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并没有说什么,只是侧头看着刚下台的紫衣女子。
恰巧,君慕浅也在这个时候回过头来,两人的视线就这样对上了。
然后她便看到,容轻朝着她走了过来。
那袭绯衣映着万道霞光而来,便是天地亦在此失色
君慕浅忽然想起了八个字——
其艳独绝,世无其二。
他的风姿,天下无人能出其左右。
就在她以为容轻是不是要和她说些什么的时候,他却直接从她的身边过去了。
君慕浅:“……”
唉,这自作多情的毛病要改。
她耸了耸肩,也准备抬脚离开,然而——
“跟上。”
熟悉的温凉嗓音在耳边响起,君慕浅诧异地看去,还有些不解。
怎么又理她了?
难道是看见了她可怜的小眼神心软了?
呸!
君慕浅被自己这个想法呛到了。
她怎么可能会可怜?
她是个大魔头还差不多。
容轻瞟了她一眼,淡淡:“果然是个傻子。”
“再说一遍,我不傻。”君慕浅无语,“谁让你的举动那么容易让人误会。”
鬼知道他的意思是让她跟他走。
容轻不置可否:“既然不傻,还站在那里做什么。”
“你要带我去哪儿?”君慕浅想了想,还是走上前去。
她现在和容轻达成了某种合作关系,虽然目前的她还处于弱势。
并且,她还需要问问他一些关于这个世界的事情。
君慕浅敲了敲自己的脑袋,叹了一口气,这小姑娘的记忆太少了,真没办法。
容轻淡道:“我房里。”
“咳咳咳……”听到这三个字,君慕浅直接被呛住了,抬手抚胸顺气。
已经可以进房了?这么劲爆的吗?
“公子,这不好吧。”她为难地看着他,“虽然我也挺想的,但是白日这个吧,总归是不好的。”
“……”容轻这次是完全听不下去了,直接转身走人。
君慕浅看着他的背影,捏着嗓子又喊了一句:“公子慢点,奴家这就来。”
“唰——”的一下,绯衣直接消失不见了。
君慕浅哼了一声,让他说她傻。
暮霖听得瞠目结舌。
这、这慕姑娘的胆子已经肥出天际了吧,主子这居然都没反应?
唉,作为一个小暗卫,他是真的看不懂了。
同样看不懂的还有扶风,而且他的心情稍稍复杂。
嗯,怎么说呢……有种自己养大的白菜被叼跑的感觉。
不对,是白菜自己主动跑走了。
不过那个人……
扶风眼眸暗了暗,看来,他需要回去查一些东西了。
**
没有人敢阻拦君慕浅的离去,因为比武台上那具断了脖子的尸体,还在提醒着他们先前所发生的一切。
叶天北仿佛一瞬之间老了十岁,他颓然地倒在了椅子上,神色苍凉而悲痛。
最镇定的当属东峰峰主,他开口道:“宗主,是不是该……”
“散了吧。”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宗门比试到此结束了。”
看了扶风一眼后,叶天北这才飞身上台,开始殓尸。
双眸通红,带着刻骨的恨意。
这个仇,他一定会报的。
“是该散了。”这时,扶风忽然开口,他缓缓,“星罗宗。”
听此,叶天北猛地回头,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扶风,做事留一线,你是非要赶尽杀绝?”
星罗宗可是他的心血,也是他唯一的价值所在。
女儿没了可以再生,宗门没了那就真的变成了死局。
扶风不为所动:“若我真要赶尽杀绝,你能如何?”
这一句话,让在场的人心都凉透了。
“扶风,你不要忘了,你我同是那里下来的人。”叶天北咬了咬牙,“竟是连老一辈的交情也不顾了么?”
“好。”扶风冷冷一笑,“既然你搬出了你的祖宗来,那么我便如你所愿退一步。”
“不过,我徒弟受的伤害,你们要加倍地还回来。”
“在此之前,谁敢跑,立死!”
闻言,洛灵均的睫羽轻轻一颤,唇边不禁浮起了苦涩的笑。
先前叶婉莹的那些话他也听到了,但是他第一反应却是去看紫衣女子的表情。
本以为,她会欣喜、会震惊、会不敢置信。
不,只要她有一点点反应都好。
可是没有。
明明……明明以前她是那么喜欢他的,怎么现在却变成了这样?
洛灵均捏紧拳头按住胸口,忍受着那里一阵阵的疼痛。
他真的做错了吗?
可是他只是想保护她啊。
他一个人,再怎么厉害,在权势和眼线上,也无法和身为宗主之女的叶婉莹对抗。
可他终究还是伤害了她。
天地间金光一片,洛灵均忽然就回想起,多年前的一个夜晚。
那个时候他虽然是第一天才,但实力却还不高。
他性子高冷,不想也不擅长于和别人打好关系。
因此,在回房间的路上遭到了暗算。
他被套到了麻袋里,捆起来一顿打,袋子内还有着不少钉子。
再疼,他也硬是忍着一声没哼。
等到那些弟子打累了离开后,他才爬了出来,但是已经无法行动了。
洛灵均以为,他会死在那一夜,直到遇见了她。
看到他这个模样,她有一瞬的惊慌,但很快就镇定了下来。
她小心地给他清理伤口,更是直接撕开了自己的衣服给他包扎。
做完这一切后,她低着头说了一句“以后小心点”,便跑走了。
后来他知道了她的名字——慕浅。
动心,往往是一瞬间的事情。
情深,却要用尽一生。
是他错过了。
洛灵均睁了睁有些酸涩的眼,心想,恐怕她以后连他的名字都不想再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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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君慕浅还真的就在这个时候提起了洛灵均。
因为她追着容轻进到他在星罗宗暂居的屋子里时,瞧着他脸色有些不好,立马开口道:“轻美人,你放心,我和那个洛灵均一点关系都没有。”
容轻没说话,重瞳如渊深暗,有着杀意在他周围缭绕。
“他怎么喜欢我的我也不知道。”君慕浅凑近了些,眉梢眼底都是笑,“我的心里真的只有你一个。”
话刚一说完,面前的绯衣男子忽然就禁锢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