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问川他们正在谈笑的时候,莫问川对面的翔子脸色突然变了,在月光下惨白惨白的。
莫问川和小表发现了他的异状,他手指莫问川他们身后,哆哆嗦嗦说了两个字,“鬼……火……”,莫问川他们两个立马转头,后面有两个幽蓝色的火焰,漂浮在半空中。
虽然心已经准备好了,初次看到莫问川还是吓了一跳,甚至莫问川都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尤其是因为莫问川和小表突然转身的动作,鬼火也左摇右晃。
翔子说:“磷火是因为有尸体在这附近掩埋,可是山顶这么高,哪能有动物能上来,可是人也很少能爬上来。”
莫问川突然想到悬崖专业爬山留下的坑洞,难道是那些人中谁死在山上了。莫问川给他们说了自己的想法,他们都沉默着,显然同意了莫问川的想法,适时还刮起了一阵海风,把莫问川全身的鸡皮疙瘩都吹了起来。
莫问川他们谁也不敢到处找寻那所谓的尸体,只能靠一块来彼此温暖,顺便盯着鬼火。
莫问川还是心有疑惑的,他们从海上爬山,下面可是特别潮湿,长了密密麻麻的苔藓,特别滑,从那么难的地方爬,是不是怕有人看见,这上面究竟有什么秘密,值得他们拿命来冒险。
不过转念一想,莫问川他们也不是,心血来潮就爬上了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鬼火不见了,莫问川站起来活动下僵硬的腿脚,顺便观察下这个山顶,可惜天太黑,莫问川没办法看清楚。不知不觉,莫问川他们三个靠在一起睡着了。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莫问川就被冻醒了,因为晨露越来越重了。周围都是湿湿的,天边也已经隐隐有点光了。莫问川叫醒他们两个,大家一起等待太阳从海平面升起来,迎接着莫问川他们新的一天。
莫问川他们心潮澎湃着迎接新太阳,小表扫兴说了句,“好像鸡蛋黄呀,我实在太饿了,我们下去吧。”临下山前,莫问川观察了山顶,有很多大型坑洞,再没其他发现了。
下山的时候,因为有绳子系着,比下山略微好点,不过还是很危险,掉下去会没命。
莫问川他们颤颤巍巍的一步一步挪下去,生怕踩错了一步。莫问川他们沿着那些人留下的坑洞爬下去,离海平面十来米,莫问川他们水平挪着,下面又是沙滩了,心里还好受些。
就当稍微放松时候,莫问川一步踩滑了,只知道“啊”的一声,正要掉下去的时候,上面的小表一把抓住绑在莫问川身上的绳子,可是由于莫问川的体重,他的左脚也向下滑了,他左手抓着莫问川,右手死命抠着翔子。
而莫问川只感到自己的心脏,突,突,突,其他的好像都是空的。这时突然听到小表说了句“不好,”莫问川的心也往下沉了下去。
由于翔子承载莫问川和小表的体重,已经开始松动,莫问川只感到自己的身体里面好像在打雷,刹那间六神无主。
小表左手摇摆着莫问川的绳子,大喊:朝海边跳,不要被暗流……”,后面的话莫问川听不清了,只感到小表把绳子甩向海边的方向,莫问川一下子掉进了冰冷的海水中,只一秒钟的时间,莫问川就迅速恢复了莫问川的神智。
山脚下的海水里面布满了暗礁,莫问川的右腿传来了一阵剧痛,莫问川只能暗自祈祷着,这可能只是脱臼,养一段时间久好了,别害怕。
莫问川重新振作了起来,海水里的暗流已经让莫问川不能思考别的了,它一直拖拽着莫问川,莫问川感觉海里面密密麻麻的暗礁里,好像有无数的手要把莫问川拖进那十八层地狱。
莫问川只能用自己的手臂使劲滑动着,海水的浮力让莫问川能移动的了受伤的右腿,可是右腿还是不受控制的颤抖着,越颤抖,莫问川的腿越钻心的疼痛,可是莫问川要紧牙关,这是第一次莫问川真正的感到了死亡的临近,腿已经不再受莫问川大脑的控制。
隐约中莫问川还听到了一声“扑通,”莫问川就知道他和小表现在就是在死亡线上挣扎的两条鱼,一面生,一面死。
莫问川的力气也终于在挣扎中渐渐用尽,感觉暗流也越来越汹涌,莫问川被拖进了不知道多远时,突然腰上的一股大力把莫问川拉回去了,原来是莫问川腰上的绳子。
莫问川一晃一晃的离暗流越来越远,并陷入了短暂的昏迷。
莫问川感觉被别人拖到了沙滩,还有暖暖的太阳晒着莫问川,但莫问川并没有享受多久,莫问川的右腿就开始疯狂叫嚣着,实在疼的受不了,又开始了颤抖。
莫问川隐约看到身边的两个人,也在大口的喘着气,翔子并没有大碍,小表就不知道了,身边围了越来越多的村民,莫问川已经看不见太阳了,到处都是人头,隐约中莫问川还听见父母的声音,人头好像越转越快,莫问川陷入了昏迷,什么也不知道。
等莫问川再次醒来的时候,莫问川就看到了白色的天花板,闻到消毒水,原来莫问川进医院了。
病床里有三张病床,莫问川在中间,靠墙的是小表,靠门的是个年轻人,腿上打的是石膏。莫问川抬头看见母亲坐在椅子上,不断抹眼泪,连莫问川醒了都没有察觉。
年轻人的亲戚不小心碰了一下莫问川的床,莫问川的右脚脚跟传来钻心的疼痛,还有莫名其妙的下坠感,莫问川“呀”的一声,那人连忙的说着对不起,是个老实巴交的农民。
母亲噌的就站起来,摸着莫问川的头说:“儿呀,你怎么样了,有没有哪不舒服,你告诉妈。”说完又哭了起来,那农民也不好意思站旁边,就冲莫问川不好意思笑笑就走了。
莫问川跟母亲说,都挺好,就右腿脚都特别疼。母亲说莫问川的腿受伤很严重,胫腓骨粉碎性骨折了,现在在做牵引,等腿消肿,就做手术。
边说边哭,这时小表说:“你不行呀,你看我就胳膊受了点伤,要不是我和翔子,你早就去喂鱼了……”
后面小表没说完,他老子的拳头就招呼了他脑袋,“你胳膊不是也断了吗?还轻伤,差点命就丢了,要不是有村民正好去海边看到,拉住你们腰上的绳子,还有命在这给我快活。”
小表龇牙咧嘴的,看着他的脸,莫问川都觉得难为了自己的明亮大眼睛,看来要快点去棒子国了。
两家的家长这时才稍微的放了下心,可是心里也怕莫问川他们两个落下残疾,小表的家人担心他的脸本来就这样了,胳膊再不好用,以后很难养活自己了。
莫问川说:“翔子怎么样了?”
莫问川母亲说:“雪峰挺好,就是手掌擦伤,包扎养几天就好了,就你们两个……”母亲的欲言又止也加深了莫问川自己的担心,莫问川就要去大学了,这样子该怎么办呀。
第二天小表就做了手术,往胳膊里打了几颗钢钉,在包上石膏之后,就算结束了,待两天就能出院了。
莫问川的腿消肿之后,莫问川做了手术,当莫问川被拖进手术室的时候,莫问川又听见了母亲的哭声,小时候莫问川调皮经常惹她掉眼泪,但此时此刻,这种感觉和以往不一样了,夹杂着内疚悔恨,以及莫问川那止不住的泪水。
护士看着莫问川笑着说:“没上手术台就开始哭啦,别害怕,手术做好,你又和以前一样跑跳了。”
莫问川只是“嗯”了一声,因为莫问川不是害怕,莫问川只是后悔让自己的家人这样伤心害怕。
莫问川进去之后,就看到了一个手术师,一个麻醉师,还有两个大概是助手。
麻醉师在莫问川大腿上打完麻醉针之后,等了有一阵的时间,麻醉师在莫问川腿上用针刺了一下,莫问川说还是有点感觉。
莫问川心里也有点紧张,以前连吊瓶都没挂过,现在竟要做手术开刀。
有了一段时间,他们就开始了手术,虽说打了麻醉,可是医生干的啥莫问川都清楚,知道肉被割开了,骨头上在钉钉子,莫问川甚至觉得自己的骨头沫子都在到处飞。
不知道自己了怎么了,莫问川的泪止不住了,自己怎么会这么软弱呀。
手术快结束的时候,医院主任在查手术室,看见莫问川默默流泪,就问莫问川是不是太疼了,莫问川说留疤不好看了,找老婆不知道受影响不。
结果主刀医生听见,就把线拆开了,说他再缝好看点,接着莫问川又受了一次缝针之苦。
后面莫问川就不知道,自己越来越晕眩。
等醒来的时候,母亲在旁边揉莫问川的腿,翔子在笑着看莫问川。
莫问川的腿虽刚做了手术,可是比几天前已经好受多了。
母亲也笑着说,医生已经说了手术很顺利,不会留下后遗症。
等到晚上的时候,刀口还是疼的,莫问川怎么也睡不着。
翻来覆去的,小表突然对莫问川说:“明天我就出院了,你好好养伤,记着你可是欠了我一条命呀。”
莫问川鄙视看了一眼,“你小子怎么恢复那么快呀,我还要住几天呢,说吧,要啥回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