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鹏宇和陶碧婷的婚礼在钓鱼台国宾馆十八号楼宴会厅缓缓地拉开了帷幕,虽说近些年人民大会堂宴会厅和钓鱼台国宾馆均已经对外开放营业,但是十八号楼,却永远是绝大多数人眼中神秘的禁区。
因为这里经常接待来进行国事访问的外宾,什么总统,总理之类的,基本上都是安排在十八号楼。
宴会厅大理石铺地,四周的明柱和壁柱用桃红色大理石镶砌而成,在气氛的衬托下越发显得庄严肃穆,然而,肃穆中却有反衬出一股子喜庆来。
华灯闪亮,蓬荜生辉,两根两米多高的红色巨烛伫立在婚礼台两旁,衬托出一股浓浓的婚宴背景,还有高挂在婚礼台旁直径过两米的大红灯笼,晶莹剔透的香槟塔,墙上那盛开的九朵红牡丹,无不营造出一种浓烈的喜庆气氛。
总政歌舞团几位位美若天仙的少女在婚礼台上弹奏着古筝、琵琶等古乐,筝笛交替,丝竹悠扬。
宴会厅里坐的都是大人物,可以说是政要云集,将星璀璨,邀请来出席婚礼的宾客只有一百余人,但这些人随便拉出一个来,无不是跺跺脚就能让四方震动的人物。
尤其是那些满头白发的老家伙,想当年他们哪一个不是战功赫赫,声名卓着,只是老家伙的人数已经不多了。
此时,此刻他们几个正在愉快的交谈着,你骂我,我看不起你,说起当年的哪一场战事,哪些地方没打好等等。
在别人看来,这或许是历史课本里不显眼的一条,但是,在他们来说,这就是他们的人生,是他们存活于世的最好例证。
而今天的这场婚礼对他们而已,更是一个老朋友老战友之间的聚会,忆往昔峥嵘岁月稠,只可惜他们已经不再年轻,或许某一天一觉睡下去就再也起不来了。
婚礼正式开始,当穿着一袭红色盛装的陶碧婷出场时,大厅里响起了一片片的惊叹声。
“哇,好漂亮啊。”
钱小美微微有些兴奋,心头也未免有些遗憾,现在看来,当初她和胡斐的婚礼也太简陋了一些。
司仪宣布陈鹏宇和陶碧婷正式结为夫妻时,会场中响起热烈的掌声和祝福声。
婚礼进行中,令所有人想不到的是已经退下去的那位总书记突然驾临,得道中办的消息,陈浩洋也吃了一惊,慌忙跟老爷子汇报。
事实上,那位老人家在交出军权之后,早已经不在公共场合露面了,谁也没想到,他居然会来出席陈鹏宇的婚礼。
今天来参加婚礼的,自然不仅仅有陈家一系的人,也有西花厅,紫竹轩,黄海等等各个山头的人,这一幕只怕会很快就引发一系列的变化吧?
不过,既然老人已经来了,老爷子自然也要起身相迎,事实上虽然老爷子年纪比那位还要大,但是,那位毕竟是曾经的党的最高领导人,在党内的地位比老爷子还是要高一点。
老爷子和陶家老爷子一起亲自将老首长迎进了宴会厅。
老首长送的贺礼是一副他亲手写的字“佳偶天成”,跟陈鹏宇和陶碧婷简单聊了几句之后,就被老爷子和陶老爷子请到后面谈话去了,这边的婚礼这边自然继续下去。
胡斐正抱着凤儿观看仪式,冷不防有人在背后拉了他一下,回头一看,“大哥,怎么了?”
拉胡斐衣服的是大伯陈江涛的儿子陈书文。
“小斐,爷爷叫你过去呢。”
陈书文一脸艳羡地说道,“老首长叫你过去说话,你小心别乱说话。”
“哥,我知道了,这就过去。”
胡斐点点头,可转身却没看到钱小美,就只好把小家伙托付给了陈书文,迅速来到后堂。
几位老人家正聊得欢快,看到胡斐进去,聊天就停了下来,一双双目光聚焦字他的身上,老爷子看着胡斐爱怜地招招手,“小斐过来,给老首长问好。”
“首长好!”
胡斐深深地向老首长鞠了一躬。
“老陈,这就是你家走丢了二十多年的那个孙子?”
老首长抬了抬眼睛,凌厉地目光扫过胡斐,顿时让胡斐有些毛骨悚然仿佛被他这一眼就看穿了心头所思所想一般。
“对,就是他,小名叫麒麟儿的那个。”
老爷子叹了口气,“还好这孩子争气,书念得好不说,还孝顺他的养父养母,大学上的是军校然后进了队伍,几年前去参加反恐战争……”
“不错,不错,老陈,你有个好孙子呀。”
老首长喟然感叹一声,“比我家里那两个就要有出息多了,陈家后继有人啊。”
“首长过奖了,这孩子也是个毛躁性子。”
老爷子爱怜地向胡斐摆摆手,“行了,别杵着不动啊,给我们杯子里续上热水。”
“老陈,算啦,孩子好歹也是一方领导,怎么能干这端茶递水的事儿?”
老首长哈哈一笑,看着去拎水壶的胡斐点点头,“对了,小斐呀,听说你在基层搞了个什么政务公开,还提出了创建服务型政府的理念?”
“报告首长,这是我在江南省雍州市豁山县搞的一个工程,是从农村的村委会账目公开的点子上拓展来的……”
胡斐一边给三位老人家杯子里续上热滚滚的开水,一边将他当时的工作思路汇报了一遍,那是几年前的工作了,现在的思路自然是经过仔细梳理出来的,汇报起来自然就更加流畅,自然。
“不错,不错,工作方式能够不拘泥于形式,不受禁锢,工作思路别出心裁。”
老首长赞叹一声,“老陈啊,你有个好孙子啊!”
胡斐没有在后堂逗留太长的时间,毕竟老爷子们肯定还有正事儿要谈,而且,他的手机也很不巧地响了起来。
走到僻静处,胡斐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接通电话,“子谦,好久不见,最近过得怎么样?”
“不好,很不好。”
话筒里传来一个激昂的声音,“你这小子过着舒服日子,老子在沙漠里晒太阳吃沙子,怎么说这边的油田也有你家的股份,你怎么就从来不关心呢?”
“这不是有你子谦在嘛。”
胡斐对着话筒嘿嘿一笑,“这世界上还没有你花少办不成的事儿,对了,今儿是鹏宇结婚。”
“知道,我刚刚给他打过电话了,公开身份了?”
“总归是要公开的。”
胡斐叹了口气,“爷爷年纪大了,我也不想他带着遗憾去见马克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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