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雪松本坐在书桌前看书,等了许久不见她出去,不耐烦起来:“还不走?”
秋环顿时委屈起来,小步蹭上来轻轻勾了勾戚雪松的衣服:“少爷怎么突然变得凶巴巴的?”
此时她站着戚雪松坐着,后者一抬头正看见秋环眼睛里波光粼粼。
当初就是因为这双眼睛……
戚雪松咬了咬牙,抬手挡开秋环的手:“我一向这样,你收拾好了就出去吧。”
说着回身躺在床上,一副要睡的样子。
等了一会还不见秋环有动静,戚雪松睁开眼睛,发现秋环竟立在那里哭了起来。
他心头顿时烦躁起来,支棱起自己的身子,叫道:“你哭什么啊?”
秋环还抽噎着,断断续续地说:“少爷,你是不是嫌我碍眼了?”
这都哪的话?
戚雪松没好气地说:“哪个嫌你碍眼了?你也不瞧瞧这都几点了,我都要睡了,你还杵在这里干嘛?”
秋环的泪掉得更狠,抱怨道:“你当初……那天……还不是这样的……”
戚雪松立刻明白秋环在说什么,不由窘起来。
他之前也是浪荡惯了,那时候刚尝了禁果,百无禁忌,正巧秋环来给孙嫂帮忙,看着长得还不赖,他便把人给上了。
不过那时候也讲明了,现在不是什么旧社会,秋环也说了不在意,他便没放在心上。
以前经常在外面玩,回家的次数屈指可数,若是回家,秋环偷偷溜进他的房里,戚雪松不但不会赶人,反而还要高兴一下。
他在外面玩,找的都是有些背景的女孩子,还得有些个性,虽说那种聊天时有趣些,可到了床上总会觉得被约束着。
到底是千金小姐,不好做的太过。
不像秋环。
能瞧出来秋环对他十分喜欢,什么要求都听,也能让他尽兴。
也因此,这层关系便一直没断,戚雪松在外面看到什么好玩的东西,也乐意带回来给秋环。
即便是随意带的,对秋环来说也价值不菲了。
两人原就是这么暗戳戳地过着,谁知道这回戚雪松回来,却正眼都不瞧她了。
开始几天还能理解,毕竟身上带着伤呢。
可后来没几天,戚雪松伤好了,却还是一副冷淡的样子。
真计较起来,其实这些秋环都理解。
她又不是他的女朋友,戚雪松自然不会可着劲哄她。
她原本就没多在意。
直到今天看到戚雪松追着楚辞,脸上的神情全是自己没见过的,秋环心里才吃味起来。
以前戚雪松不管在外面怎么玩,因着家教严,倒从没带什么女生回来过,这次突然多出个楚辞,秋环终于急起来,这才有了晚上这出。
见她还抽抽搭搭地哭,戚雪松眉头都拧到了一起,他想了一会,突然问:“你是不是想要钱?”
秋环吃了一惊,都忘了哭,愣愣地看着戚雪松,待瞧见戚雪松的神情不像开玩笑的,秋环只一个劲地摇头:“少爷,你怎么能这么想我呢!”
“那你想干嘛?”
秋环自己都说不出来她想干嘛,只觉得心里扭着疼,便小步又移到床前,想了想,跪下半趴在床前,手小心地摸索着去碰戚雪松的手。
她也不说话,只跪在那里,眼中带泪,神情全是可怜。
秋环到底是懂的,知道戚雪松就喜欢她这样。
说起来,戚雪松还真差点被带上勾,他愣了一下才回了神,却直接将手抽了回去。
“好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我都要睡了。”
秋环愣住,随即眼泪掉下来。
这回是真哭了。
不过她也不敢待了。
戚雪松拒绝了两次,看来是真不想要,再待下去,只会讨人嫌。
秋环撑着膝盖站起来,眼泪吧嗒吧嗒地掉,却还是手脚麻利地将之前的药瓶纱布都裹起来带出去。
戚雪松瞧着门被带上,只觉一阵心烦。
以往若秋环趴在床沿上,他怎么说也心软了,但是这回楚辞的屋子跟他就隔了两间房,他便怎么也提不起兴致了。
虽说屋子隔音好,自己真做了什么别人也发现不了,可心里却总觉得怪怪的。
戚雪松心里窝着憋屈,也睡不着,起身在屋子里走来走去,还是烦,索性开门出去。
先还想去园子里溜达一圈,想着溜达累了回来睡觉,可出了门,也不知脑子怎么想的,脚尖一拐便到了楚辞的门前。
即便现在周围没有一个人,他也不由涨红了脸。
戚雪松是万万不敢敲门的。
这个点,他一个男的去敲自己爸爸刚领养的养女的门,这养女之前还被自己下过药,想想都能猜到之后会发生什么。
戚雪松的指节隐隐作痛。
可是让他就这么走了,却又放不下似的,脚就跟定在地板上一样,挪动不了分毫。
“真要说起来,她现在都算我妹妹了啊……“戚雪松满脸纠结小声嘟囔着。
自己那个老爸也真是说风就是雨,这么大事完全不跟家里商量一下,他就一眨眼的功夫,人就已经接到家住下来了。
戚雪松被迫要接受自己的前追求对象突然变成妹妹这一事实,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他索性站在门口嘀咕起来:“……但是她没有改姓,其实也不算妹妹吧?而且也没有血缘。”
“是哪家来着?王家?好像现在的董事就是跟自己的义妹结婚的啊,好像也没听人说什么闲言碎语……”
正鼓囊得起劲,突然眼前的门把手一转,门被往里一拉,楚辞出现在门口。
戚雪松僵在原地,好半晌才扯出一个尴尬的笑容:“嗨,我……想过来问问你要不要吃宵夜……”
说着仿佛掩饰似的,他哈哈笑道:“真巧,你就开门了呢!”
楚辞心里憋笑,脸上却做出一副吃惊的表情,应和道:“那倒是挺巧。”
其实她自从秋环摸上楼便一直听着动静。
自从莫名有了第二块木牌,楚辞听力不仅有了空间感,而且可听范围也扩大了许多。
虽说屋子装了隔音棉,但楚辞离得不算远,多少也听到了些动静。
至于戚雪松溜达到她门前站了近半个小时,她更是听得一清二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