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然先楚辞一步站在了片场中央。
郑丹正站在旁边抱臂想着什么。
见楚辞出来，她忙招了招手。
“我刚刚想了想，这里的剧情有些不连贯，可能需要改改。”
楚辞皱眉，她最不喜欢临拍的时候改剧本。
好在郑丹只是改了一些小剧情。
也是，本就是变相的打戏，不需要太多台词。
楚辞认真地听郑丹讲戏，时不时地点头。
待末了，郑丹问：“都听懂了吗？”
裴然抢先说：“听懂了。改的也不多，要不这就开拍吧？”
楚辞忍不住又回头看了裴然一眼。
今天的裴然异常兴奋。
楚辞又往场外瞄了一眼，想了一下，才点头：“我也可以了。”
听力好就是有这点不好，别人随便在远处嚼舌根，她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就这会，之前被她换下的那个化妆师还正跟别人眉飞色舞地讲着自己与刘璋间的绯闻呢。
虽然两人都很谨慎，但是刘璋的性取向在圈内已是公开的秘密，先前又对自己特别关注过，别人不想歪都不行。
只希望这些流言别影响到刘璋拿奖。
若是他落选，一个不高兴便不带自己见家长了，可就糟了。
楚辞整了整身上的戏服，也站在了片场中央。
场记打板出境，大灯打开，晃得人眼睛都有点疼。
场记喊了action。
楚辞迅速进入状态，她的眼睛眯了眯，颓丧地说：“你现在不要劝我，我不想听。”
这一场戏原本是楚辞和裴然激动地在天台对峙的戏份，裴然不满楚辞喜欢女主却不肯说出口，气得言语相激。
而楚辞也因心情不好，戳了裴然痛处。
如此，两人才打了起来。
但郑丹刚刚的意思是让楚辞消极应战，因为若是楚辞中了裴然的激将法的话，之后她饰演的人物放弃女主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台词并没有什么改动，有变化的只是说台词的语气。
裴然也顺着说了起来。
不得不说，裴然这人有点讨厌，但在演戏方面还是有几分天赋的。
他此时正略显激动地说着台词，满脸的恨铁不成钢，完全看不出他与楚辞有丝毫芥蒂。
楚辞拉回思绪，看到裴然的台词到了断点，又将自己的台词说了出来。
“光说我，你呢？”
裴然愣了一下。
楚辞此时的表情甚至可以称之为恶毒。
她淡淡地盯着裴然，冷哼了一声：“你妈妈……”
“霍远，你个垃圾！”
裴然突然打断了楚辞，冲上来直直给了楚辞一拳。
妈的，真打！
之前郑丹说了可以借位的。
楚辞心里吐槽了一句，脸上却还维持着之前颓废的表情。
先前的戏并不是这样的，若不改戏，此时楚辞应该还手。
但是因中途换了思路，楚辞便只能受着。
她又冷笑了一声：“怎么？反正又跟你没关系，说说怎么了？你这么爱管闲事，怎么不先把你妈妈……”
裴然上前一手拽过楚辞的衣领，又狠狠地砸了下去。
楚辞接下来的话被砸进了肚子里。
她应声倒地。
“卡。”郑丹叫了停，回头吩咐化妆师，“去给他嘴角补血。”
因是中断镜头，楚辞需要一动不动地定在地上，等着化妆师在她嘴角画上血迹后再原机位开拍。
只是化妆师跑过来，惊讶地叫了一声，却迟迟不动作。
郑丹皱眉：“怎么了？快点，还等着继续往下拍呢。”
楚辞已感觉到口腔里有铁锈味，她淡淡地摇摇头：“不用补了，继续拍吧。”
一旁架着机位的摄影师也欲言又止。
郑丹这才意识到不对，回头看了一下监视器。
没想到楚辞的嘴角竟已经破了皮，大概是之前挨打的时候被牙齿蹭到了。
她的眉头皱了起来：“裴然，之前不是……”
“郑导，先把这条拍过吧。”楚辞淡淡地打断她的话。
郑丹噎了一下，皱着眉看了一眼片场，才又坐回了导演椅。
“继续吧。”
众人这才又继续工作起来。
只是气氛有点诡异。
剧组里真动手打脸的事也多，但要么是有私仇，要么是导演要求。
这场戏郑丹早就说过要借位演，当初也定了好特定的机位。
没想到裴然竟还是下了狠手，还将楚辞打伤了。
难怪郑丹的脸色很不好看了。
不过楚辞和裴然经过这一出，演技倒没有受多大的影响，依然十分顺畅地演着。
郑丹也忍不住叹了口气。
虽然裴然真动手她并不赞同，但是换个角度想，真动手也有利于演员发挥。
而且裴然的妈妈……
或许他刚刚是把现实和戏里弄混了，才会这么失控吧？
郑丹如此给裴然找着理由。
场地中正如火如荼地拍摄着，郑丹坐在导演椅里，忽然感觉到后勃颈有些发凉。
她回过头去，发现原本已回了休息室的刘璋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了，正一言不发地看着片场，坐都不坐。
郑丹联想起这一段时间的谣言，心里有些虚。
“怎么了？你下场戏要到晚上呢，不回去休息一下？”
刘璋没应声，又看了监视器一会，忽然说：“这个裴然怎么回事？”
郑丹心里一紧。
她在娱乐圈几十年，刘璋与楚辞的那些猫腻她早看出来了，自然也明白刘璋此时的不喜缘从何来。
眼看戏已拍到了末尾，她不愿刘璋闹起来，便敷衍着说：“……也是为了演得更真实嘛。”
刘璋的眉头依然皱的紧紧的。
他忽然回头看向郑丹：“郑导，我觉得这个演员不太行。”
郑丹吃惊地看了他一眼，见周围并没有什么人注意这边，才压低声音说：“这是高策划推荐进来的，你觉得不行也没办法！况且他演戏也是说得过去的。”
刘璋便不说话了。
他又回头跟小梦说了句什么，才直接回了屋子。
郑丹担忧的看了刘璋的背影一会，这才转过身来，继续监督拍戏。
直到郑丹喊了卡，楚辞才恢复了正常表情，抬手揉了揉自己的脸颊。
那里麻酥酥的。
男生的手劲不是开玩笑的，尤其裴然那样用足了全力打下来，楚辞没有一点防备，被打得不轻。
她正算计着等会怎么不动声色地将肿消下去，就听见旁边小梦在轻轻地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