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辞咬了咬嘴唇，思考了半天，还是轻轻摇摇头：“我不能说。”
不能把老徐也牵扯进来，而且一说出老徐，以辛修明的调查水平，只怕不出半天就能猜出她能变身的能力。
如今辛修明还一头雾水，就已经对自己抱有敌意，若是真让他知道了，还不知道会弄出什么乱子呢！
谁知辛修明冷笑一声：“抱歉，如果你连最基本的坦诚都做不到的话，那我们完全没有合作的必要。”
楚辞皱起了眉头。
这个辛修明实在是……太难搞定了。
而这个难搞定的人，第一重身份是自己的敌对方，第二重身份是警察，就更不好对付了……
也罢，在现代社会，一个没有户籍、没有身份的人，确实没有让人取信的资本。
可是，真的要将老徐，连同她的秘密一起说出来吗？
那件事自己从没有跟任何人说起，一来是怕怀璧其罪，二来也是担心自己被当成试验品。
毕竟就拿她自己来说，学的知识越多，就越渴望知道更多，想必那些科学变态们的求知欲比她更旺盛。
她喜欢研究别人，可不喜欢被研究。
辛修明仔细地盯着楚辞的脸，不放过她一丝的微表情。
从证据上来讲，楚辞绝对是个危险人物，他必须时刻警惕。
可是内心里，他又觉得楚辞其实并不危险，毕竟两人的第一次见面，楚辞就帮着他抓住了小偷团伙，并不像是恶人。
辛修明尽量用不被人察觉的频率咽了口口水，显然他也是紧张的。
楚辞皱着眉，低头盯着桌上的花纹良久，忽然抬起头：“好，我告诉你，但是得换个安全点的地方。”
“安全的地方？”
“对，只有我们俩的地方。”
辛修明的眼神闪了一下，他想了想，终究还是点了头。
既然奖品这么诱人，那赌一把大的也无妨。
辛修明深吸了一口气：“好，我知道一个地方，你跟我来。”
两人结了账，一起搭上辛修明的车，往北行进了将近两个小时，直到放眼望去附近已没有了高楼，辛修明才猛一打方向盘，车子开进了一段狭窄的沙石路。
又颠簸了近半个小时，辛修明在一处平房前停了下来。
这里之前似乎是一个小食品作坊，但是如今已经荒废了，红色的铁皮门上锈迹斑斑，门上的拉环上挂着个松松垮垮的铁链，看似是在锁门，但却容许门被拉开一人宽的缝隙。
辛修明下了车，一抬下巴：“之前查封的一家黑工厂，他家投放重金属污水导致附近的地都没法种，一般不会有人来。”
楚辞点点头，以她的耳力，在这么空旷的地方，人即便来了她也能第一时间察觉。
她率先拉开铁门挤了进去，辛修明紧随其后。
“好了，说吧，你要告诉我什么。”辛修明插着腰，一脸沉静地看着楚辞。
即便是过了这么久，楚辞还是没有做好万全的心理准备，不过她还是强压下心里的不安。
“我要告诉你的，现在就展示给你看。”
“展示？你是想叫……”辛修明原本想揶揄，可楚辞压根没给他这个机会。
辛修明在看到眼前的景象后，那些废话也全被生吞进了肚子。
谁能告诉他，现在眼前出现的，都，特么，是什么鬼！
只见眼前原本还好好跟他说话的楚辞，就在他的面前，脸硬生生得变了形，仿佛周围正有个隐形人在拿她当橡皮泥一样揉捏。
不，不仅是脸，还有身子。
原本高大的身子，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萎缩，变得更为纤细。
还有胸……
辛修明不是什么不正经的人，可是当他看到面前这个人原本如履平地的地方慢慢地堆起两座山峰时，由不得他不看，目瞪口呆。
直到楚辞说：“好了。”辛修明才乍然回过神来。
他将目光移到楚辞的脸上，赫然看到了那张陌生又熟悉的脸。
原本只在监控录像看到的影像，就这么以一种灵异的方式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这……是在逗我吗？你在开玩笑吗？”
“不，这就是我要告诉你的真相。”楚辞身上还套着宽大的男装，为了不让裤子拖地，她只好弯腰将裤腿全部折起。
“呵！”辛修明突然乐了，他不可思议地摸着自己的头，努力想找回自己的思考能力，可又怎么都找不回来。
原本以为他抓到了什么团体犯罪的团伙，或者发掘了新型的骗术，辛修明甚至做好了等会就会被楚辞无数个同伙包围起来的准备。
可他万万没想到，出现在他眼前的，竟然是这样一幅画面。
这个世界实在太疯狂了！
楚辞知道这种事情普通人很难接受，所以耐心地等着辛修明恢复了冷静。
“如你所见，两个楚辞都是我。那个男的……其实是一场意外。”
说着她将自己因为不确定自己的能力，所以变成戚雪松外出，后来不巧被程雅秀撞见，紧急之下变出另外一个人的样子的过程说了一遍。
“……后来有人找我去当模特，那本不是我原本的意思，但是老徐的耳朵要治，我需要钱，当模特来钱快，我就答应了。”
“等等！”辛修明忽然打断了她，“你的意思是……你不仅能变这两种样子？”
楚辞点点头：“一般来说，我能变成任何样子。”
辛修明张大了嘴巴。
这个表情对于一个二十八岁的成年男性来讲实在是太违和了，可是他实在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
眼前的这个情景，不管他用什么理论，已证实的未证实的，都解释不来。
辛修明有很长一段时间甚至以为自己在做梦。
不过他甩了甩头，强逼着自己冷静下来。他呆了半天，脑海中才闪过一丝比较清明的念头。
他忙抓住了它。
“你刚刚说，你想对付李广军？”
楚辞忙点头。
虽然她的身体确实有些让人难以理解，但是她这人的经历很简单，包括报仇的动机也很简单，楚辞相信只要辛修明想明白自己的价值，就会很乐意跟她合作的。
前提是……他不会将自己当做一个实验品卖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