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渊两个字如雷贯耳。
世上谁人不知,望渊当代神医,医死人,肉白骨,毒术更是相当了得,一直跟在九幽王身边,谁人想到,他会跑到姜府门口大开杀戒。
一波家丁倒下,又一波家丁冲上来,望渊也是说到做到,提剑便一剑封喉。
闯进姜府,看着姜府众人,眼眸嗜血骇人。
“姜昊天!你给我出来!你出……”望渊还未喊完,后背便被人一刀砍了下来,顿时鲜血淋漓,他愣了一下,用尽力气转过身把人杀了。
“姜昊天!你出来!你去见她最后一面吧!”望渊跪在了地上,努力支撑着自己,大声喊:,语气中是听得出来的卑微和祈求。
又是一刀砍在了他的后背,又是一道血印。
“姜昊天!”这一刻,他的眼中除了绝望还是绝望。
“不知神医这是作何?”姜武前来,淡漠的看着跪着的望渊。
“姜昊天呢?你把他藏哪儿了!”望渊抬起头,满心恨意的看着他。
“天儿是我儿子,我何至于把他藏起来”
“姜丞相”望渊手中的剑倒在了地上,他跪着去到姜武面前,祈求道:“姜丞相,我求你,求你让姜昊天去见她最后一面吧!我求你!我求求你!”说着,望渊直接磕起了头,围观的所有人都能听到他磕下去的声音,不一会儿就开始额头冒血了。
“神医为了一个女人值得吗?”姜武蹙眉道。
“值得,值得,姜丞相,我求你,求你让姜昊天去见她最后一面吧!她不行了!”望渊抬起头,血从的额头流下,顺着他的鼻梁滑下,最后滴落在了地上。
“一代神医为了一个女人,竟然提起剑杀人,下跪于我,一世的名声都毁了,如何值得”
“我不要了!我什么都不要了!我只要她最后没有遗憾”望渊拉着姜武的袖子祈求道。
姜武见望渊还是如此冥顽不灵,他也不想说什么,“神医怕是不能带走天儿”
那一刻,望渊满是尘土的手蓦然间愣住。
“来人!送客!”
望渊被人押着肩膀,他挣扎着,纵然后背的血越来越多。
“姜昊天!姜昊天你出来!姜昊天!”望渊撕心裂肺的喊着,难道这个龙潭虎穴,他真的闯不出了嘛?
“住手!”
这里如此喧闹,姜昊天在后院都听到了,刚过来就听见有人在喊他,他蹙眉走来,挤出人群,看到浑身是血的望渊,他心中一惊,连忙跑到望渊的身旁,扶着他。
“你怎么会在这里?”他问道。
望渊抓住他的手臂,祈求道:“姜昊天,若曦她快不行了,你去见她最后一面好不好?”
那一瞬,好像一个天大的东西落在他的头上,心中忽而觉得有些窒息。
“若曦她怎么了?”
“若曦活不过今日了,她想再见见你,你去见见她好不好?”
“好,我们现在就去”貌似什么都来不及问了,他连忙把望渊扶起来。
架着望渊转过身,那些家丁却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天儿,今日你哪儿也不许去!”姜武的厉声道。
姜昊天扶着望渊转过身,对望渊道:“你站一下”说着,他松开手,把地上的剑捡了起来,当即便抵上了自己的脖子。
“今日你若是不让我去,我就杀了我自己,我说过,她若死,我绝不独活!”姜昊天看着姜武威胁道,说话间,手上的力度大了不少,脖子上瞬间有血流下,那不是剑上的血,是他姜昊天的血。
姜武看着他,姜昊天一只手扶住望渊,众目睽睽之下,姜昊天将望渊带了出去。
姜武派人跟着前去,找到机会便把姜昊天带回来。
后面抱着孩子的赵依雪看着门口,她到底算什么?
不过多时,他们回来了。
王府下人连忙上前去扶住望渊,望渊看着姜昊天,“你快去吧,她还在等你”
“好”姜昊天点了点头,立刻就跑了进去。
打开房门,看见的便是奄奄一息的柳若曦靠在落笙怀中,一瞬间,心脏轰然坍塌。
“你……你来了?”柳若曦看到他那一刻起,好像就已经知足了。
姜昊天红着眼,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向她,“我来了”
落笙让开,叫上青竹她们退出去了。
姜昊天如落笙一般将柳若曦搂到怀中,下巴靠在她的额头上,强忍着泪水不要落下来。
“还……还能这样靠在你怀里,真好”柳若曦眉眼弯弯,靠在他的怀中感受着最后一丝安心。
姜昊天握住柳若曦的手,她的手原来已经那么冰冷了。
“若曦,我爱你,我真的好爱好爱你”可是,这一辈子,他们没有机会了。
柳若曦嘴角上扬道:“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
“若曦你等等我好不好,不要死”
“等……等不了了”
“可以的,若曦,一定可以的,望渊一定能救你的对不对?”
“救不了了,夫君,今生我们注定有缘无分,如果有来世,我们一辈子都不要分开好不好?”
“好,好”眼泪落下,落在她的手背上,也落了这一生。
望渊被下人搀扶了过来,落笙看到望渊浑身是血,她连忙跑过去,扶住他问道:“望渊,你怎么样?”
望渊摇了摇头,红着眼看着关上的房门。
下人退开,望渊站着看着房门。
“若曦,对不起,是我,都是我害了你”姜昊天将柳若曦紧紧搂在怀中,眼泪无声落下。
“我……不怪你”柳若曦的声音越来越弱,被姜昊天握着的手,也徒然从他手中垂落,泪水从眼角滑落,她的双眸,永远的闭上了……
初见你时,我以为我可以独身一人,游遍山川河流,看遍世间繁华,奈何,后来相思入骨,你成了唯一我的牵挂,为此,我永远的留在了汴京城……
无憾是因你,有憾亦是你,可我从未后悔过……
“若曦,若曦!”姜昊天抱紧怀中的人大喊着,他祈祷,祈祷柳若曦还在。
“望渊!望渊!你救救她啊!”姜昊天冲房门大喊。
望渊险些站不稳,他不顾伤痛,冲了进去。
落笙回过头,泪水滑落脸颊。
抓起柳若曦的手,立刻便把脉,脉搏静的仿佛不曾有过。
他踉跄一步,跌坐在了床沿,看着安然的柳若曦,眸中泪水终于忍不住落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