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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回过头去,就看见韩子桐身后跟着几个侍女走了出来。(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她瘪了瘪嘴,但也没说什么。

而我已心下了然,对着她微笑着一颔首,然后转身上了马车。

韩子桐还站在大门口,我们的马车缓缓的朝前行驶,不一会儿她的身影便消失在了视线中,而我靠在窗边,看着风将帘子吹得轻轻飞扬,投入的阳光一点一点的在车厢内闪耀,心里也不停的颤动着。

昨天的行刺事件,不是金陵这边的手笔。

韩子桐这个人脾气暴躁率直,眼里心里都藏不住事,如果行刺的事真的是他们谋划的,刚刚她的话就不是那样说了。

这样一来,那策划那场刺杀的,最大可能就是另外两方势力——西川,和受新政影响的那些豪强士绅。

如果是这样的话——

正出神想着,却感觉马车微微一震,停了下来

撩起帘子一看,我们还在街上,我便问道:“怎么回事?”

前面的车夫说道:“夫人,前面路上有一辆车拦着,那马瘫在地上,像是要生了,路给堵住了。”

“那你另找一条路绕过去吧。”

“可是公子吩咐,来去都要走大路,免得——”

我不耐的说道:“那现在这样要等多久?你找一条人多的路绕便是了。”

“是,夫人。”

说完,便听见他扬起马鞭,将马车掉了个头,朝另一边的街道驶去。

我也没有在意这件小事,还兀自想着那些事,突然就听见外面传来了非常嘈杂的声音,一个声音高声道:“这样收税,还让不让人活了!”

我皱了皱眉头,撩开帘子一看,只见外面一群人都围着墙上贴着的一张告示在看,表情都显得十分气愤。

我下意识的说道:“停车。”

车夫急忙勒住缰绳停了下来,回头望着我:“夫人有何吩咐?”

我没说话,将帘子放下来一点,只露出一点缝隙能看到外面的情景,那张告示贴得太远了,我看不大清,但却能清楚的听到那些围观的老百姓说话的声音——

“这么高的赋税,我的家底都快没了!”

“就是嘛,从来没见过收这么高的税的。”

“难道是要,打仗了吗?”

那个人说到最后几个字,声音不由自主的小了起来,而周围的人也清清楚楚的听到了,全都白了脸。

“什么,要打仗?”

“这要不打仗,受这么高的税做什么?之前加收了两次税,不就是修了那个——”

“前阵子,不是还下了服役的告示吗?”

“我看着一次,怕是要——”

“嘘,小点声儿

!”

那些人的脸上满是惊恐无措的表情,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却又都无可奈何,几个年老一些的甚至根本没有参与他们的讨论,只摇了摇头,便佝偻着身子走开了。

一边走,一边长叹:“天不太平,要下雨了。”

我微微蹙了一下眉头。

就在这时,后面响起另一个脚步声,是跟着我们出来的随从,那个领头的跑了上来,走到窗边小心翼翼的问道:“夫人,突然停下是有什么吩咐吗?”

我急忙掩饰的说道:“没有,只是刚刚胸口有点闷,我让停下来歇一下。”

“哦?”

那人点了点头,又转头看向周围,立刻就看到那边的告示,和议论纷纷的人群,急忙说道:“但这大街上人来人往的,我们停久了只怕也不好。委屈夫人耐烦一下,我们就快要到码头了。”

“也罢。走吧。”

“是,夫人。”

那人又对着车夫一挥手,立刻,马车摇摇晃晃的朝前行驶去了。

我靠在窗边,不动声色的看着外面,这时离儿挪到了我的身边,扯了扯我的衣袖,轻声道:“娘,怎么了?你不舒服啊?”

我低头看了她一眼,勉强做出个笑容:“没事。”

她忽闪着大眼睛看着我,似乎也知道我只是在敷衍她,但也没有多问,只是轻轻的将头靠在了我的肩膀上,而我伸手抱着她,看着外面那些不停被甩在身后的风景,半晌,长长地叹了口气。

也许是因为马车绕路的关系,我们又走了一刻钟才到达码头,时间比平时晚了一些,裴元灏的船似乎在岸边已经等了一些时候了,一看到我们的马车停下,我和离儿下车,候在码头上的吴彦秋和他身后的几个侍从都松了口气

他们急忙迎了上来:“夫人,离小姐。”

我点了点头。

吴彦秋下意识的往我身后看了一眼,又看了看周围:“今天公子没有来?”

“他忙。”

“……”

感觉到吴彦秋的眼神闪烁了一下,我又平静的说道:“金陵这么大,每天都有无数的事要他处理。”

他“哦”了一声,没再说什么。

现在这个当口,大家的神经都紧绷着,尤其是他,说话更是要小心谨慎,稍不注意也许这江面上就不会太平了。

想到这里,我也往他身后望了一眼。

他身后跟着的那几个护卫,都是之前跟随他进入西川的,皇帝的禁卫军,我虽然只认识一个杜炎,但其他几个因为经常见面的关系,面孔也都熟悉了,可今天,偏偏那个最熟悉的面孔没有出现。

我问道:“那个杜炎呢?”

吴彦秋的眼色暗了一下,说道:“受伤了。”

“受伤了?”

我一惊,但立刻反应过来,离儿说昨天裴元灏遇刺的时候有人受伤,莫非就是杜炎?

不等我再开口询问,吴彦秋已经说道:“伤虽重,但都是皮外伤,修养一阵子就无碍了。”

我这才松了口气,点点头道:“知道了。吴大人最近辛苦了。”

这句话倒像是让他有些感慨,甚至那张向来平静无波的脸上也出现了一丝淡淡的倦容,道:“这是下官职责所在,不敢言苦

。”

但,就是他这句话,我听着心里却突然咯噔了一声,感到一点不对劲。

扬州是刘轻寒收回的,他是扬州府尹,可为什么这几天都是吴彦秋在江上忙来忙去,就像今天皇帝遇刺,照理说处理这件事的应该是当地的地方官,也就是扬州府尹才对,但为什么会是一个礼部侍郎来处理。

刘轻寒呢?

他干什么去了?

难道说,他伤重未愈,还在养伤吗?

回想起在天权岛上,他的肩膀上那个骇人的血洞,被萧玉声一剑刺穿,后来上船的时候失血过多,几乎已经快要虚脱了,那么重的伤,就算后来得到了御医的治疗,大概也还需要一阵子调养吧。

这么一想,倒也——没什么。

但我还是下意识的皱了一下眉头。

这时,吴彦秋已经柔声对我和离儿说道:“我看时候也不早,离小姐是不是可以过江了?主人已经等候多时了。”~

离儿点点头,便走到了他身边,但刚一站定,还是有些踌躇的回过头来看着我,轻轻的说道:“娘……”

我看着她,一时也有些怔忪。

昨夜,她对我的那个要求,我一直没有答应她,也没有回复,直到现在已经要过江了,也许这是她和裴元灏最后相聚的日子,也可能是能满足她一家三口团圆的最后一个机会。

但,我看着她渴求的眼睛,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因为,我连我自己,都还没有说服。

就在我和她对视着的时候,吴彦秋突然听到身后的动静,回过头一看,顿时慌了神:“皇上?!”

我抬头一看,裴元灏已经从船上下来,正向我们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