声而断,胡彪往前奔去几步,砰然一声倒在地上。
“在下一片好意,陛下为何弄断在下的鞭子?”吕一飞轻抚手中的断鞭,有些不舍。
“你这人实在可怕,老实说,朕对你一点把握也没有。”赵君虎紧紧盯住吕一飞每一个动作,丝毫不敢怠慢。
“怕在下的人很多,可是敢当面承认的却只有陛下一人,在下实在有些舍不得杀陛下。”吕一飞扔下鞭子,缓缓拾起一柄腰刀,刀锋在地面划出一阵让人难受的噪音。
噪音戛然而止,吕一飞忽然一刀劈向王承恩,赵君虎早有准备,也不救王承恩,剑锋直刺吕一飞脸部,『逼』得他回身自救。
吕一飞腰刀啪的一声打在剑身上,顺势攻向赵君虎,两人便战成一团。
和上次一样,赵君虎虽有碎玉剑在手,却总是无法削断对手的兵刃。
只是李岩利用巧劲,兵刃始终粘住剑身,吕一飞却并不与碎玉剑接触,只利用速度专寻空挡,一柄普通的刀在他手里,竟使得虎虎生风。
几个回合下来,赵君虎被『逼』得左躲右闪,虽没让刀锋碰到,已是处处受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