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桶是先前值日的学生用来洗拖把的,看来今天的值日生偷懒,并没有把污水倒掉,自己的书就泡在一堆黄褐色的水里,面目全非。
楚辞冷着脸用扫把把书本捞起,又拿到水房冲了冲,如此一折腾,那书页更显得飘摇欲坠了。
保安已在外面喊着让留校的人尽快出去,楚辞没空打理这些书,只能先用塑料袋装了带回家。
等回家后再翻开书,楚辞的眉头皱的更深了。
原本印在纸张上的文字还好说,可是这书之前邱永光用时,在空白处记了许多的笔迹,如今被水一泡,很多字迹都模糊不清了。
要知道,楚辞之前就是靠着这些东西才能迅速理解上面的知识啊。
楚辞一边用吹风机吹着书,一边侧着头背着英语单词。
她不是不气,而是不允许自己气。
那帮小孩,十四五的年纪,跟他们计较只是丢份。
若是自己还在四百年前还好说,即便有哪个小孩故意作弄她,她也大可伤了那人的亲属解气,不过四百年前自然没人敢这么作弄她,如今也完全不能私自杀人。
楚辞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憋屈。
今天老徐回来得晚,进门时,楚辞刚将那两本书吹干。
老徐见她没有洗菜,也没多说什么,反而笑着将楚辞叫出房门:“来,小辞,看这个,我给你把卡办好了!”
楚辞眼睛一亮,今天丧了一整天,终于有件事让她开心一下了。
她忙接过卡,那个黑金色小卡片上印着烫金的卡号,再翻过面,持卡人一栏已被老徐写上了楚辞的名字。
“我是用你的身份证号办的卡,以后这张卡,就是我们小辞的专属小金库了。”
楚辞不由一笑。
可不吗?以后这张卡里存的都是几千上万的钱,对自己而言,可不就是小金库吗?
她眼神一闪,忙跟老徐说:“您先做饭,我突然想到我还有点事,出去一趟,十分钟后就回来!”
老徐对楚辞的行踪本来就不会刻意管教,此时听了这话也是笑眯眯地点头:“快去吧,弄堂里黑,你别跑太快,小心绊倒了!”
楚辞“哎”了一声,笑着跑了出去。
她这一趟出去,是去找李焕的。
虽然学校明令禁止不许学生带手机,可是总有那么几个不听话的学生想尽办法地带,还跟老师打起游击战。李焕就是这群学生中的其中之一。
如今楚辞已拿到卡,自然是尽早将卡号告诉给古傅心。
她上次的酬劳,可是还没结呢。
李焕父母又在吵架,声音之大站在一楼都能一字不落听得清清楚楚,不过这不妨碍李焕一脸好奇地围着楚辞东瞅西瞅:“楚辞,你这跟谁发短信呢?”
楚辞没理他,直到收到“银行关门,明天打钱”的回复,才满意地笑了笑,删掉短信,才将手机还了回去。
第二日上学,楚辞特意绕路去查了银行卡余额,虽说里面还显示为“零”可她已经能想到那个数字变成五位数的样子了。
真没想到,自己潇洒一世,到头来居然会为了这么点小钱沾沾自喜。
楚辞无奈地摇摇头,也掩不住自己满脸喜色。
她几乎是跳着去学校的。
谁知刚进教室,原本还说着话的学生突然安静下来。
这安静来得太突然,也太不寻常。
楚辞四下看了看,学生里各个都在偷眼看着自己,有些是好奇,有些是不怀好意,有些是事不关己。
教室最后排的钱子昂倒是十分激动的样子,一边用手指了指楚辞的座位,一边对自己挤眉弄眼。
看来自己的位子又遭了秧。
楚辞深吸一口气,走到自己的位子,果然看到那桌子椅子上都倒满了垃圾。
孙语梦和她的桌子本是挨着的,此时好像是嫌脏,将自己的桌子往外挪了半米多。
“啧……”
楚辞咂咂嘴,也不见她生气,回身直接走到班级的生活委员面前:“昨天是谁值日的?”
生活委员是个个子小小的文静男生,平时并不在欺负楚辞的行列,此时楚辞问话,他也老老实实拿出了值日表看了一会,才指出一个人:“昨天是郝建负责值日的。”
楚辞点点头,又走到郝建身边:“去,把我位子扫干净。”
郝建原本正在跟前桌打闹,此时听了这话,立马瞪大了眼睛:“凭什么?!我是昨天值日,又不是今天!”
“因为我位子上是昨天的垃圾,你问凭什么,怎么不问问你昨天为什么不把垃圾倒掉?”楚辞冷冷地开口。
郝建语塞,不过他很快就冷静下来,摆出一副“你能奈我何”的样子:“我管你怎么说,反正今天不是我值日,我就是不给你扫,你能拿我怎么样?”
“我能拿你怎么样?”楚辞好笑地重复了这句话一遍,突然眼神变冷,直接捏着郝建的领子,一只手就将人提了起来。
“哎呀!”郝建完全没有防备,有心挣扎,却怎么也挣不脱楚辞的手。这一出又引得班里一阵哗然。
楚辞一路将人带到了自己的座位前才松手,将人往前面一推,轻轻抬了抬下巴:“扫。”
郝建经刚刚的那番挣扎,才知眼前这个瘦瘦弱弱的女孩子手劲竟这么大,看来之前王强说她一个人打翻他们五六个男生的事并非夸张。
郝建咽了口唾沫,心里不由打起了鼓。
可这些初中生最爱认死理。郝建虽然做事不靠谱,但是并不是他干的,当然不能承认了。
此时若他真扫了这地,不就等于变相地说这些垃圾是自己倒的了吗?
虽然郝建此时已知道自己不是楚辞的对手,可还是死鸭子嘴硬,拧着脖子叫道:“凭什么要我扫?这又不是我倒的!有本事你找倒垃圾的那个人去啊!”
楚辞本不想跟他废话,正欲再上手强让他扫,突然听到楼道里传来高跟鞋的踢踏声,她忙收回手,顿了一下,抱臂将郝建堵在自己位子那,挑眉说道:“你是值日生,每天都是最后一个走的,不是你倒的,还能有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