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嘱咐她,一定要去TR侦探社,不要接受学校的安排,不要去警局工作,太危险。
还告诉她以后要好好的照顾自己,如果可以,回国去找自己的家人。
当天的心情是很沉重的,师父也怕她太难过,最后还笑着告诉她他银行卡的密码是什么。师父说,他名下所有的积蓄都留给她,她是顺位第一继承人。
但是,听到这些话,她也没有很高兴,泪水一直在眼眶里打转,一直没有落下,师父说不希望看到她哭,师父还说他一直一个人就是因为知道自己会有这么一天,只希望,以后的日子,她可以好好的。
师父后面似乎还有好多话想说,但是他没有撑住。师父离开的那一刻,她跪在地上,握住师父的手哭了好久,泪水夺眶而出,再也忍不住。
不知道过了好久,警局的局长把她拉开,一直在安慰她。局长和师父也是老朋友了,对她也是熟悉的,那天局长也怕她会出什么事,一整天都让她跟在他身边。
很快,师父就下葬了,那天的墓园里,来了好多人,他们都穿着一样的制服,站了好几排,在她蹲下把花放下的时候,身后所有的人,整齐划一,敬礼。
那天谁的眼眶都是红的,来的人里面有师父的老同学,也都是警察,还有师父的朋友,也都是警察,连同他的学生也来了很多,也是警察。
局长先生说,她的师父是一个很伟大的人,他选择了这条路,并且也断了自己所有的后路。而她的出现,是师父没有预料到,也没有想过的。
那天,局长先生和她说了好多好多。
说了师父年轻时候的事情,说了师父的信仰和理想,说了师父的遗愿,也说了师父对她的一些看法。
师父和局长先生说,他捡到了一个华人小姑娘,特别水灵特别可爱,但是在她的脸上却又找不到属于她这个年纪的稚嫩。她像是一个沉稳的大人,用最清澈的眼睛平静的望着你,眼神却透着一丝警惕,还有点凶。
这是师父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对她的评价。关于这些,她从来没有亲口听师父提起过。
都是后来局长先生说的。
师父还说,在看到她这么聪明,这么有天赋的时候,他是真的特别高兴,觉得自己的事业有人继承。虽然师父捡她回来的时候,并没有想到这些,也没有想到她以后会走他的老路。但是知道她在这方面有天赋的时候,师父还是高兴了很久。
局长先生也谈起过师父年轻时候的事情,说师父年轻的时候,特别是上学那会儿,其实成绩一直都是班上吊车尾的那种,特别淘气,逃课也是经常的事,只是后来突然从了良,考上了警校,后来成绩一直很优秀。
局长先生和师父是高中同学后来警校也是同一所。局长说,他直到师父从警校毕业,才知道师父当年为什么突然从了良,为什么突然会好好学习,为什么会突然想考警校。
原来在那一年,师父的父亲亲手杀了师父的母亲,是师父自己报的警,叫来的警察把自己的父亲送进了监狱。
也是因为这件事,左凌也才懂了,后来她说起自己家庭的时候,为什么师父当初会露出那种表情。原来,是感同身受。原来,他们有一样的经历。
想一下,师父当年也才十几岁,做出这件事的时候,心里也是很绝望的吧。
从师父家里再出来的时候,左凌提了个袋子,里面装了很多东西,基本上都是书,还有一个相框。
师父家距离学校不远,左凌看了看时间,也还早,便直接过去了。
……
走进熟悉的教学楼,左凌很快就找到了当年的教室。这间教室里现在一个人都没有,空荡荡的。
在讲台旁坐下,左凌望着下面的桌椅,思绪跑远。
当年,师父就一直在这间教室里上课,她就是坐在这里的。
已经十几年过去了。
要是师父现在还活着,大概也才四十多岁,比她大将近二十岁。好像,当年师父遇到她的时候,也才刚工作没多久吧。两个孤单的人,有了寄托。
还记得当时,师父刚带她来学校里的时候,还有人打趣道,问她是不是师父的女儿。当时师父二十多岁,倒是也可以生一个她,她本来想说不是的,其实很多人也都可以看出来,她和师父不像,她完完全全就是一个华夏人的面孔,而师父是真的美国人。
只是当时师父还是点了头,很认真的对他们说:瞧见没,这是我家女儿,可爱吧,亲生的呢。
这话一出,惹来好多人的笑声。
想到这儿,左凌也勾唇笑了笑。找了很久,她才找到了当年的老师,才知道她当年的教官已经退休了,因为执行任务受伤,已经不能再做教官了。
左凌给老师留了自己的联系方式,说以后学校有什么活动或者当年她这一届的学生又什么活动,她再忙也都会赶过来参加的。
老师听到她的话也很高兴。
问了教官的地址,左凌直接打车过去了。
……
“你找谁?”门被打开,一个十几岁的小孩子探出头,目光警惕。
愣了一下,看着面前这个漂亮的女孩子,左凌用英文和她交谈:“请问这里是xx先生家吗?”
女孩子迟疑着点点头。
见状,左凌笑了笑,很温柔,“我是教官的学生,我叫左凌,应该是他带过的唯一一个华夏学生,也是唯一一个没有成年的学生。”
女孩子回了房间,过了一会儿,来开门的变成了一个男人,男人长了一副很凶的模样,是会吓哭小孩子的那种,看模样也四十多岁了。
回过神来,左凌收起了脸上的笑意,东西被她放在地上,她挺直了腰板,手抬起,立正敬礼:“教官!”
男人的目光在她脸上打量了好久,最后有些不确定:“gary的女儿?”因为当年左凌读书的时候才十岁出头,现在都是个大姑娘了,模样自然也会变,所以有些认不出来。
左凌收回手,认真的点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