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泡书吧 > 武侠修真 > 九尽春回,十里锦绣 > 第三卷:君胡不归 第292章 遇见你是这辈子最倒霉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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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君胡不归 第292章 遇见你是这辈子最倒霉的事

萧玥站在那里抹眼泪,“转过去,不许看!”她从小到大几乎没哭过,自然不肯教人看见自己哭的样子。

“哭就哭吧,有什么好丢脸的。”上官致远想了想,未免她又跑了,还是喘着气转过身去,“喏,哭完了就回去,不然幽州城会出大事。”

哪知他这话刚说完,屁股上顿时挨了一记脚,整个人毫无预兆的扑出去,在泥地里扑了个最难看的“狗啃泥”姿势。竹根旁的荆棘和乱刺,在他的脖颈上狠狠划过,瞬时刺辣辣的疼。

“岂有此理!”上官致远翻个身,勉强坐在了地上。

领口黏糊糊的,疼得他倒吸一口冷气。

本来破涕为笑的萧玥这下子愣住了,“你、你没事吧?”

上官致远一摸脖颈,满手的血,一张脸红白相间。

“我、我不是故意的。”萧玥慌忙上前,想要搀起上官致远,“我扶你去看大夫。”

谁想,上官致远一把推开她,“不用你猫哭耗子。”他忍着疼,伤口在自己的身上,虽然疼得很,但应该不是很深。

捂着脖子上的伤,上官致远掉头往回走。

“喂,你不管我了?”萧玥追上去。

“要走你自己走,我不陪你在这耗。”上官致远走了两步,方才是从哪个方向过来的?这一眼望去,似乎都差不多。

竹林不似树林,竹子都是一样的,除了粗细不同,其余的没什么区别,连个指路的树都没有,这该往哪儿走?

萧玥道,“怎么不走了?你走啊!走啊!”

“刚才从哪儿跑进来的?”上官致远扭头问她。

闻言,萧玥一怔,扯了唇,想了半天没想出个所以然,“不然,随便走一条吧!”天色将黑,这林子里又是竹叶茂密。

随便找了一条道往前走,天色越走越黑,二人也不知自己走向哪儿。

“你说,这会不会有野兽?会不会有鬼?”萧玥一把拽住上官致远的胳膊,“你说,我们会死在这儿吗?”

上官致远白了她一眼,“你会,我不会。”

语罢,他甩开萧玥的手,脖子上的血已经不再流了,但是仍然疼得很。得回去处理一下,否则伤口红肿发炎就不太好了。

萧玥也不恼,赶紧跟着上官致远,“你到底认不认得路啊?别到时候找不到道,反而害了我。”

“你可以自己走,不必跟着我。”上官致远也不理会。

这黑漆漆的,让萧玥自己走?

她不怕杀人,不怕爹,不怕王法条条,可她怕鬼怕黑啊!林子里不断有怪异的嗖嗖声,像风掠过竹梢,竹叶翩翩而下的声音。不时有东西从草丛里窜过去,一惊一乍的,最后连上官致远都心底发虚,有些不敢往前走了。

二人,谁都没有野外生存的经验,连带打火石都不曾带在身上,取火都很难。

“好吓人啊,你赶紧想办法啊!你是废物吗?你不是……”萧玥叽叽喳喳,声音都跟着打颤。

“有本事你自己走啊,你拽着我胳膊作甚?放手!放手!放手!”上官致远连道三个放手,直接拍掉了萧玥死死黏在自己胳膊上的手,“男女授受不亲,你别动手动脚。”

萧玥差点哭出声来,“你以为我愿意吗?这个鬼地方,要不是你,我一定不会待在这里的。爹——父王——离哥哥——”

“别喊了。”上官致远掉头就走。

“喂,你别丢下我啊!”萧玥撒腿就追,伸手就抓他胳膊,哪知脚下一崴,还来不及惊叫,已经带着上官致远滚下斜坡。

“小心!”上官致远下意识的,用自己的身子护住萧玥。他只记得脑子嗡的一声响,而后便没了知觉。

萧玥滚下来的时候,只觉得上官致远死死将自己塞进他怀里,而后一路从上头滚下斜坡。

黑暗中,她嗅到了属于男子的,陌生而温暖的气息。

许是滚晕了,过了好久,萧玥才醒转过来,发觉自己正压着上官致远。

慌忙起身,萧玥一屁股跌坐在一旁,这小子不会摔死了吧?想了想,便壮着胆子用脚尖轻轻踹了上官致远一脚,“喂,死了没有?”

上官致远没反应,依旧躺在那里,额角溢着血。

萧玥心惊,慌忙爬过去,“上官致远?上官致远你醒醒?”皮肤是热的,还有呼吸。她慌忙趴在他的身上,听着他胸腔里是否还有心跳。

“男女——授受不亲!离我——远点!”这是上官致远憋出的一句话。

“你没死啊!”萧玥松了一口气。

上官致远只觉得天旋地转,躺在那里根本动不了,“为你死,不值得。”

虽说不中听,但上官致远方才确实是救了她一命,萧玥在心里表示对他的功过相抵。四下没有半点动静,那个坡很高,竹林里本就多断层——她也不是故意的!

“你还能走吗?”萧玥只觉得阴森森的,整个人都毛骨悚然。

这黑灯瞎火的,就两个人,万一出来个什么玩意——她想着都想哭。

可上官致远看上去伤的很重,似乎根本动不了。

“我们走吧!这儿好吓人。”萧玥环顾四周。

“我动不了。”上官致远气息奄奄。

萧玥道,“你别指望我背你,从小到大,谁都得让着我、宠着我、顺着我。让我背你,做你的白日梦!下辈子吧!”

事实的结果是,萧玥还是背起了上官致远,因为那地方实在是太黑了,连半点月光都透不下来。就算要休息,也该找个有光亮的地方才算安心。

她觉得自己一定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才会碰见上官致远。

很不巧,上官致远也是这样想的。

上官致远虽然个子高,所幸不太重,身形亦是偏瘦。萧玥觉得这是自己这辈子,干的最累的体力活了。

“都说,死沉死沉——你这为何、为何——”萧玥直接跪在了地上,“休息会吧,我实在是、是背不动了。早知如此,你还不如、不如别救我。”

上官致远也算是缓过劲来了,这儿算是空地,有月光能从上面稀稀落落的漏下来。月光下,萧玥一张小脸可谓是红得不能再红。额头满是细密的汗,几乎是竭尽了全力。

萧玥靠在竹根处,“无论如何,我也不想继续走了。”

“那就不走了,我也没力气走。”上官致远靠在那里,看了看天上的月。月色很好,让他想起了上官靖羽。唇角不自觉的挽起一丝笑意,姐姐,应该安全吧?

“你在想什么?”萧玥探头往上看,“月亮有什么好看的?还看着发笑?你这人没毛病吧?”

上官致远白了她一眼,兴致瞬时荡然全无。

“问你话呢,听见没有。”萧玥干脆走上去,直接靠在了他旁边,与他比肩而坐,“哎,你不是说你爹也不疼你吗?那你爹最疼的是不是上官靖羽?”

音落,上官致远一副爱理不理的表态。

“上官靖羽有什么好,好得你们一个两个都如此宠着她?”萧玥撅着嘴,“有我好看吗?有我这般尊贵?”

上官致远挑眉,“没有。”

“那是为什么,为什么我离哥哥会喜欢她?”萧玥不甘。

“容貌只是皮囊,但是——你若心是黑的,纵然你有倾国之色,也不过是个祸国妖孽。我姐姐端庄明理,聪慧识大体,与你根本不是一类人。她饱览群书,学识远在我之上。我敬她,重她,超过任何人。”

萧玥蹙眉,“什么学识?就会那么几句之乎者也?多年几年书,我也会啊!”

“那你懂何为大书何为小书吗?”上官致远问。

萧玥唇角一抽,“大书?就是大的书呗!”

“你根本不懂。”上官致远嗤之以鼻,“井蛙不可语海,夏虫不可语冰。”

“你说什么?”萧玥眉头一挑,“你别以为弄什么文绉绉的,我就听不出你在骂我。我告诉你,我是不爱读书,可我也知道青梅竹马两情长,横刀夺爱是畜生。”

“不知羞。”上官致远冷哼两声。

萧玥起身叉腰,“你再说一遍!”

“两情相悦本就是人间常事,然则横刀夺爱的是你。”上官致远也上了气。

“我是郡主。”她又抬出自己的身份。

上官致远嗤然,“北邙坟冢无贫富,尊荣不过五陵墓。郡主又如何?郡主就能夺人所爱?郡主就能蛮不讲理?郡主就能颐指气使吗?”

“上官致远!”萧玥抬手便是一记响亮的耳光落在他脸上。

啪的一声脆响,便是萧玥自己也愣住。

上官致远嘬了一下最,冷笑两声。

萧玥看了看自己的手,恼怒的背过身去没有再说话。

因为早前找到了二人的马匹,海润料定两人就在这附近,所以紧忙在四下查找。明晃晃的火把在竹林里穿梭,喊声不断。

萧玥骤然起身,欣喜若狂,“海大人?海大人我们在这!”

听得喊声,海润随即带着人冲过去。

所幸二人都没有什么大碍。

上官致远回到府衙后,大夫及时为其处理了伤口,脖颈上一道划痕不太深,但是看着比较狰狞。额角的碰伤倒是比较严重,这几日必须注意,免得高烧。

大夫出门的那一瞬,流盈急忙拽过大夫,“大夫,公子不会有事吧?”

“没什么大事,就是额角上的伤,以后留个疤有损公子的容貌。”大夫如实回答。

流盈蹙眉,“不会死吧?”

“不会,就是必须修养几日才能上路,否则舟车劳顿,公子的身子怕是吃不消。”大夫想了想,“也是公子命大,若这伤再往下挪一点点,约莫就性命难保了。”

语罢,大夫如释重负,“幸甚幸甚。”

目送大夫离开的背影,流盈看一眼现身墙角的萧玥,“郡主?”

“差点死了?”萧玥撇撇嘴,“我可没让他就我,是他自找的。”

“可是郡主——到底也是因你——”流盈咬唇,“好歹人家也是相府公子,以后都得留个疤。”

萧玥深吸一口气,“大不了,我再伺候他几日。”

想了想,萧玥竟突然笑了笑,负手大摇大摆的离开。

流盈蹙眉,不觉顾自嘀咕,“郡主何时变得这般大方?”

夜已深沉。

上官靖羽与素言住在客栈里,也不知彩儿能不能找到萧东离,告诉萧东离有关于自己的消息。

“小姐莫要着急,幽州城就这么大,姑爷肯定能找到的。”素言铺好床。

“素言你去休息吧!”上官靖羽端坐桌边,“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素言犹豫了一下,见着上官靖羽脸上不太好,也只能依言走出门去。

“也不知道,爷能不能找到这儿。”上官靖羽喝着茶,怅然若失的望着明灭不定的烛火。

“这床不舒服,太硬了。”身后一道温软之音,惊得上官靖羽骤然站起身来,手中的杯盏瞬时落地。

玉蚕丝迅速弹出,杯盏稳稳落回案上。

上官靖羽刚刚转身,还来不及细看,腰间颓然一紧,等着她反应过来,已经被他置在双膝之上,抱在了怀里。

“爷?”她欣喜。

他的唇却已经覆了下来,温软绵柔,带着他的体温,凝着他难以言说的担虑。

她愣了半晌,双手缓缓攀上他的脖颈,极力回应着他给予的温柔。

唇齿间,弥漫着彼此熟悉的气息,温度在擢升,旖旎淡淡。

他含着她的唇,舌尖娴熟的挑开她的贝齿,长驱直入,肆意掠夺属于她的甜美。那一刻,她觉得他就像个霸道的入侵者,带着一种莫名的慌乱,开垦着属于他的领地。

置于她腰间的手,慢慢的收紧,她觉得自己快要不能呼吸了。

口中一声低柔的嘤咛,她的脸几乎红到了耳根。

烛光下,宛若盛开在墙头的蔷薇,淡然素雅,却有着彻骨的迷离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