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五十分钟后，课堂小憩，楚辞才长松了一口气。
听这堂课实在是爽快。
一放松下来，顿时又察觉到旁边的视线。
楚辞皱眉，转头便见戚雪松笑嘻嘻地盯着自己。
“我可不希望等会把万人迷给踹出去。”楚辞冷冷地警告着。
戚雪松却仿佛听到了什么十分高兴的事：“怎么，吃醋了？”
擦，这人脸皮真厚！
楚辞翻了个白眼，又继续翻书看了起来。刚刚学的几点十分有意思，她得再巩固一下。
戚雪松的目光从书上移回楚辞的脸上，皱了皱鼻子：“这不是挺好学的嘛？怎么早上逃课了？”
他早弄到了楚辞的课程表，掐着点来找她，谁想到楚辞第一堂课直接没来，害他在外面傻站了两个多小时。
他都开始怀疑楚辞是不是这个学校的学生时，听周围有人报信楚辞已坐到教室了，他才跟着走进来。
脸长得好看真是方便，那些小女生都争着为他做事。
戚雪松笑眯眯地摸了一下自己的脸颊，看楚辞一副生人勿进的模样，他也不打扰，径自趴在桌上睡了起来。
他瞧出来了，楚辞很喜欢这堂课，不怕她溜掉。
他睡得舒服，楚辞的眉头却拧得比谁都紧。
这堂课讲得好，还没见过有谁睡着过，戚雪松大喇喇地趴在那，不是落老师面子嘛？
她忍了好几次，终于还是一脚踢醒了戚雪松。
戚雪松睡得一脸迷茫，问：“下课了？”
“坐好！”楚辞从牙缝中挤出两个字。
戚雪松撇撇嘴，翻了个白眼。
但到底没再睡。
直到下了课，楚辞硬留在座位上等着所有人都走光，才咬着牙问戚雪松：“你有病吧？”
如此单刀直入劈向命门不留一丝余地的打招呼，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的戚雪松都险些败下阵来。
他调整了一下呼吸，才说：“我这不是没打扰你吗？”
确实没打扰，不过却让楚辞成了全校焦点。
楚辞的脸黑得像炭，冷冷甩下一句：“别跟着我。”便径自走了。
楚辞第一次这么头疼。
在学校里，到处都是眼睛，她没法动粗，偏偏身后的人总能将别人的眼睛吸引过来。
楚辞偶尔也会想：不如趁机划花他的脸，既能做个警告，又能让他不这么引人注目。
当然是不能的，现在又不是四百年前。
楚辞咬着嘴唇，气哼哼地挖着盘子里的炒饭吃。
对面的戚雪松笑嘻嘻的，正不知跟谁打着电话，说着刚过去的一场篮球赛。
楚辞低估了他的毅力。
原以为是个娇气的公子哥儿，她说几句硬的吓吓便跑了，没想到非但没跑，反而黏得更紧。
不过戚雪松十分会把握度，老跟着她，却确实没有干涉她的私生活，也不常跟她搭话，经常坐在她身边跟电话里的朋友聊得热火朝天。
这种被忽视感反而让楚辞觉得舒服。
不过这样对普通的小女生有用，对楚辞就不那么奏效了。
很多招数她都熟悉得很。
慢慢地试探着对方的底线，先用对方最容易接受的方式相处，等对方熟悉自己的存在后，再一步步加深接触。
楚辞当初在男人身上用这些手段时，戚雪松的祖太爷爷都没出生呢！
她淡淡地看了一眼戚雪松，也不管他是不是在打电话，直接问：“你不用上课的吗？”
他都堵了她两周了。
虽然楚辞经常逃课，但是有几门感兴趣的绝对不逃。这些信息戚雪松问问她班上的人便全知道了，因此堵得更精准。
楚辞后来也懒得管，反正都已看穿了。
戚雪松没料到楚辞会跟他说话，一愣，忙打断电话里的人：“我这还有点事，挂了啊。”
说着笑嘻嘻地：“我那破学校的老师讲的课有什么好听的？还是你们学校老师讲得好，我爱听！”
爱听个鬼！还不是每次都要靠她叫！
楚辞瞪他一眼，又问：“你跟着我这么久了，觉得有什么进展吗？”
啊……哪有被追求的对象这么直接地问的？
戚雪松为难地挠了挠头仔细想了好一会，才眼睛一亮：“啊！有！”
“我知道你喜欢上的课，喜欢吃的菜，还知道你不住校，没有男朋友！”
楚辞冷哼一声：“谁告诉你我没男朋友的？”
戚雪松一副了然的表情：“这么久了都没见你们一起待过，难不成是网恋啊？”
楚辞翻了一个白眼，刘璋的事真的不好说出去，倒叫人为难。
她的手指在桌上“啪啪啪”地敲了好几下，忽然停住。
“我就这么跟你说吧，虽然你也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但是你老跟着我我很多事办不好……”
戚雪松笑了一下。
楚辞面无表情地继续说：“我本来不是什么不讲理的人，但是如果再让我发现你跟着我的话……”楚辞扫了一眼桌子，仿佛要透过桌子看到什么，“你就要跟你的小弟弟告别了。”
谁知戚雪松并不杵，反而吊儿郎当地说：“随便你了，如果你真的不喜欢它，那就毁了吧，你不喜欢的东西，我也不留着！”
一副调侃的语气。
楚辞笑了一下，盯着他没说话。
戚雪松当她没话说了，脸上虽还冷静着，心里早乐开了花，正念叨着：这样你便拿我没辙了吧？忽然耳边一声轻微的“喀嚓”。
戚雪松下意识朝着那声音看去，就见原本放在桌上的一双筷子被楚辞一手捏折了。
他不由愣了。
楚辞拿着筷子的断层一下下地戳着戚雪松的胸口：“小弟弟，别觉得我是在开玩笑。你弟弟跟我说过话，你不妨回去问问他，我有什么事干不出来。”
木头茬子穿过薄薄的衣服刺进肉里，疼得戚雪松一哆嗦。
楚辞十分满意他的表情，重又恢复了平时的温和，冲戚雪松一笑，端着自己的餐盘走了。
那双断了的筷子，被她随手丢进垃圾桶里。
这回，清净了。
楚辞背影潇洒，脸上却早已笑开。
果然对付这类纨绔子弟，直截了当的威胁最有用了。
当然，如果戚雪松真的是个愣头青，被这么说了还巴巴地跑上来，那楚辞不介意将自己的威胁变成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