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来,在后宫都荣宠无边的陈皇后,在嫡皇子李宥当上太子后,风头更是一时无二,无人敢与她比肩。
可是,就在一夕之间,陈皇后被罢了掌宫大权,更是被禁足储秀宫里。
而关于陈皇后被晋明帝打罚的消息,也不径而飞。
这却是比陈皇后被禁足更让人咂舌!
因为这些年来,晋明帝的后宫也有犯事的嫔妃,却还从没见过晋明帝对那个后妃动手过。
陈皇后却是第一个挨了晋明帝的打,如何不让人惊诧!
而这一切,都发生在莞卿郡主醒来后。所以,后宫的妃嫔们,一边庆贺陈皇后被罚,一边却是越发的好奇起来这位莞卿郡主,到底有何能耐,竟是让皇上为了她,重罚了陈皇后?!
有猜度就会生出各种怀疑,再加上有心人的故意煽风点火,没过多久,宫里暗下就开始传谣,说是莞卿郡主的生母武宁公主,当年的京城双姝之一,是晋明帝最最心仪的女子,最后却阴差阳错的毁了容貌,嫁给了白浩清。
而莞卿郡主与她母亲生得一模一样的面容,所以晋明帝爱屋及乌,甚至是感情转移,将对武宁公主的遗憾与感情,转移到了莞卿郡主身上去了,所以才会对她这般宠爱,竟是为了她连陈皇后也处置了……
谣言猛于虎。那怕亲眼看到梅子衿抱着水卿卿送她回凉风台的亲密之举,宫里的人还是更倾向于晋明帝为了一圆多年的夙愿,钟情莞卿郡主的谣言……
这样的谣言,虽然没能传进晋明帝的耳朵里,却是传进了水卿卿所居的凉风台。
听到那些传言,小喜快气疯了,水卿卿心里也是一片冰寒。
不用想,她也知道这些谣言是从哪里传出来的。
小喜也想到了,气愤道:“小姐,一定是皇后宫里传出来的,故意抹黑小姐与皇上的关系,让小姐在宫里呆不下去……”
水卿卿并不在意这些谣言,却担心这样传下去,会生出其他的变故来,眉头不由蹙紧。
眸光冰寒,她冷冷道:“只怕她们不止想让我在这宫里呆不下去,更是想利用这些无稽谣言,来陷害我。所以我们要尽快接怜姑姑进宫,将皇后二十年前对母亲做下的恶事揭穿,才能在事态严重之前,安然离宫。”
小喜连连点头,道:“小姐说得没错。等揭穿了皇后的真面目,小姐就离宫好好跟侯爷与小公子一起过日子吧。”
听了小喜的话,水卿卿却不由怔了怔,脑子里不由想起了那日梅子衿醒来后同她说的话……
那日梅子衿在偏殿睡醒后,小喜就欢喜的将水卿卿原谅他的事同他说了。
如此,梅子衿却是欢喜不已,硬要留下来陪她吃了晚膳才肯走。
吃饭时,他也同水卿卿说过,要接她出宫回侯府住。
水卿卿并不瞒他,不由将陈皇后二十年前陷害母亲的事同梅子衿说了。
梅子衿一听就明白了她的意思,肃容道:“你是要留在宫里找到皇后陷害你母亲的证据吗?”
不等水卿卿回答,梅子衿转瞬已想到了什么,又道:“可当年之事事隔太久,而陈皇后又毁灭了一切证据,惟一的证据就是你所说的,红袖当年被青石烙伤的后腰伤疤——也就是说,红袖是这桩陈年旧案的关键点。要想揭穿此事,只有从红袖身上下手。”
听了梅子衿的话,水卿卿却是怔住了——
她原以为梅子衿听到她要对付皇后,会出言阻止她,却没想到,他不但支持,还同她一样,转眼就想到了从红袖的身上下手。
不等她开口,梅子衿一边帮她盛汤,一边问道:“你心中可有打算?”
迟疑片刻,水卿卿将心中的计划大致同他说了。
听完,梅子衿赞许的点了点头,抬眸眼睛晶晶亮的看着她,笑道:“好主意——我帮你!”
听了他的话,水卿卿心头一松,心里最后的顾虑也放下了。
若是真的按她的计划的去做,确实需要找武艺高强的人帮忙,之前她还在愁找谁,如今他主动提出帮她,却是最合适不过了。
水卿卿也不与他客气,伸出左手去接他手里的汤碗,一边道:“如此,先谢谢侯爷了。”
梅子衿却并不将手中盛好的汤递给她,凑到自己嘴边吹了几下,再拿起汤匙舀了递到她嘴边,一面示意她张嘴,一面不悦道:“我与你之间,还用说‘谢谢’?!另外,别叫我侯爷,唤我子衿更好。”
说罢,他似乎想到了什么,执勺笑道:“‘卿卿’子衿,悠悠我心。我俩的名字都是一对的,真的是天注定的缘份——你逃不掉的。”
被他一说,水卿卿才想到自己的名字与他的,连在一起确实如此,不由羞红了脸,更是不知道要如何接他的话,只得借着其他事情转移话题。
她想到陈皇后害她失智一事,对梅子衿道:“我怕皇后为了遮掩罪行,会对盛太医下手,还请侯爷派人帮我时刻盯着盛家,守住盛家上下人的安危——盛大夫是我的恩人,我不想再因为我的事,让他和他的家人出事。”
见水卿卿说得严肃,梅子衿也收起了打趣的心思,蹙眉认真听着。
他心思剔透,一点即透,立刻点头应下,沉声道:“失智一事,王中仁是关键。而我恰恰知道他的弱点——你放心,我在宫外会帮你应付好一切,你切记要顾好自己的安全。陈皇后与太子,甚至是白浩清,他们此番大受折损,一定不会甘心,我会派最隐秘的暗卫守在你身边,确保你们的安危。”
“即便如此,你在宫里的吃食,茶饮,但凡进嘴的东西,甚至是入鼻的香料……一切衣食住行都要小心防范,千万要小心,不可大意……”
看着梅子衿担心的样子,水卿卿心里涌过暖流,面是却是故做轻松道:“那有侯爷说得这么可怕。再说,皇后这个时候,自然是不会让我在宫里出事的,她怕别人说她陷害报复我……”
“不论怎样,你都要小心。而若是遇到有要对付皇后的人,要借陷害你来嫁祸给皇后,也是有可能的……”
越想梅子衿越是担心起来,后来最是阴暗,处处都是明争暗斗,若是有人要借着水卿卿与陈皇后相斗之时,对她下手,也是危险的。
梅子衿定定的看着她,突然肃容郑重的拉过她的手,道:“答应我,等陈皇后一事了结,就随我回侯府,我们与昀儿一家团聚好好过日子。”
梅子衿突兀的话语让水卿卿心口一下揪紧,低下眸子躲闪着他殷切打量的目光。
水卿卿何尝不想早早离开皇宫,回到侯府,回到昀儿身边。
但一想到那日两人的婚礼,老夫人气恨之下打的梅子衿的巴掌同,还有退亲书上她签下的名字,甚至天下人打量的目光,都让她对侯府却步。
可是,若是不随他回侯府,她又去哪里?
而且,如今昀儿已被确认是他的儿子、是侯府的子嗣,也不能再任由她独自带走的。
她舍不得与他分开,更是舍不得离开昀儿。
可侯府……她还能再回去吗?侯老夫人与其他人会认同她吗?
想到这里,水卿卿却是不知道要如何回答梅子衿……
如今,小喜同样同她说起回侯府生活一事,不由再次让水卿卿纠结『迷』茫起来……
第三日傍晚,水卿卿去御书房向晋明帝请旨明日出宫。
自那日审讯了陈皇后与杨氏后,气怒攻心的晋明帝又病倒了,水卿卿进去时,他躺在偏殿的床榻上休憩。
听水卿卿说明来意后,晋明帝二话不说就同意了,并早早的让吴用给她准备好了进出宫的令牌,笑道:“朕听说了,你与梅侯爷已合好了,朕很欣慰……”
“这令牌给你,方便以后你随时进宫来——记住朕同你说过的话,以后朕这里就是你的娘家……若是在外面受了委屈,若是梅子衿欺负你了,你随时回来,凉风台会一直给你留着。”
晋明帝温暖关切的话语,让水卿卿眼睛一酸,心里却是想起了宫里的谣言。
其实,水卿卿也想知道,与自己并无关系的晋明帝,为何会待自己如慈父般的关爱?
她当然也明白这一切都是因为母亲的原因。
但据她所知,母亲自从嫁给白浩清后,因为身份,更是因为避嫌,很少进宫,与晋明帝相见的机会更是屈指可数。
所以,事情过去这么多年,晋明帝的后宫也算是佳丽无数,水卿卿却是不太相信,他心里还忘记不了母亲……
她抹了眼角的泪水,动容道:“皇上为何要对我这么好……当人人都嫌弃我,甚至我的亲生父亲都不要时,只有皇上一直庇护着我……”
晋明帝咳嗽了两声,笑道:“受故人所托,让朕帮忙照顾你。”
水卿卿迟疑道:“皇上所说的故人,可是我母亲?”
晋明帝点点头,眸光直直的看着眼前的虚无,叹息道:“你相信吗,你母亲活着的时候,一直躲着朕,那怕进宫也从不见朕。可在她离世后,却时常出现在朕的梦境里……”
闻言,水卿卿不由微微一怔。
“我们像好久不见的老友般,一起喝茶聊天……她还是二十年朕初见她时的样子,善良美丽,像误入凡尘、不染世俗的杏花仙子,一颦一笑,分外的好看、真的很好看啊……”
说到这里,晋明帝嘴角不觉挂上了满足的笑意,眸光慈爱的看向水卿卿,动容道:“那怕在梦境里,她最牵挂的人还是你。也是她,一次次的拜托朕要好好照顾你……朕答应了她,所以朕要做到啊……”
水卿卿眼泪流个不停。
从晋明帝的梦境里,她能感觉到母亲对她的牵挂。她更能感受到晋明帝对母亲一直放不下的真爱,那怕二十年过去了,他竟然还将母亲铭记在心……
都说帝王无情,可眼前躺在榻上、鬓染风霜的威严帝王,竟是情深至骨!
当年别苑杏林下的惊鸿一瞥,让他永远记住了那个风姿芳华的武宁公主……
离开御书房,水卿卿在半路上‘偶遇’了太子李宥。
李宥迎面向她走来,拦在她的面前,眸光一瞬不瞬的盯着她,最后落在她绑着厚厚纱布的右手上,冷冷笑道:“郡主手伤未愈,怎么不在凉风台好好休息——可是又有什么了不得的大事要向父皇告状?!”
听到李宥毫不遮掩的嘲讽,水卿卿心里一片冰寒,面上冷冷回道:“这是我自己的事,无须太子担心……”
“你已将母后害成这样,连本宫与琳柔的大婚都因此被推迟,你还要怎样?”
不等水卿卿把话说完,李宥已冷冷打断她,眸光阴戾的盯着她,可怕的形容,似乎要将她生吞活剥了。
水卿卿漠然的看着他,凉凉道:“我从不主动害人,但害我之人,我也不会放过——所以殿下质问我这些,不如先想想,是谁先挑起的事端,又是谁从一开始就要置我与母亲于死地!”
李宥眸光危险的眯起,勾唇冷笑道:“接下来,你是不是准备向父皇揭穿你失智一事?你有证据吗——若是你拿不出证据,本宫劝你不要害人害已。”
水卿卿心里瞬间明白过来,原来李宥担心的是这个。
而他突然拦下自己,就是试探自己手中是否有更多的证据。
李宥之前就知道水卿卿对她失智一事是有所察觉的,却奇怪她为何在上次御书房里没有当场说出来。
甚至是当初他污蔑她与侍卫私奔一事。李宥都怕水卿卿曝出来。
因为如今的他与陈皇后,都已处于岌岌可危的边缘,都不能再出事了。
所以这些事,一直像块大石吊在他头顶,仿佛随时要砸下来,将他砸得头破血流。让李宥心里害怕担心不已。在得知水卿卿今日又来御书房见父皇,终是忍不住主动来找她,想试探一下水卿卿手中可有失智一事的证据。
而他那句‘害人害已’更是对水卿卿毫不遮掩的威胁!
水卿卿冷冷一笑道:“害我之人尚未停手,我岂敢先停下?!太子难道还希望我坐地等死么?”
面容越发的阴冷,李宥当然知道水卿卿所说的,是指最近宫里传出的她与晋明帝之间的谣言,想开口说什么,水卿卿却不想再与他多说,越过他头也不回的走了……
可是,好不容易应付了李宥,水卿卿刚回到凉风台,还来不及坐下喝口茶歇息一下,五公主乐宜又气冲冲的寻上门来了。
乐宜公主脾气娇纵又火暴,早前就与水卿卿因雪狼狗一事,结下了深仇大怨。
尔后得知她的私生子竟是梅子衿,更是恨她恨到了骨髓里。再加上这两天听说了她与御花园与梅子衿公然搂搂抱抱的事,又与父皇传出暧昧不清的谣言,乐宜再也坐不住,冲到凉风台寻麻烦来了。
一进殿,乐宜公主二话不说冲到水卿卿面前,就要往她脸上抡巴掌,却被小喜与其他宫人拦下。
她身边的大宫女『露』珠也吓得连忙拉住她,小心急切的提醒她道:“公主,这是凉风台,若是让皇上知道了,只怕也会让你关禁足的……”
听了『露』珠的话,乐宜不由想到了被禁足的陈皇后,心里倒是生出了一丝惧意来,但怒火也越盛。
她不再冲上前去打水卿卿,却指着她的鼻子痛骂道:“贱人,你又去寻父皇了?!你耳朵聋了吗,听不到外面人是怎么说你与父皇的吗?一面与侯爷勾勾搭搭,一面又与父皇牵扯不清,真是聒不知耻的要脸的臭婊子,你不要脸,可父皇还要脸面呢……”
乐宜尖利的嗓子震得水卿卿耳朵痛,而骂出的话更是刺耳难听,连一众宫人听了都面『露』尴尬之『色』。
水卿卿抬眸冷冷的看着眼前的刁蛮公主,一字一顿冷冷道:“堂堂大晋的公主,竟是说出这样不堪入耳、又幼稚无脑的话——别人要抵毁你父皇,你不去找那些造谣生事的起事者,却跑到我这里大吵大闹。难道在你眼里,也相信那些无稽谣言、认定了皇上是那样的人么?”
闻言,乐宜却是愣住了,被水卿卿堵得一时说不出话来。
可是下一刻,恼羞成怒的乐宜突然发狂般,将殿内的博古架屏风都推倒砸碎,狠狠道:“本公主当然相信父皇不是那样的人,但却不放心你——现在外面谁人不知你是咱们大晋最不要脸、最不『妇』道的女人,什么肮脏的事都做得出来,所以,你一日呆在这宫里,本公主一日不放心——你赶紧给本公主滚出去!”
水卿卿疲惫的叹了口气,缓缓道:“公主不用担心,我会很快离开这里的。若是没有其他事,公主请回吧。”
听到水卿卿答应离宫,乐宜公主眸光一闪,心里满意的笑了,面上冷冷道:“好,就容你在这里多呆几日,月底之前,你若是敢再留在宫里败坏父皇的名声,别怪本公主到时将你的行李扔到宫门口去。”
说罢,气呼呼的带着一众宫人下去了。
小喜让宫人收拾了一屋子的狼籍退下,担心的看着水卿卿道:“小姐,离月底不过区区十日了,我们要怎么办?”
水卿卿眸光沉沉的看着外面下沉的暮『色』,冷冷道:“今日是让乐宜来闹,若是我们不离开,只怕不久就会轮到太后出面了——皇后是打定了主意要赶我出宫,隔绝我与皇上的联系,如此,就无法揭穿她做过的恶事了。”
“所以,我们只有十天的时间了。一切,都得加紧了。”
水卿卿所猜测的不错,乐宜今日来凉风台闹,都是陈皇后的主意。
从凉风台回去后,乐宜公主就从后门悄悄进了储秀宫,将水卿卿答应离宫的消息告诉给了陈皇后。
今日,已是陈皇后被禁足的第三日了。
短短三日,对陈皇后来说,却是度日如年。
宫门紧闭,偌大的储秀宫像个活死人墓般没了生气,而她身上被晋明帝踢伤的地方,也痛得厉害,脸颊也还未消肿,形容狼狈又痛苦。
陈皇后这一生,过得一直顺风顺水,莫说被打过,之前的几十年里,不论是出嫁前在娘家陈国公府,还是入主东宫成为太子妃,连句骂都没挨过,所以陡然的变故,简直让她生不如死。
她所经受的每一份痛,都记恨到了水卿卿身上,恨不得将她剥皮抽筋,挫骨扬灰!
所以,她迫切的想『逼』水卿卿离宫,好在宫外派人杀了她解恨……
听到乐宜的禀告,陈皇后眸光一沉,故做爱惜的抚着乐宜的手,感激道:“谢谢你还记得母后,还冒着被你父皇骂去帮母后出气……你放心,母后与太子哥哥都会记住你的恩情的,以后我们也会护着你,那怕你嫁入侯府,也不会让她欺负了你去。”
乐宜从小没了母妃,在宫里一直依仗着陈皇后,所以对她的话,也是言听必从。
她道:“母亲放心,十日后我一定会赶她出宫的。那怕父皇要怪我,我也不怕的。”
乐宜走后,红袖悄悄走进来,阴沉着脸对陈皇后道:“娘娘,明日就是杨氏的施刑之期了。听说那个贱人已请旨明日出宫去看杨氏施刑,娘娘何不趁明日,让人下手除了她,以绝后患!”
自从见到绢布后、知道水卿卿她们发现了她后腰上的秘密后,红袖整日惶惶不安,生怕事情揭穿出来,到时,不论是皇后,还是皇上,她都是必死无疑的……
所以,红袖却是比陈皇后更迫切的希望让水卿卿死,如此,才能将她辛苦隐瞒了二十年的秘密继续隐瞒下去。
听了她的话,陈皇后阴郁的面容越发的阴沉,咬牙冷冷道:“不行,这个贱人狡猾得很,明日出宫,她也必定会有所防备,梅子衿也会派人护住她的,说不定皇上也会派人保护她,所以刺杀的机率太小,不可轻举枉动!”
“而且,这一次我们之所以在她手里惨败,并不是她多厉害,而是她一直隐藏得很好……我们不知道她手里还握了我们多少把柄,若是贸然出手,只会暴『露』了我们。”
“所以,如今的我们,只有按兵不动,静等白相与宥儿的消息……”
第二日,水卿卿一大早就带着小喜出宫去菜市口看杨氏施刑。然后悄悄想办法去陆霖府上接怜姑姑进宫。
可是,从她出宫的那一刻起,她就已被人盯上了。
而盯她的人,却是九死一生活过来的白凌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