狠心处置了陈皇后的晋明帝,心力交瘁之下,旧疾发作,竟是重病至昏『迷』。
尚未从废后一事中缓过劲来的朝堂,因晋明帝的重病昏『迷』,更是陷入了恐慌震动当中……
得知消息后,水卿卿也慌了,连忙赶往晋明帝的承清宫探望,却被太后的人挡在了晋明帝寝宫的殿门外。
太后身边的如嬷嬷领着一众宫人拦下水卿卿,冷冷道:“太后有令,从今儿起,莞卿郡主不许踏进乾清宫半步——郡主请回吧。”
水卿卿着急道:“太后为何不让我见皇上。皇上重病,我本该来探望的……”
“探望?若不是因为你,皇上怎么会旧疾复发呢?一切皆是因为郡主在宫里生出了这么多的事,让皇上伤神悲痛,才会引发旧疾的……”
“而如今太医言明皇上要静养,若是郡主又想去皇上面前告谁的状,岂不是让皇上不得安生?!所以,太后严令,郡主在皇上重病期间,不可再出现在皇上面前!”
听了如嬷嬷的话,水卿卿心里一痛,更是生出愧疚来——
虽然太后的话大失偏颇,将陈皇后一事怪罪到她的头上,但她自己也承认,若不是为了自己和母亲讨回公道,晋明帝不会怒气伤身从而引发旧疾的。
所以,说到底,晋明帝的重病,确实与她有关。
看着她黯然伤情的样子,如嬷嬷又冷冷嘲讽道:“如今,郡主进宫的目的也已达到,与侯爷也恩爱如初,不如早日离宫回侯府享福去,留在宫里还有什么意思!?”
水卿卿本已收拾好行李,做好离宫的准备的,但如今得知晋明帝重病不醒,她却是没办法就这样一走了之了……
无奈之下,她只得转去景仁宫,想去问问贤妃娘娘,皇上的病情到底如何了?
正准备转身离开,殿门打开,从里面走出来一人来,却是太子李宥。
陡然在这里遇到李宥,水卿卿确是有点措手不及,因为此时两人的身份太过敏感。
毕竟陈皇后昨日才因为水卿卿被废缢死于冷宫中……
真正是仇人见人,分外眼红!
李宥一出殿门就看到了水卿卿,脚下的步子顿时滞住,眸光直直的落在她身上。
被他如鹰隼般的眸子盯着,水卿卿心里一阵冰凉。
按下心头的不适,水卿卿半敛眉眼,与如嬷嬷和一众宫人般,依礼给李宥行礼。
那怕低下头,她还是能清晰的感觉到李宥锋利的眸光落在自己身上,让她如芒在背。
她身子紧张的绷紧,更是小心提防着。
李宥本来就恨她,如今,她‘害死’了他的母后,还连累到他被世人嘲笑,甚至会影响到他的太子之位,这样的深仇大恨,按着李宥睚眦必报的『性』子,一定恨不得当场拔剑杀了她才解恨。
而周围的如嬷嬷等人,自是知道水卿卿与李宥之间的深仇大恨,都以为李宥会趁此向水卿卿报复,一面紧张期待着,一面却是小心翼翼的怕惹火上身。
一时间,气氛异常的压抑起来,几乎让人喘不过气来。
可是,出乎众人的意料之外,李宥并没有当场寻水卿卿的麻烦,甚至连句为难的话都没有说,只是语调平淡的让大家免礼起身。
如此,却是让水卿卿都感觉诧异起来。
心里疑『惑』,她忍不住抬眸朝李宥看去。
这一看之下,却让水卿卿遍体生寒,浑身不自禁的打了个哆嗦——
李宥非但没有向她寻仇报复,竟然还像往常一般,对她勾唇笑着,面容俊美无双。
然而,他眸子里一闪而过的狠戾阴暗之『色』,却是水卿卿从未见过的阴森可怕,虽然一闪即逝,却让她全身的血『液』都在瞬间冻住了……
全身汗『毛』倒立,被吓得惊呆住的水卿卿,尚未回过神来,李宥已是无事人般,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开了……
只是一眼,水卿卿却是从李宥的眸子里看到了危险可怕的东西,让她脸『色』发白,全身冷汗直流。
小喜见她神『色』不对,关切的问她怎么了。
按下心头的惊慌,水卿卿吃力的摇摇头,表示自己没事,扶着小喜离开。
然而,堪堪离开乾清宫,却又在宫门口遇到了前来探病的乐宜五公主。
自从陈皇后因水卿卿被废缢死冷宫后,乐宜公主看水卿卿的眸光越发的仇恨,却又多了一丝畏惧,不再像之前那般轻视她了。
连陈皇后都能斗倒,如何不让她胆怯?!
乐宜更是想到日后她还要与她同处侯府,不由的想,她这般厉害,再加上先入为主的为梅子衿生了儿子,得尽了梅子衿的宠爱,日后侯府里那里还有她的容身之处?
何况一向疼爱她的陈皇后也不在了,如今掌宫的贤妃与她却是疏离得很,若是日后她在侯府与水卿卿发生冲突,受了委屈,只怕贤妃也不会出面帮自己说话的……
越想,乐宜公主心里越是塞堵难受,眸光冷冷的看着眼前的水卿卿,冷冷开口道:“听闻,你唆使侯爷违背承诺,不让盛家幺女进府为姨娘——你可知道,你这般做法,却是害侯爷成了世人嘴里不守诺言的小人。你这是为了自己争宠,陷侯爷于不仁不义之地啊。”
水卿卿并不奇怪她会这样说,因为她看到了跟在乐宜公主身后的盛瑜。
不用想也知道,被梅子衿与她同时拒绝的盛瑜,最后又将进府的希望放到乐宜公主身上,去投奔她去了。
如今看乐宜公主的态度,必定也是答应了她的请求。毕竟,盛瑜一开始就是陈皇后为乐宜公主选好的陪嫁公主,乐宜公主知道盛瑜与水卿卿成了仇人后,肯定会愿意将盛瑜收入回的身边,以便以后进入侯府,多了一个对付水卿卿的帮手……
而盛瑜在向乐宜公主告状时,为了脸面,必定不会说是梅子衿拒绝了她,而是说是水卿卿唆使梅子衿违背了当初的承诺,不肯纳她进府了。
可水卿卿并不在意她们的污蔑。相反,她倒是乐意听到她们这样说。
因为,相比梅子衿因不肯娶盛瑜,成为世人口里背弃承诺之人,还不如让她来当这个恶人,让世人以为,是她唆使梅子衿这般做的。
所以,水卿卿并不辩解,一脸理所当然道:“我比不得公主气度大,我只愿侯爷身边的女人越少越好。”
听了她的话,盛瑜再次气得脸青,乐宜公主阴恻恻的笑道:“那你可知,七出之条,你已犯了善妒之条——本公主可以休你出侯府,让你滚蛋成为弃『妇』!”
水卿卿看着面前一脸阴森得意的五公主,想着她的父皇此刻重病不醒,她不但不着急进去看她的父皇,却在这里与她逞口舌之争,心里不由一片冰凉,也为晋明帝感到悲哀。
面『色』冷沉下来,水卿卿毫不畏惧的回视着乐宜公主,冷冷道:“那也要等到公主嫁入侯府在,成为侯夫人再说罢。此时说这些又有何用?!”
“你……”
乐宜公主被水卿卿的话堵到气结,眸光凶狠的瞪着她,咬牙恨声道:“你不要高兴太早。太后已经说了,最近后宫因为某些人的出现,尽出晦气的事。如今为了给父皇冲喜,给皇室增添喜气,会将本公主与侯爷的大婚提前——新年前,本公主就会与侯爷成婚,到时,等本公主成了侯府夫人,第一个就不会放过你!”
水卿卿心里一片冰凉,冷冷道:“如此,倒是要提前恭喜公主了!”
说罢,她再不去理会她们,领着小喜离开往景仁宫去了。
在去景仁宫的路上,想到方才如嬷嬷说的话,小喜看着水卿卿担忧的神情,不由问道:“小姐,如今咱们怎么办?是离开皇宫还是继续守在这里?”
水卿卿心里却是很担心晋明帝的病情,同时对太后不让她探视晋明帝也感到疑『惑』,心里更是感到隐隐的不安。
她沉声道:“皇上对我有恩,在我最危难的时候,都是皇上护着我。如今皇上病重,我那里能就之样离后……还是先见见贤妃娘娘再说吧。”
主仆二人去了景仁宫才知道,贤妃在乾清宫里侍疾尚未回来。
琉璃得知了水卿卿的来意后,安慰她道:“郡主莫急,在这里歇息片刻,娘娘还要处理后宫诸事,想必不能在乾清宫久待,很快回来了。”
一直等到晌午时分,贤妃才从乾清宫回来,却也是形容憔悴,满脸疲容。
喝下一口参茶后,贤妃看着水卿卿一脸着急的样子,欣慰笑道:“你倒是有心,比那些公主们强多了,不愧皇上疼爱你。”
水卿卿着急道:“娘娘,皇上到底怎么样了?病情严重吗?”
贤妃蹙眉道:“太医说是旧疾发作,但却比以往严重,一直不见醒来的迹像……所幸汤『药』都能照常喝下,脉相也慢慢平稳,太医说,人醒来就无事了。”
水卿卿凝神听着贤妃的话,迟疑片刻,终是轻声问道:“娘娘,皇上病倒,太子是何表现?太后……一直守在皇上身边吗?”
看着她神情间的凝重,贤妃心口也不觉揪紧起来,眸光定定的看着水卿卿,拧眉道:“太子还是像寻常一般,一早来看过皇上后,就忙着处理朝堂上的政务去了……而太后,这次却比以往任何一次都看重皇上的病情,从皇上晕倒到现在,一直守在承清宫没离开半步……”
说罢,贤妃看着水卿卿紧张道:“怎么?郡主可是发现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水卿卿怔怔的看着外面又飞扬起的大雪,眼前不由涌现李宥眸子里狠戾阴暗的可怕样子。
心里越发的不安,更是落满冰雪般,冰寒冻骨。
思索片刻,水卿卿拧眉小心斟酌道:“我只是觉得,太子平时与皇后的感情其实挺深的,皇后护着他,他也很护着皇后,但此次,皇后死在冷宫,太子的反应太过异常……而且依照着太子睚眦必报的『性』子,此番,陈皇后被废被缢亡,他都未出声,也未有过激的表现,实属不正常……”
“而皇上偏偏又在此时病倒,我实在是担心……”
余下的话,水卿卿没说,但贤妃也明白过来了,瞳孔骤然收紧,捏着丝帕的双手忍不住微微战栗起来,神情间也是一片惶然!
看着贤妃紧张起来的样子,水卿卿像是安慰她,也像是安慰自己,勉强挤出笑意来,道:“娘娘不必过于紧张,也或许是我多心了……”
然而贤妃却将她的话听进了心里,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栗与惊恐。
“不,郡主没有多心,郡主担心得极有道理……本宫竟是没想到这一点,太子与前皇后的感情一向融洽,母子情深。而此番前皇后被缢冷宫,临终都未与前皇后见上最后一面,实属不寻常——若是此番皇上出……”
贤妃惊恐的一把捂住了自己的嘴,生生的将几乎要脱口而出的话咽下去了。
水卿卿却知道她要说什么——贤妃要说的,却正是她担心的。
若是晋明帝出事,此时最得益的当然是太子李宥。
他可以顺应天命,顺利登基。
如此,成为帝王的他,再无所惧,想要为陈皇后报仇,想要出心里的恶气,岂不是易如反常?!
到时,莫说水卿卿与梅子衿,只怕像四皇子与贤妃等人,也会被他找借口一一陷害诛杀!
而水卿卿最担心的,却是晋明帝!
水卿卿能想到的,贤妃自是能想到,头皮不由阵阵的发麻,神情慌『乱』的看着一脸沉寂的水卿卿,绞着丝绢着急道:“如此,我们可要怎么办?”
重重叹息一声,水卿卿对贤妃娘娘安慰道:“娘娘莫慌——只要娘娘能好好确保皇上的安全,找可靠的太医为皇上治病,让皇上早日醒过来,如此,我们的担心,就不存在了。”
贤妃也冷静下来,蹙眉细细思量片刻,沉声道:“皇上安危方面,倒是可以让宣儿派人暗中保护,吴用也是忠心皇上之人,有他们守着,应该不会出差错。而太医方面——”
说到这里,贤妃却是为难起来,无奈道:“本宫接管后宫时日尚短,太医院被前皇后统管了十几年,里面只怕不止一个王中仁,如此,本宫竟是不知道应该相信谁?”
看着贤妃愁眉不展的为难样子,水卿卿道:“娘妨莫急,太医方面,我倒是可以给娘娘推荐一个人。此人想必娘娘也听过,是侯爷的好友陆霖,京城最出名的名医,医术高明,并不比太医院的太医差,尤其擅长疑难杂症,想必有他出手,一定能让皇上早日醒来的。”
陆霖的名号,之前贤妃在四皇子李宣那里就听过了,不由欢喜道:“如此甚好——只求陆神医早日治好皇上的病,我们就可以放下心头大石了!”
商议好后,贤妃问起水卿卿的打算。
水卿卿想到太后让如嬷嬷传递给她的话,知道自己在这宫里是呆不下去了。而如今晋明帝身边有贤妃照顾着,她也可以放心了。所以向贤妃辞行,同时请她代自己,在晋明帝醒来后,向晋明帝辞行感谢……
如此,傍晚时分,水卿卿终是领着小喜默默的离开了皇宫。
沿着后宫长长的甬道往宫外走,小喜脸上不禁『露』出笑意来,对水卿卿欢喜道:“小姐,实不相瞒,这皇宫虽好,但奴婢呆在里面的这段日子,却是如呆在牢笼里般难过,生怕做错事说错话,实在是拘紧得很。”
水卿卿明白她的心境,因为,呆在皇宫的这段时间,她也是同样的感觉。
近临傍晚,甬道上来来往往的行走着宫里的宫人们,见到水卿卿,皆是停下步子恭敬的向她行礼。
迎面,一位姑姑领着十几个新入宫的宫女过来,见到水卿卿过来,连忙对身后的宫女们低声嘱咐什么,紧接着就领着众人退到甬道两边,让水卿卿先行。
宫女里,有一位宫女,在听到姑姑说起水卿卿的名号时,身子微微一滞,下一刻却是与众人一起,退到路侧,将头埋得特别低,生怕被人看到。
宫女竟是水卿卿让梅子衿去寻找的刘茵!!
水卿卿与小喜并没有发现混在宫女群里的刘茵,更是不会知道,她以宫女的身份进宫要做的事情,有多危险……
因为水卿卿事前没有告诉梅子衿她会今天离宫回去,所以梅子衿没有在宫外等她,主仆二人乘着宫里的车辇,回去定国侯府。
马车到达侯府门口时,已是掌灯时分。
再次回到侯府,站在侯府门口的这一刻,水卿卿心里却是五味杂陈,曾经发生在这里的一切,一幕幕的在她的脑子里出现,甚至感觉,当年她替代盛瑜嫁进侯府当冲喜娘娘,就是昨日发生的事……
犹自记得,她第一次入侯府时,心里是怀着对侯府的仇恨,将侯府当成抢她孩子的仇人,当时心里惟一的心愿,就是抢回孩子,然后再离开这里。
可是,兜兜转转,让她怎么也没想到的是,定国侯府,竟从一开始,就是昀儿的家,也是她的家……
想到这里,水卿卿将过往在这里的不开心统统忘怀,心里惟剩下对未来美好生活的憧憬……
侯府的下人见到突然回来的水卿卿,都很是惊诧。
而彼时,梅子衿还在军营忙碌没有回府,并不知道水卿卿回府的消息。
老夫人听说水卿卿回来,却是高兴坏了,让人直接领着她去了她的世安院,让下人将她的行李送去韶华院,又迭声吩咐下人备上丰盛的饭菜,留了水卿卿在世安院吃晚膳。
水卿卿来不及洗脸净手,昀儿已是欢喜的扑到她怀里,欢喜的唤着她娘亲,一点也没有因为这段时间水卿卿的离开,对她生疏,反而是感情真好了。
看着水卿卿终于回来,老夫人欣慰道:“你总算回来了,如此,老身与子衿也不用再担心了,而你与你母亲身上的冤屈也总算讨回了公道。从今往后,咱们一家人就好好过日子,以往那些不开心的事,都不要再记怀……”
听了老夫人的话,水卿卿心里也如释重负的松下一口气,轻轻点头应下。
水卿卿抱起沉甸甸的昀儿,感觉他又胖了许多,可老夫人却明显消瘦了不少,心里明白,定是老夫人照顾昀儿累着了,不由对侯老夫人愧疚道:“这段时间,着实辛苦老夫人人……谢谢老夫人将昀儿照顾得这么好。”
老夫人最近确实辛劳,要照顾昀儿,还要照顾受伤的无名,但这些辛苦对她来说,却不是负担,而是一种幸福。
因为,一个是她失而复得的亲孙子,一个却是她‘死’而复生的亲儿子,让她如何不高兴满足?!
可是,一想到无名对她的态度,老夫人心里又生了一丝黯然。
水卿卿也很关心无名重回侯府后怎么样了,有没有排斥侯府和老夫人,正要开口询问时,却是见到了老夫人神情里的失落,不由开口关切道:“老夫人,无名如今怎么样了?之前听侯爷说,他已经醒过来了……他在府里住得还习惯吗?”
侯老夫人苦涩笑了笑,道:“住倒是安心的住着着,但却不愿意见我……只是将自己一个人关在他屋子里,除了一日三餐和汤『药』,其余时间,都不让人进他的院子……老身就更加不用说了……”
说到这里,老夫人心里压抑的心酸难过却是遮掩不住了,不由默默落下泪来,叹息道:“说到底还是我们亏欠他太多太多,一时半会,他心里不愿意接纳我们,也是正常……不过,我也已知足了,只要他愿意在这里呆着,我就心满意足了……”
水卿卿心酸劝道:“老夫人不要太过自责,无名不愿意见人,也许与这次遇刺、他手下兄弟都牺牲有关。他是一个重情重义之人,手下的兄弟遇难,他心里必定是难过的……”
老夫人点了点头,“子衿也是这样劝我的。所以我希望你回来后,帮我们去开导开导他,一个人闷着总是不太好。”
水卿卿也早就想见一见无名了,于是顾不得吃晚膳,离开世安院去了无名所居的听竹院。
果然如老夫人所说,听竹院院门紧闭,里面也是安安静静的,一点声响起都没。
水卿卿上前敲门,半晌,里面传来无名沉闷的声音:“走开,不要烦我!”
听到无名的声音,水卿卿心里一松,清了清嗓子道:“无名,是我,水卿卿,我回来了!”
然而,话音落下许久,紧闭的院门还是迟迟不见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