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凤云还是不放心,决定去看看燕旭。
燕旭现在宛如一滩血水,躺在屋子里,
血洒满了一方天地,脸青肿的不像样子,好几处露出了血肉,身上更有见到骨头的地方。
他奄奄一息地躺在屋子里,静静等待死亡。
一束光突然照进来,他努力想睁开眼睛,一片白茫茫。
“燕旭~”
是谁在温柔地喊他的名字?
师父!
他心头一震,某一处弦彻底崩裂,是他放在心上的师父。
凤云将燕旭安顿好,提着一把剑要砍人。
她不顾道泽的原则冲到佛院,抓着谢阮庭,厉吼道,“陆九呢!”
谢阮庭一直想找陆九都被陆九回了,只有这一次,在她的劝说下,准备主动来找谢阮庭。
谢阮庭吓得一激灵,连疼都不敢叫,“妹妹,你怎么了?”
“我问你,陆九呢!”
道泽薄唇轻启,“他做了什么?”
“他罪孽深重,手上万不能再沾染罪孽。”
罪孽深重!
凤云握着剑,指尖发白发青,她以为他会改,最起码不会像以前那么恶劣。
可是他做了什么?
只在她出来的空荡,就要将燕旭虐杀致死!
“你不是要追查沧澜城的案子吗?我可以作证,陆九在那天彻夜未归,他就是个彻头彻尾的魔鬼!”
谢阮庭着实被凤云的模样吓到了,他一吓,脑子也快速转起来。
妹妹这个时辰应该和燕旭探讨医术,燕旭呢?
他叫出声,再看凤云身上的血迹,“燕旭!燕旭是不是出事了。”
凤云忍了许久的泪终于落了下来,一把扑到谢阮庭怀里,“哥哥,呜呜呜~”
谢阮庭搂住娇弱易折的凤云,心底猜测越加放大,燕旭恐怕凶多吉少。
他柔声道,“妹妹不哭,我们一起去看看。”
谢阮庭抱着凤云向药房飞去。
道泽看了眼空落落的手,轻呢喃了声“阿弥陀佛”,便也跟了上去。
燕旭经过凤云的处理已经止住了血,可药房大片的血迹还是能让人想象到当时的场景多么可怕。
没有一击必杀,是从头到脚的折磨。
燕旭身上最多的是划伤,遍布全身,其次是殴打的伤痕。
在燕旭血液不停流淌时殴打他。
谢阮庭和道泽面色俱是一冷,如出一辙的严肃慎重。
凤云早已见过燕旭身上的伤,若是陌生人,她能冷着脸带点同情心为她医治。
可这人是她悉心教导的徒弟,对医学有极大天赋,衣钵继承者。
她沉声,“我刚刚为他上药,他喊了陆九的名字。”
谢府别苑,一步一杀阵,如何潜的进其他人?
“陆九?”谢阮庭看了眼凤云的神色,见她面无表情,便继续道,“衡夏曾向我透露,陆九是沧澜城的杀人凶手,让我小心行事。”
“那天我们也看到他欲杀害衡夏灭口,招招要他性命。而且章泽锦被虐杀时也是一身白衣的俊美男子。”
道泽张了张口,想替陆九说些什么,毕竟陆九是凤云的夫君,陆九出了这事,凤云定然很难受。
他叹了口气,只轻喃句,“南无阿弥陀佛,善哉善哉,上天有好生之德。”
“不用顾及我,你们想去查就去查,想抓就抓吧。”
凤云苦笑,撩开秀发,褪掉背部的衣服,纵横交错的伤疤出现在两人面前。
谢阮庭想也没想闭上眼睛,太吓人了!
道泽将每一道伤疤尽收眼底,手里的佛珠捏的咯吱作响。
他冰冷出声,“那人做的?”
“哥哥可知,这样的伤疤原本应遍布全身,只因后背我无法上药,才留了下来,而罪魁祸首,就是陆九!”
她没有回头,这句哥哥也不知对谁叫的。
道泽的心却猛然被撞击起来,生疼生疼,遍布全身!
要流多少血,多少泪,要含多少委屈才把这些伤都咽下去。
他的妹妹,竟是这样活在肮脏腌臜的尘世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