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李宥的心思看得透彻的水卿卿,不想让自己与昀儿再次成为他伤害对付梅子衿的棋子,所以,她断然拒绝了李宥的‘好心’,不愿意休夫,表示愿意跟王家回去西漠。
听到她的话,不止将李宥惊住,侯老夫人与乐宜公主皆是一脸不敢相信的看着她,连小喜也是一脸惊诧不解。
按理,以水卿卿如今的身份,她完全可以休弃王定宝,与王家绝断关系的。所以,大家都不明白她为什么不这样做,反而拒绝太子的好意,不肯休夫!
可是,谁又明白水卿卿心里的苦呢?
她并不是真的想与王家人重回西漠,那里曾经是她噩梦的开始,她甚至一听到桂氏的声音都会心悸害怕,她怎么会愿意与他们回去呢?
可是,不离开京城,如何让梅子衿对她死心呢?
说到底,她做这一切都是为了梅子衿,不光是因为她不想让自己和昀儿成为李宥对付梅子衿的棋子,更是为了让梅子衿对她死心。
她深知梅子衿对她的深情,若是她休了王定宝,再留在京城,梅子衿一定不忍心让她独自过活,一定会想着让她再回他的身边。
可是,今日她已害得他在全京城的人面前颜面尽失,更是让他伤心绝望,若是他再与她在一起,不论她休了王定宝与否,都会让世人诟病他霸娶一个傻子的媳『妇』,让他名声扫地,受尽世人的嘲笑。
而侯老夫人今日打他的那一巴掌,虽然打在他的脸上,却重重伤在她心上。
她知道,不论之前侯老夫人对她有多宽容,经此王家一事后,侯老夫人是断断不会再允许她再进侯府之门的。所以,她不想看到日后因为她,再让他们母子争执伤害。
何况,她已亲手签下了退亲书,表示此生都与他无缘,她又何必再留在京城这个伤心地,让梅子衿为难痛苦。
而且她还知道,她若是休了王定宝离开京城,不论她去哪里,梅子衿都会去寻她。为了让他彻底对自己死心,她只有继续做王定宝的‘妻子’,跟他一起回西漠……
跪在地上的桂氏与王标,听到水卿卿的话,心里不由暗自一喜——
虽然他们并不奢望,成了郡主的水卿卿还会跟他们重回王家庄去,但若是她自己愿意随他们回去,他们却是求之不得的。
因为,若是让镇上的人,知道他们家的媳『妇』是尊贵的郡主,脸上多有光啊。
想到这里,桂氏一脸献媚道:“只要郡主愿意,俺们一定好好的伺候郡主,不光不要郡主干活,还会请丫鬟婆子小心的伺奉郡主,让郡主吃香的喝辣的……”
听到桂氏尖利的嗓音,水卿卿心里一阵恶寒,但面上她却什么都没说,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
而回过神来的李宥,听到水卿卿的拒绝,俊逸的面容闪过恼『色』,心里却是明白过来,水卿卿是看透了他的心思。
眸子里划过寒芒,李宥没想到事到如今,她还在拼死维护着梅子衿,不由的再次想到水卿卿为了梅子衿,几次三番欺骗他的那些事情来。堪堪因为怕晋明帝责怪,以及当初对武宁公主许下的诺言而感觉愧疚,从而软下去的心肠却是再次坚硬起来。
他甚至想到,当初武宁公主也在欺骗他,明知道自己女儿结过婚还生了孩子,还让自己娶她,何尝对他不是一种欺骗与污辱。
想到这里,李宥浑身的气息变得阴戾,眸光不由越过水卿卿,落在了一旁叶妈妈抱着的昀儿身上,压低声音对她冷冷道:“你以为离开京城躲到西漠,就能保住他吗?”
李宥一语双关的话让水卿卿心口一紧,而且她还敏感的觉察到他神情间的阴戾,一颗心如坠寒潭,冰寒入骨!
水卿卿咬牙道:“谢谢太子的关爱。但我已是无脸再在京城里呆下去,还不如回去西漠——求太子给我一条生路!”
李宥本就不是真心想留她在京城,不过是做下样子,以后好在晋明帝面前为自己开解辩驳。
而且,接下的,才是真正的好戏上场了。
所以,李不再阻拦,而是长长叹息一声,故做伤情道:“你既然执意如此,本宫也不好再拦你。你保重吧——若是日后你遇到困难,或是王家人敢欺负你,你可以写信告诉本宫,本宫一定会护住你的。”
李宥态度突然的大转变,让水卿卿颇为意外,不由疑『惑』的看向他,神情间难掩怀疑与戒备。
淡然一笑,李宥不去理会水卿卿对她戒备,转身向侯老夫人辞别,离开侯府走了。
乐宜公主也去后宅去看梅子衿去了,而京兆尹的柳大人,见事情已处理好,也不便久留,悻悻然告退。
喜堂内顿时只剩下老夫人与水卿卿,以及王家人。
李宥一走,水卿卿全身骤然一松,快绷断的神经渐渐放松,回首对久跪的王家人冷冷道:“你们去府外等我吧。”
之前在王家,水卿卿做为新媳『妇』,在王家大气都不敢喘,说得好听是王家媳『妇』,可平时干活做事与仆人一样,并没有清闲过,而婆婆桂氏更是欺凌着她,将她当奴婢般的使唤着。
但今日不同往日,水卿卿虽然被大家所不耻,但她还是皇上御赐的郡主,所以桂氏与王标二话也不敢说,连忙带着王定宝嗑头退到府外去等水卿卿。
她又对满脸悲痛的小喜苦涩笑道:“你下去帮我收拾一下行李……简单几件衣裳就好。”
因出嫁来侯府,水卿卿的行李与嫁妆都随着她出嫁一并送到侯府来了,如今她要走了,行李自然要带走,不会再留在侯府。
小喜流着泪默默下去了,喜堂里只剩下侯老夫人与水卿卿,还有抱着昀儿的叶妈妈。
侯老夫人知道水卿卿避开王家人的目的,这也是她留下来没有即刻离开的原因,因为,侯府与水卿卿之间,还有一件重要的事要处决。
众人一走,水卿卿再也忍不住上前从叶妈妈手里抱过了昀儿,跪到了侯老夫人面前,还未开口,眼泪先流下来了。
喜堂发生这些事以来,水卿卿早已身心疲惫,更是生不如死,好几次都忍不住想当场撞死,一了百了,不再在人世间受这些痛苦。
可是,每当她没有勇气活下去时,抬眸就能看到昀儿。
他一直看着她,大眼睛里一片纯真懵懂。眉头微微皱起,似乎在为她担心。更似察觉到氛围的不对,不吵不闹很乖巧的坐在叶妈妈的怀里。
一看到昀儿,她就心痛如绞,再也不敢去奢想一死解千愁。
若是她死了,昀儿怎么办?没爹没娘的孩子,却是世间最可怜的了……
所以此刻将儿子拥入怀里,她心里又生出了活下去的勇气。
抱着昀儿朝侯老夫人重重嗑下头,水卿卿眼睛流着泪,嘴角却扬起笑意来,感激道:“谢谢老夫人这段日子帮我照顾昀儿,此恩此德,来世再报!”
先前王家人出现时,侯老夫人确实是气坏了,但冷静下来后,侯老夫人心中的怒火悄悄熄下。
如今看到她抱着昀儿跪在自己面前,侯老夫人心里五味杂陈,更是心酸不已,叹息道:“你带孩子回西漠也是好的,他再痴傻不堪,也是孩子的父亲,一家人在一起总是好的……你那公婆想必看到昀儿,也是会欢喜的,何况……他还这般机灵可爱!”
说到昀儿,老夫人心头仿佛被剜下一块肉来般的痛着,之前带了他大半年已有了感情,再加这段日子的日夜相伴,老夫人打心眼里喜欢这个乖巧可爱的孩子。想到日后他远在西漠,此生再也不能相见,老夫人不由心酸难过的落下泪来。
然而,侯老夫人做梦也没想到,昀儿会是他梅家的血脉,是她的亲嫡孙,梅子衿的血亲骨肉……
老夫人一哭,水卿卿的眼泪也不由流得更加汹涌。
她无法向老夫人解释昀儿不是王定宝的孩子。
昀儿怎么可能会是王家的孩子呢。
她从出嫁到王家的当晚起,就是一个人睡在小小的后院里,一个月后才见到王定宝,才被婆婆桂氏告知,她的丈夫是个二十岁还不懂事的孩子,还是个哑子,所以让她去向其他男人借种生孩子……
悲惨的往事再次涌上心头,水卿卿抹了眼泪,颤声道:“是我对不起侯府,也对不起老夫人与侯爷,还望老夫人原谅我……”
“此处一别,或许此生都不会再相见,望老夫人多多珍重!”
说罢,她抱着昀儿再次向老夫人重重磕头告别,起身离开。
看着她抱着孩子踉跄离开,而老夫人也不自由主的站起身,与叶妈妈送着她来到门口。
侯府院子里,满院的喜庆灯笼和红绸还未撤下,长长的鞭炮挂在屋檐等着人去点燃,连她进门时跨过的火盆,都还留着余烬……
一切,都在昭示着方才的热闹与喜庆,更是她最幸福的时刻。
可不过转眼,一切都变了,那怕她现在身上还穿着精美的喜服,她却成了一个被全世界抛弃的人……
站在院子里,水卿卿忍不住回头朝四宜院的方向看去,脑子里不由回想起成亲前,梅子衿偷偷去白府时同她说过的话。
他说他将韶华院留给她和昀儿住,更是将韶华院与四宜院的院墙打通,两个院子合并成一个院子,如此,他们一家人住在一起,再也不会分开,也不会被人打扰了……
之前在侯府时,她就听人说过,韶华院是侯府除了世安院,最精美舒服的院子,是留给未来的侯夫人住的。在出嫁的路上,她还在憧憬着韶华院里美景,憧憬着她与梅子衿带着昀儿在韶华院一起生活的美好景象……
可是,如今她却是连进韶华院看一看的机会都没有了……
心口早已痛到麻木,水卿卿悲怆的想,有陆霖在,他身体一定会无事的。
但此刻,她却希望他多晕厥片刻,这样,她就可以悄然离开,不用再看到他舍不得……
走到门口,眼看就要离开侯府大门,伏在水卿卿肩头的昀儿,却是突然开口朝站在廊下目送他们离开的侯老夫人嚷道:“『奶』『奶』……『奶』『奶』……”
一岁多的孩子,正是呀呀学语的时候。
这段时间里,叶妈妈她们一直在教昀儿叫『奶』『奶』。
可之前,不论叶妈妈她们如何哄着教着,昀儿除了叫爹爹,一直不会叫『奶』『奶』。却不想在今日离别之时,他却是突然开口对廊下的老夫人叫起了『奶』『奶』。
昀儿这一声软糯糯的‘『奶』『奶』’,简直要了老夫人的命。
老夫人眼泪涮得一下又流下来了,忍不住开口颤声道:“等一等……”
在昀儿突然出言唤『奶』『奶』时,水卿卿就惊诧的停下了脚步,等听到老夫人的话,不由抱着昀儿转过身,看向向她们急步而来的老夫人。
老夫人在叶妈妈的搀扶下,跌跌撞撞的朝水卿卿母子急步走来,待到近前,老夫人流泪『摸』着昀儿的小脸,哽咽道:“我的心肝命呐,你咋这么招人疼呢……你这一走,『奶』『奶』要怎么办呐……”
说罢,老夫人看向水卿卿,迟疑片刻后道:“不如,你将孩子留下吧……侯府既然已认了他做义子,一定会好好抚养他长大的。让他跟着我们,总好过跟你回西漠啊……老身与子衿一定会视他如已出,绝不会亏待他半分的……”
水卿卿知道老夫人是一片好意,更相信她与梅子衿真心疼爱昀儿,可是,她却不会将昀儿留下,因为,昀儿是她的全部,是她活下去的勇气,是她的命更珍贵的亲骨肉。
而且,若是留下昀儿,让梅子衿如何忘记她?!
她按下心中的伤痛,苦涩笑道:“我替昀儿谢谢老夫人的厚爱。只是,留下他,侯爷心里的伤就难以愈合,而我也不愿意与他离开,对不住了……”
听了水卿卿的话,老夫人才恍悟过来,若是留下昀儿,不是时刻提醒着梅子衿,让他不能忘记她吗?
如此,侯老夫人也不再坚持,只是不舍的拉着昀儿的小手,流泪哽咽道:“既然如此,你务必好好带着他,等他长大了,有机会回京,让他回来看看我这个『奶』『奶』……希望到时,我还活着,有命再看到他……”
说完,老夫人又道:“你找到栖身的客栈后,托人回来告诉我一声,我将他的衣裳服用品收拾好,让叶妈妈给你们送过去。”
水卿卿道:“不用麻烦了……今日天『色』尚早,我不会再在京城停留,直接出城回西漠去,他要用的东西,我会在路上给他添置,谢谢老夫人……”
老夫人明白她的意思,她是怕梅子衿醒来去找她,不让她走,所以着急离开京城,心里一酸,也感念她为梅子衿的付出。
水卿卿急着离京,不但是怕梅子衿醒来来寻她,不放她走。也是在担心再生出其他的变故来。
冥冥之中,她总感觉方才李宥突然的态度转变太过可疑,直觉,他不会这么轻易放过她与昀儿的,所以,她才会着急离开京城……
离开侯府后,水卿卿带着小喜在府门外找到了等候在那里王家人。
桂氏与王标看到水卿卿抱着一个孩子出来,却并不吃惊,因为他们早就在杨氏那里得知了水卿卿生子的事。
桂氏眸子里闪过嫌恶之情,面上却是涎笑着向昀儿伸手道:“哟,多好看的粉娃娃,让婆婆抱抱,这下咱们王家有后了……”
重重打开桂氏的手,水卿卿眸光冰冷的看向她,冷冷道:“这是我的孩子,跟你们王家没有任何关系,休想碰他!“
桂氏被水卿卿凌厉的气势吓到,再加上她也不是真的想要这个生父不明的野种,所以,也不再吭声。
王标在路边租了两辆马车,他们三人坐一辆,水卿卿与小喜带着昀儿坐一辆。
水卿卿让马车直接去驿站,去那里寻赶远途的商旅马车,即刻出城。
听水卿卿说要即刻离京,王标与桂氏都不约而同的脸『色』一变——杨氏答应给他们的十万两白银,他们才拿了一半之数,另五万两说好事成后再给的,所以,还有五万两银子没拿的桂氏们们,怎么舍得走?!
彼时,他们已下了马车来到驿站的门口,见水卿卿执意要立刻出发,桂氏与王标又忤逆她不得,王标急得脸都涨红了,桂氏却眼珠一转,上前对水卿卿打着哈哈道:“郡主,你看这个时辰,到饭点了,要不,咱们先去馆子里填饱肚子再走……”
从方才开始,水卿卿明显的察觉到桂氏与王标的异样,特别是刚才桂氏打开荷包付马车租钱时,水卿卿眼尖的看到了她荷包里卷着的银票,心里顿时想到了什么,不由拧眉冷冷的看着她,并不作声。
见她这个样子,桂氏在心里狠狠的骂了一声,面上却是笑得像朵菊花似的,巴结道:“从京城回西漠,路途远着呢,这一路上,吃的用的穿的,还带着一个娃娃,许多东西要置办,不如咱们留下来住一晚,好好采买了东西,明天一早再走?!”
水卿卿心里一片冰凉,知道桂氏他们必定是从陈皇后和杨氏她们手里得了好处,不由冷冷道:“是有东西要买,还是你们有东西留在别人手里没拿干净——也不想想,你们招惹的都是些什么人,自问你们拿了好外,有没有命去享受!”
说罢,她再不与桂氏他们罗嗦,带着小喜上了马车,往城门而去。
桂氏与王标见她说走就走,实在拿她没辙,但又舍不得到手的五万两白银,于是急中生智,让王标留下来去拿剩下的银票,桂氏带着王定宝随水卿卿她们一起出城,在路上再等王标来汇合。
马车里,水卿卿换下了身上精美的喜服,连同脖子上母亲给她的缨络,一并收进了她的包裹里。
小喜一直心酸的默默流着泪,水卿卿拉过她的手笑道:“小喜,等下送我到了城门口,你就下车走吧,回侯府也好,或者去寻你的家人……你不用跟我一起回西漠了……”
听了她的话,小喜怔住了,不敢相信瞪大泪眼看着她,伤心道:“小姐,你这是要赶我走吗?我不回侯府,我也没了家人,我只跟着小姐就好,你不要赶我走……”
水卿卿心里也是难过,但西漠的生活太过艰苦,她不忍心小喜跟着她一起去吃苦,只得继续劝道:“我如今身份不同往昔,而且此去西漠,再也不会回来,你是京城人,不要为了我,离乡背井,毁了一辈子。留下来找个疼你的好男人,结婚生子才是正经……”
小喜连连摇头道:“小姐带着孩子,一个人更加辛苦……我决定了,不论小姐去哪里,我只跟着就好,我不会走的。”
见到小喜的形容,水卿卿心里涌起温暖,眼泪再次落下,将小喜和昀儿一起拥进怀里,哽咽道:“好,等回到西漠,我就休夫,断绝与王家的关系,再带着你和昀儿,我们三人一起相依为命……”
听说水卿卿愿意休夫了,小喜心头一喜,眸子都亮了,抹了眼泪笑道:“好,一言为定。我都听小姐的。”
主仆二人说话间,马车已到了城门口,马车却停了下来。
车夫在外面禀道:“走不了了,城门关了!”
闻言一惊,水卿卿连忙掀帘去看,果然看到城门紧闭,出城的百姓都堵在了门口。
心里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不等水卿卿让小喜去问问出了什么事,一辆马车却是飞驰而来,拦在了她们的马车前面。
织金的车帘掀开,『露』出李宥面如冠玉的俊美面庞来。
可在水卿卿看来,这张脸庞却是让她厌恶,更是让她胆寒。
全身再次紧紧的绷紧,水卿卿脸『色』苍白一片,感觉心脏都要跳出来,抱紧昀儿瑟瑟发抖。
不等她开口,李宥眸光冷冷的从她怀里已睡着的昀儿脸上划过,勾唇冷冷笑道:“表妹带着侯府的义子要去哪里?”
水卿卿咬牙抑住心头的惧意,颤声道:“这个孩子当初是我在潼古关时请求侯爷收留的……我怕侯爷见到他会生气,就想将他一起带走……侯老夫人也是同意的了……”
李宥凉凉一笑:“表妹真的想这么一走了之么?本宫心里还有好多疑『惑』等着表妹帮我解开呢。譬如,你这个孩子到底是谁的?还有,无名现在是死是活,你难道都不担心吗?”
陡然听到他提到无名,水卿卿倒吸了一口冷气,不敢置信的看着一脸得意的李宥,颤声道:“你把无名怎么样了?”
李宥畅快笑道:“放心,本宫暂时还没抓到他,不过快了——本宫拿金大娘做诱饵,再加上你和这个孩子,他一定会出现的!”
他眸光直直的『逼』视着早已『乱』了心神的、特别是听到金大娘三个字后大惊失『色』的水卿卿,得意笑道:“金大娘你应该认识吧,她如今正在京兆尹的大堂里供叙自己犯下的罪行呢,郡主可有兴趣一起去听听?”
说罢,容不得水卿卿拒绝,冷冷下令道:“来人,将郡主与孩子带回京兆尹府!”
而另一边,因悲痛过度引发旧疾昏厥过去的梅子衿,在陆霖的救治下终于醒来,睁开眼的第一瞬间就是问水卿卿在哪里?
侯老夫人送走水卿卿母子后,也来到了四宜院,将水卿卿亲手签下的退亲书放到他面前,叹息道:“你不要再想着她了——她亲手签下了退亲书,带昀儿随王家人离京去西漠了!”
闻言,梅子衿胸口再次剧烈疼痛起来,等他看到退亲书满纸的泪痕,更是心如刀割。
最后,梅子衿的目光落在末尾签署的‘水卿卿’三个字上,眸光突然定定的盯着那个‘水’字,脑子里突然想起了什么,轰然一声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