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徐老爷子呢？也就是徐凌的父亲？”
周瑾回斜了温莫凡一眼，语气浅淡，“也死了。”
“什么时候死的？”
“好多年了，记不清了。”
周瑾回似乎是不太愿意回答，正好这个时候路况好了些，他往前开了一段距离，但没多久，车子又堵住动不了了。
“他和徐凌谁先死的？”
周瑾回下午还有事，约了工作要谈，这会儿却被堵在这里半天动不了，因此心情有些烦躁。而这个时候，旁边的女孩忽然关心起了两个死人来，让他有点不解。
“你问这个做什么？”
“你告诉我。”
温莫凡的语气极为认真，周瑾回无奈，薄唇轻启，淡淡道：“徐凌先死的，没多久，徐老爷子也走了。”
都死了，徐凌，徐老爷子，他们都死了。
温莫凡坐在车内，忽然觉得闷得很，有些喘不过气来。她让周瑾回将窗户打开，周瑾回如实照做，同时审视着温莫凡那张煞白的脸蛋，“怎么了？”
“我怎么觉得你今天这么不对劲？”
“根据新闻的说法，徐晏知为首的犯罪团伙从事犯·罪行为十年之久，十年，正好是徐老爷子死后的那段时间。”温莫凡没有理会周瑾回的话，反而是自顾自地望着前方，说道。
周瑾回皱眉，在一旁默默补充：“最新的新闻说，这其实一场跨世纪的案子，不止十年。在他之前，还有别的领头人物。不然没有办法解释他的年龄和犯·罪时间。”
因为周瑾回的这一番话，温莫凡猛地一惊，但很快也意识过来，这其实是证实自己之前的猜测的。
徐老爷子所谓的家业，本身就是不干净的，底下盘根错节，一定和不少黑色领域有接触。不然徐凌也不会那么无法无天，胡作非为。
至于徐晏知，从头到尾不过是徐老爷子的一颗棋子，他不想自己百年之后创下的江山让给别人，便选择了徐晏知。而作为前继承人的徐凌自然不愿意接受，于是他处处针对徐晏知。
后来，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徐凌年纪轻轻的就去世了，再后来徐老爷子也走了。原本，徐晏知应该因此解脱了才是，他那个时候十七八岁，应该是正式开始自己人生的时候，可为什么，后来他还是接触了那些肮脏的东西呢？
这一点温莫凡始终想不明白。
“对了，周瑾回，你知道徐凌上面那五个哥哥去哪儿了吗？”
她只知道徐凌上面有五个哥哥，但是从未见过，就连姜染也说，这件事情在外界一直有各种传闻。总之都是和徐凌有关，或是被他做掉了，或是被他打压了。
周瑾回的神色更加耐人寻味了，他觉得，根据温莫凡的年龄和际遇，怎么可能会知道徐家的事情。
她大学之前都在江城长大，等她来京城的时候，徐家那些兄弟的传闻早就无声无息了，她怎么会知道这些的？
“你快告诉我。”
温莫凡见徐凌只是深深地盯着自己，并不做声，于是催促他。
周瑾回蹙眉，对于这件事情显然不太想提起，“死了。”
温莫凡：……
居然，真的，都死了……
“你今天怎么回事，怎么光问一些死人？”
就连徐晏知，也是将死之人。
她怎么忽然对徐家的往事这么感兴趣，都是因为那个徐晏知么？
可就算她知道了这些，又能如何呢？
徐晏知罪孽深重，没有人会计较一个天才是怎么步入到犯罪深渊的，大家只关心他什么时候死，什么时候下地狱，偿还他欠下的血债。
“是徐凌干的么？”
周瑾回沉默。
温莫凡承认自己被吓到了。
徐凌简直就是一个恶魔，虽然她不知道他这一世是怎么死的，可就算他死上千百回，也是他应得的。
那么，这么恐怖变态的一个人，周瑾回跟他混迹在一起做什么。
温莫凡用质疑的眼神盯着周瑾回，周瑾回被她盯得发毛，语气无奈，“又怎么了，小公主？”
“你为什么要和徐凌那种人接触？”
“嗯？”周瑾回顿了顿，“你怎么知道我跟他接触过？”
“那不然你是怎么知道这些事情的。”
周瑾回虽然觉得奇怪，但是确实没有办法解释。
他伸了一个懒腰，神情轻松又自在，靠在座椅后面，斜眼笑岑岑地盯着温莫凡看：“我说公主殿下，这个世界并不是非黑即白的。他是一个变态不假，但是只要你不触犯他，他没必要对你动手。更何况，他那个家伙，对自己阵营的人还挺仗义的。”
“所以你是徐凌阵营的？”
“当然不是。”
周瑾回很快回答，“只不过没有利益冲突，又刚巧可以互相帮忙罢了。”
温莫凡皱了皱眉，有点看不懂周瑾回。
她向来是看不懂周瑾回的，这个人城府极深，但不得不说他很聪明。要不然，他也就不会年纪轻轻的当上总裁，大学毕业就接手整个周氏集团了。
比起徐晏知智商上的天才，周瑾回是一个真正的情商高手，似乎没有他不敢得罪的人，也似乎没有他真的去得罪的人。
他总能给自己一些转圜的余地，眼光看得比常人久远得多。
“那徐晏知呢？”
温莫凡睁着一双清澈的眼眸盯着他，问道。
既然当时，他和最有可能接手徐老爷子位子的徐凌关系密切。那徐凌死后，他和徐晏知有没有接触过呢。
周瑾回和她视线对上，表情有一瞬的僵冷，虽然很快恢复了平常，但还是被温莫凡看得一清二楚。
他沉默了片刻，笑了，“当然不是，我要跟他一个阵营，那我现在不是坐在车里，而是跟他一样，坐在牢里。”
“周瑾回，你知道你撒谎的时候笑起来很假吗？”
周瑾回勾了下唇角，盯着温莫凡笑，“是吗？我什么时候笑起来不假了？”
温莫凡翻了一个白眼，这话她似乎没办法反驳。
他永远对自己定位如此清晰。
“所以你们也是接触过的吧，他应该给过你什么帮助，那反过来呢，你又帮了他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