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斐出了贺强的办公室,长长地呼出一口气,随后才发觉身上已经湿透了,脸上露出一丝苦笑,也不知道刚刚那一番慷慨激昂的说辞能不能打动了贺强,如果贺强在局党委会议上支持作风纪律整顿的话,那掀开盖子之后的事情就更有把握了。
当然,他负责的只是掀开盖子,至于后面的事情就是李**他们的事情了。
不过,既然付出了这么多的努力,胡斐也必须要刷一刷存在感的,否则的话,都有些对不起额头上的这个伤口了。
对了,还不知道额头上的伤痕痊愈之后,会不户留下疤痕呢?
几个同事迎面走过来,胡斐微笑着向他们点点头,然而,那些人却向避瘟神一样地闪开了,胡斐见状一愣。
胡斐深吸了一口气,抬腿往楼上局长办公室走去,脑海里一边想着该怎么说话,应对张斌的策略肯定不能只是刚刚应付贺强的那一番慷慨激昂的说辞了。
张斌跟贺强完全不是一类人,作为市政法委书记兼公安局长,张斌这类人更看重实际利益,也唯有从揭开兰山县的盖子能够带给他什么收益来说动他了。
不过,张斌会不会听呢,那就只有天知道了。
胡斐心里有一种感觉,张斌对兰山县公安局的事情肯定早有耳闻,甚至心里也会有一种厌烦,但是,李开来毕竟是他的心腹,是他一手提拔起来的人,他必须给他撑腰。
只不过,作为市委常委,张斌更多的把目光放在全市甚至全省的层面上看问题了,因为做官的人,没有人会嫌自己的职务高。
进步,进步,再进步,这才是符合他们的心里。
而兰山县李开来这样的作为,明显已经对张斌是一个负累了,尤其是李开来在兰山县的所作所为,吞并矿山,设赌局坑害投资者,纵容那些黑恶势力横行等等,哪一件事情都足以让张斌蒙羞。
尤其是张斌如果还有很强烈的进取心的话。
张斌今年已经五十五了,再有几年就要退居二线了,再加上今年还是各级党委的换届年,张斌如果不努把力再进一步的话,就只有去人大养老了。
张斌会乖乖地退下去养老吗,胡斐有些不相信这个说法,对于一个大权在握了这么多年的人来说,骤然间没有了权力,那简直比死更让他难受。
所以,胡斐决定从张斌的利益角度出发来辩解。
来到局长办公室的门前,胡斐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抬手敲响了房门,“报告!”
声音很不小,中气十足之余又透出些许紧张。
胡斐不能不紧张,李开来是张斌的人,这次去兰山县公然跟李开来撕破脸皮了,李开来少不了要在张斌面前告黑状的。
虽然说,接下来的事情有李**他们接手,可胡斐也不想过分得罪了张斌,毕竟,以后还是要在雍州的官场上见的,做人留一线,日后好想见嘛。
“进来吧。”
房间里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胡斐抬手推开房门走进去,顺手关上了房门,抬起头看了一眼正低头伏案奋笔疾书的张斌,“张书记好。”
“臭小子,舍得回来啦,我还以为你要留在兰山县了呢。”
张斌飞快地在文件上签上名字,然后慢慢地放下笔,抬起头看着胡斐,笑道,“对了,你是怎么回事呢,在兰山县跟开来干起来了,都是一个系统的兄弟,有什么事情说不开的?”
“张书记,李开来欺人太甚。”
胡斐的心头一跳,情况有些不妙呀,从张斌对李开来的称呼来看,张斌已经很清楚表达了他的意思,这可如何是好?
难不成真要把张斌得罪得死死的么?
“哦,怎么说?”
张斌呵呵一笑,拿起水杯,拧开盖子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他可不是这么说的,他说你骄横跋扈,冲到兰山县公安局撒泼打人,还一脚踢翻了一个一百六十斤的壮汉。”
他的声音突然一顿,目光停在了胡斐的额头上,“咦,你的脸色怎么这么差,还有,你的额头上怎么回事?”
“还能怎么回事,被兰山县公安局那帮人打的。”
胡斐冷笑一声,“兰山县的警察牛逼啊,抓贼抓不到,看到流氓就跑,打起我这个市局的人却是毫不手软啊,张书记,我这可不是作假,刚刚我还在楼下跟贺局大闹了一场,兰山县人民医院的验伤报告单还在他办公桌上呢。”
“那你说怎么回事?”
张斌眉头一皱,李开来的电话可没有说胡斐挨打了,而且,看着架势还不是刮碰到了装的,而且还说是在兰山县验过伤的,这就更不会作假了。
“不管怎么样,我还是市局的人吧,他们这是把我当贼打呢,难道他兰山县公安局不是在市局的领导下工作了?”
胡斐哼了一声,“我当时都说了我是市公安局的了,他们下手反而更狠了,十多个人围上来打我。”
“好了,别啰嗦了,我要听详细情况。”
张斌眉头一皱,拿起水杯喝了一口。
“张书记,我觉得兰山县公安局的问题很多,这颗毒瘤必须尽快处理掉,要不然会损坏您的威信!”
胡斐危言耸听地开了头,然后详细地将当时的情况说了一遍,也顺带说了一下李开来这几年所作所为,当然省略了他自己主动去挑衅保安的事情,他相信对于张斌来说,这种小事不会太在意的。
张斌听得很认真,手里捧着水杯,手指头摩挲着热乎乎的杯盖,眉头慢慢地皱了起来,他当然知道兰山县李开来的一些作为,原本以为这家伙会有所收敛,只是没想到不仅没有收敛,反而有变本加厉的趋势。
这让张斌心里很是不爽,尤其是他现在准备竞争省政法委里的职务,没想到这当口李开来这家伙居然连市局的人都打了,以后除了自己谁还能制得了他?
只不过,要是谁来掀开了这个盖子,那就是一个震惊全市甚至全省的大案子,到底该怎么办呢?
张斌沉思起来,眼角的余光瞥见胡斐,心里倏地一动,“胡斐,你这些情况是怎么知道的,如果你是我的话,你会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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