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界】
主位上,男子看着整个人如同被霜打过的花倾落,邪魅的眸子微微一挑,“出什么事了?”
寂静,死一般的寂静,坐在软榻上的花倾落放佛没有听到花渊祭的问话,一双眼睛失魂落魄的看着别处,她觉得,心里怪怪的,这种感觉,还是第一次有。
她不是没有经历过死亡的人,千万年来,无论任何人死在她的面前,甚至永坠阿鼻地狱的也很多,可是,她从来没有多余的情绪,甚至连同情都不曾有过,可是此时,她居然很难过,心里好像组了什么一般。
她是天地执法者,本该对生命没有任何的执着,可是,当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居然来到了冥界。
花倾落自嘲的勾了一下嘴角,她这是怎么了?月尾不过是一个半妖,早晚都会死,为什么,她却如此的不甘心。
花渊祭从没见过这样的花倾落,放佛经历了什么大起大落的事情一般,那双眼睛,没了以前的皎洁睥睨,有的,只是如同死水一般的沉寂,有点不适应这样深沉的花倾落,花渊祭又咳了一声,“你怎么了?”
最贱如花渊祭,看着此时花倾落这失魂落魄的样子,也不好意思在出言打击她了。
这一次,花渊祭问出的话终于有了回应,花倾落仰起头,一双蓝色的眼睛定定的看着花渊祭,里面那种叫人晕眩的亮光又回来了,那是一种叫人忘却烦恼,积极生活的眼神,充满了无限的生机。
花渊祭邪魅的眸子微微一眯,有些警告道:“本尊知道自己魅力非凡,但是,本尊的心和人都是扶桑的了。”
花倾落嘴角猛地抽搐了一下,心底忽然腾起一种将眼前这臭屁的冥王打到天边的冲动。
“有什么办法能让被毁了肉身,而且元神俱灭的半妖复活?”
花渊祭动作一顿,刚要拿茶的手便只有定格在了空中,一双眼睛染上了前所未见的凝重,“你动情了?”
花倾落丢给他一个鄙视的眼神,“没!一只半妖为了救我死掉了,我只是想救活他。”
听了,花渊祭才重重的松了一口气,拿过面前的茶水轻饮了一口,“记住,你不能对任何人动情,你要知道,你对其他人动情会有怎样的惩罚。”
花渊祭若有所思的看了眼花倾落,她不但不能对凡人或者魔族动情,甚至不能对神族动情,她能动情的人,只能是凤玺。
凤玺看似淡漠出尘,什么事都不在乎,实则,也是这样的,也可说不是,六界之中,他的确什么都不在乎,什么都不放在眼里,可是,他却把花倾落放在了心底。
他能想象,若是他知道花倾落对除他以外的人动情会是什么样的,他本以为,自己就够闷骚了,可没想到,凤玺才是个中翘楚。
“有办法么?”花倾落直接忽视了花渊祭的提醒,她对自己过于自信,对她而言,能入她眼的人可是少之又少,以前,整天觊觎凤玺,是因为那叫人疯狂的容颜,可是,当自己的小命和倾绝容颜碰在一起的时候,什么倾国角色都是浮云。
“肉身的话,本尊可以到忘川河给你重塑一个,你需要找的,是一百颗男子心脏,五十颗女尊国的,五十颗要男尊国的然后,你去灵界蛮荒将他破碎的灵魂重聚,扶桑是女娲后人,到时候只要注入她的灵气便可救活了。”
“然后呢?”花倾落眼里希翼一闪而过,看起来还蛮简单的。
把花倾落的想法看在眼里,花渊祭邪魅的凤眸闪过一抹挪耶,那张令人屏息的脸上,都是刻薄的愉悦!
“只是……本尊记得,天界有规定,除非那个世界被污染了需要毁灭重建,或是在凡人冒犯了神族的时候,其他时候,神族是不得随意击杀凡人的,违者,得承受诛仙鞭一百鞭打之刑。”
花倾落满足快意的笑渐渐的凝固在了嘴角,她算是知道了,这个该死的冥王说了这么一堆,目的就是要引出这一句。
不就是被诛仙鞭打一顿么?他以为她花倾落会怕么?
“我知道了,你等着吧。”咬牙切齿的说完一句,花倾落抬脚便往外面走了出去,不到一刻,又重新折了回来,脸上,竟是一片讨好的笑。
花渊祭嫌弃的皱了皱眉,“你知道这个身体的这张脸有多丑么?你还顶着一天乱晃,本尊都看不下去了。”
眉心突突的跳了几下,花倾落没有与他计较,美男都是有点脾气的,她已经习惯了,这是他们的特权嘛。
“那个啥……你能不能把凤玺下在我身上的封印给解了?”
“你这么高估本尊?”花渊祭用一种“你是白痴么?”高高在上的眼神俯视着花倾落,解凤玺封印?她难道不知道,他和凤玺修习的法术是两个极端么?
顷刻间,花倾落脸上的讨好便消失无踪了,花渊祭讶异于她的变脸速度,更加在心里坚定,以后,一定要让扶桑远离她,要是有一天扶桑忽然变成了她这个样子,他会很为难的。
“就知道你不会。”花倾落恼怒的丢出一句,转身便走,只是,刚刚踏出一步,背部便被注入了一股暖流,充斥在四肢百骸,让她感觉到了一股暖意。
“本尊没办法解开凤玺的封印,但是,一半还是行的,这一半也够你横行霸道了。”
“我说花渊祭,你能注意一下你的措辞么?”
什么叫横行霸道,好像她花倾落的法术一直都是拿来横行霸道一样,她很好奇,他这么不讲理又嘴贱,真的能和扶桑愉快的相处下去么?
“王,凡间的那几个男人又去找王后了。”
冥兵话语才刚刚落下,殿堂里阴风一闪而过,男人的身影瞬间便消失在了原地。
花倾落嘴角猛地抽了抽,不明白,这么强势的男人,扶桑怎么就会喜欢呢?除了长得好看一点,其他的一无是处。
花倾落回到纳兰府的时候已经晚上了,推开房门的瞬间,一张脸色十分不善的脸便出现在了花倾落眼前。
发丝有些凌乱,眼里也满是血迹,一看便是许久没有睡过的样子,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憔悴凄凉的味道。
眉头轻皱了一下,没有理会脸色阴沉浑身狼狈的男人,花倾落自顾自的往床上一趟,她现在很累,没有精力和这个中二病患者的男人聊天,早上不理会她,现在又出现在这里,他这是有病呢还是有病?
一连串的事情让花倾落忽略了一个重点,天上一日地上一年,而她已经在天上过了一个时辰了,对于房间而言,已经是一月之久了。
看着躺在床上的花倾落,纳兰倾墨不知道心里是个什么感觉,一个月前她忽然消失不在,皇宫里除了南孤无夜没有一个找她,他也找了她许久,可是一直一无所获,他以为,她最终还是抛下自己走了。
她什么都没有带走,只是带走了月尾,原来,在她的心中,只有月尾才是最重要的么?
在他渐渐失去希望走向绝望的时候,她突然回来了,还是走时的那一身蓝衣,还是那种装束,只是……她的眼里,似乎多了一些其他的东西,让他看不懂的东西。
“你去哪了?”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纳兰倾墨平静的问了一句,他已经不敢再乱发脾气了,他怕自己在将她逼走,他已经……无法忍受一个人的日子里,即便她不喜欢他,即便,她讨厌他。
没关系了,在失去的她的这么一个月里,他度过的,是有史以来对煎熬的一段日子,所以,只要她还能待在自己身边他便无所谓了。
“与你无关。”花倾落不带一丝感情的声音忽然响了起来,带着刻薄的冷漠,将纳兰倾墨狠狠的拒之门外。
本就暴躁的男人苦苦讶异的怒气忽然升腾了起来,足以辽源……
粗暴的提起花倾落,一把擒住她的肩膀,另一只手拂过那双攫住他心神的眉眼,沉痛的瞳孔亦凝锁住她,低沉的声,如魔咒一般,伴随着毁天灭地的怒火。
“蓝曦!我告诉你,你最好不要挑战我的忍耐极限,你既然答应了女皇的圣旨,那么,不管你愿不愿意,都请你安分守己,否则,我会……”
男人歇斯底里的怒吼突然停了下来,那双眼睛突然掉下一滴清泪,尖锐的声音忽然弱了下来,如同一只小猫低低的呢喃,伸手,一把将花倾落重重的抱进怀里,男人脆弱的声音低低的传了过来,“我,会害怕……”
“怕你突然消失不见,怕你被坏人伤害,怕你受苦,怕再也见不到你……”
感受着肩膀传来的湿润,花倾落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显然是没有从纳兰倾墨这突然的转变中回过神来。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