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此刻在外人眼里,甚至是在水卿卿自己的眼里,她只是一个面老枯黄的中年老妪,可在梅子衿的眼里,她就是那个长着一双灵动狐狸眸子,看一眼就会勾走他魂魄的水卿卿……
所以,那怕她顶着这样一副皱巴腊黄的面容站在他面前,他还是没忍住,见她要走,想也没想就伸手拉住她。
拉她入怀不说,还直接上嘴亲上了……
面对突然的变故,水卿卿完全震懵住了。
从梅子衿开口让她进去倒茶开始,水卿卿就感觉到了不对劲。
等她递完茶后,正要离开,一阵天旋地转后,她惊愕自己已是被他抱进了怀里,更是眼睁睁的看着梅子衿的双唇朝自己压下来,竟是连眼睛都来不及闭上……
脑子里轰然炸响,独留一片空白……
双唇一旦与她沾染上,梅子衿再也舍不得分开,唇齿间的茶水甘香紧密的包裹着她,像头饿极了狼般,从她嘴里拼命吸汲着,让水卿卿几乎透不过气来。
舌尖传来的酥麻感,像一道道急流,往水卿卿四肢百骸间奔涌,让她全身在他怀里化成了一滩水,想伸手推开他,反而像藤缠树般,攀上了他的脖子。
“唔……你……”
直到某狼的手,在情.欲的带动下,不受控制的伸进了她的夏衣里,滚烫的手掌抚上她敏感的腰肢,才让水卿卿猛然一颤,整个人也清醒过来,连忙慌『乱』羞愧的去推开他,从他的禁锢中挣脱出来。
慌『乱』挣扎中的水卿卿,忘记了某狼还是个重病的伤员,一番拳打脚踢之下,让梅子衿痛得闷哼出声!
不过,却也终于让他老实了。
从他怀里挣脱的水卿卿,慌『乱』的爬到床的另一头,拿手背抵着红肿的双唇,脸颊连同耳朵红得滴血,羞愧得无地自容。
她抱着枕头挡在身前,羞恼交加道:“没想到堂堂侯爷竟是如此轻薄之人,连……连……都不放过。”
水卿卿本是想斥责他,饥不择食,连老妪都不放过,但话说出口的那一刻,她却莫名的理亏了。
经过方才这一番纠缠,她何尝不明白,梅子衿早已发现了她的真正身份。
所以,再说自己是老妪,非但得不了理,反而会让他借题发挥。
但是,被她一番拳打脚踢后的梅子衿,似乎伤得很重,躺在那里闭着眼睛,久久都没有开口回她的话。
见他这个样子,水卿卿神情一紧,终是回过神,担心是自己方才在挣扎间,碰到了他身上的伤口,伤到他了。
水卿卿脸都吓白了,心里对他的羞愤早消失殆尽,余下的只有对他的担心和愧疚……
“你怎么了……侯爷?”
小心的拿枕头碰了碰他的身子,可梅子衿却一点反应都没有,似乎连胸口的起伏都没有了。
如此,水卿卿的心‘咯噔’一声沉到了深渊里,再也顾不得其他,扔了枕头爬到他身边,伸手慌『乱』的在他胸口的纱布上查看着,咬牙抑住心里的慌『乱』害怕,颤声道:“侯爷……梅子衿……我是不是弄伤你了……你可千万不要有事啊……”
胸口的纱布上明显有几块地方浸出血渍了,水卿卿一想到之前看到的他身上的可怖伤口,着急得不觉流下泪来,颤声道:“我……我帮你去找陆霖来……”
“你就是我的『药』!”
低沉魅『惑』的沙哑声间在她头顶徐徐响起。
方才的折腾确定碰到了他身上的伤口,痛得他差点喘不过气过,脸『色』都白了。
虽然如此,但此刻他的眸子里却带着笑意,神情更是一片舒畅,大手再次抓住她,另一只手朝她脸上飞快抚过,竟是趁着她怔愣之时,扬手将她脸上戴着的人皮面具给取了下来。
等水卿卿反应过来,人皮面具已在他的手里了。
“你……你还给我……”
陡然『露』出真『露』的水卿卿时,心里窘迫害羞又慌『乱』。
梅子衿却在看到她面具下让他日思夜想、此刻娇羞不已的真面容时,神情完全痴怔住,眸光片刻也舍不得再离开她。
“这段日子……你去了哪里?”
顾不得伤口的撕痛,梅子衿坐起身再次将她搂进了怀里,心痛道:“你可知道,我为你担心死了……”
他担心她,她又何尝不是?
想着这段日子的艰辛心酸,还有对他的想念与担心,此刻能这样梦寐以求的来到他的身边,靠在他怀里,水卿卿激动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
“我一直以为你回了西漠……你来了这里为什么不告诉我?若不是我认出你,你是不是打算再悄悄的走掉……”
而对梅子衿的迭声追问,水卿卿心里的失落与空虚,早已被幸福甜蜜的滋味填得满满的。
她从他怀里抬起头,眨巴着打湿的眼睫,羞涩道:“侯爷是怎么认出我的来的?毕竟……”
说罢,眸光不觉看向被他扔到一边的人皮面具,心里颇是好奇,她装扮成这个样子,怎么都被他认了出来?
“毕竟什么?”
梅子衿心情大好打趣道:“是不是面具太丑,所以你以为我发现不了,能一直瞒过我?”
梅子衿的话,让水卿卿都惹不住笑了起来。
“心有灵犀——不论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能认出你、找到你!”
梅子衿突如其来的情话,让水卿卿心里甜蜜成灾,也更加的娇羞不已,娇嗔道:“侯爷既然认出我,为何先前在院子里还装出一副不认识我的样子,然后方才又……”
想到他方才的火热,她的心现在还在怦怦直跳着,脸红得滴出血来。
“不这样如何让你现身?!”
梅子衿回答得一本正经,低头看着她明显消瘦下去的面容,万般不舍的再次拥着她单薄的身子,心疼道:“那么大的木桶,你如何抬得起来?”
“你怎么这么傻,那怕不想让其他人知道,也可以悄悄的告诉我,何苦要做这么粗重的活?!”
“你身上的寒痹之毒解了吗?身上还冷吗?昀儿怎么样了……”
“你不许再一个人带着孩子悄悄离开了,如今你与李宥退亲,我也已向皇上求娶你,以后我们再也不要分开……”
水卿卿第一次见到一向冷漠寡言的梅子衿,竟也有喋喋不休说个不停的时候,像个老太婆一样。
但这样的感觉太美好,她喜欢听到他的声音,喜欢他对她的这种遮掩不住的关怀,喜欢他的一切一切……
午后的时光,特别的安宁静谧,连窗外枝桠上的雀儿都停下了嬉戏吵闹,似乎不忍打扰屋内的缱眷甜蜜时光……
一道黑影默默的立在树荫后,眸光不敢去看屋内相拥在一起的两人,胸口被利箭穿透的伤口似乎再次撕裂开来,让他痛不欲生!
咽下喉咙间的腥甜,他终是拖着沉重的步子离开……
帅府外的寂静巷子里,刘茵坐在车帘紧闭的马车里,死死的攥紧着手中的绢帕,心里心酸惶然不已。
那怕昨晚亲耳听到了水卿卿说的那些无情话,嘴上说要辞别的无名,却还是舍不得放下她,任是刘茵如何劝说,他都不愿意离开这里……
直到早上见到水卿卿重入帅府,他才答应与她一起离开。
可马车到了城门口,他却突然调转车头,要到帅府见她最后一面。
刘茵焦虑惶然的想,万一他看到她在帅府里过得不好,吃苦受累了,他是不是又不肯和她一起走了,又要留下来守护她?!
想到这里,刘茵几乎要将手中的绢帕拧断,脸争煞白,全身更是因为恐慌瑟瑟发抖着——
自从大哥死后,无名成了她生命里的一切,她无法想象,若是无名大哥也离开她,不要她,她的人生活着还有何意义?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就在刘茵等得度日如年,几近崩溃之时,车帘终于被掀开,无名回来了。
刘茵欣喜不已,前一刻还沉入深渊里的心,瞬间光亮起来。
可等她见到了无名面如死灰的脸『色』和死寂的眸光,微微一怔,担心道:“你怎么了?是不是……没见到郡主?”
无名咬牙压抑着心口如刀割般的疼痛,费力开口道:“走吧……”
听到他终于答应与自己一起离开,刘茵欢喜若狂。
可下一刻,等她看到无名嘴唇溢出鲜血,吓得心里一颤,连忙拿绢帕替他擦着嘴角的血渍,心痛急声道:“我同你说过的,你旧伤未好,伤口离心口又极近,不能再伤心动神了……”
无名抹了嘴角的血渍,死寂的眸光里看不到半点亮光,心口的剧痛化做冻骨的冰凉,沉声道:“我知道了……这是最后一次了……”
说罢,吩咐车夫出发。
刘茵担心的看着他,轻声道:“我们去哪里?”
无名声音冰冷得没了一丝温度,一字一句道:“回京城——是时候为大哥报仇了!”
听无名提到死去的大哥,刘茵瞬间红了眼睛——
她永远忘记不了,最后在『乱』葬岗里找到大哥时,他悲惨至极的可怜样子……
心里的恨意翻滚,更是有着深深的伤心与悲痛。孤苦无依的刘茵,情不自禁拉住了无名同样冰凉的大手,将头靠在了无名的肩膀上,无力颤声道:“好,我陪你一起……不论你做什么,我都陪你着,只求你忘记她,接纳我……”
无名全身剧烈一颤,本想松开她的手,却是无力垂下……
昨夜一宿未睡,水卿卿静静的趴在梅子衿的怀里,渐渐的,不觉在他怀里睡着了。
梅子衿昨晚同样一宿没睡,可是此刻有她在身边,心里的激动与欢喜驱赶走了一切疲意,半点睡意都没有,痴痴的看着睡熟中的她,舍不得移不开眼睛……
不知过了多久,梅子衿也终是睡着,两人相拥而眠,一直到了晚膳时分都未睡醒。
陆霖在梅子衿的院子外徘徊了许久,几次想进去都被三石拦下。
三石从中午就奉梅子衿之命一直守在院门口,不让任何人进去。
陆霖看着渐晚的天『色』,对一脸铁面无情的三石气愤道:“你真的不放我进去?”
三石眼也不眨的反诘道:“陆大夫何时这么没眼力见了?爷好不容易与郡主重逢,你着急进去做甚什么?”
陆霖看着一脸耿直的三石,哭笑不得道:“你真是个屁事都不懂的傻子,难怪子衿给你取名叫三石,真是石头一样的脑子。”
三石不明所以的看着他。
见他一脸懵懂的样子,陆霖毫不遮掩的讥诮嘲笑道:“你怕是还没尝过女人的味吧?你家爷身体还没好痊,现在还不是时候啊……若是一时把控不住与郡主……唉,到时苦得又是我,又得让我给他治伤……”
三石总算听明白过来,顿时涨红了脸,嗫嚅道:“那……可是爷反复叮嘱过的,没他的命令不让人进去的……”
“什么郡主?”
不等陆霖回话,背后却是突然传来了乐宜公主的声音。
两人惊慌回头,却是乐宜公主领着宫人,还有唐芊芊与蓝沁两位姨娘,浩浩『荡』『荡』的来上房陪梅子衿吃晚膳了。
虽然没听清楚两人在说什么,但乐宜公主却敏感的捕捉到了陆霖话语里提到了‘郡主’两字,当即蹙了眉头,面『色』不悦的上前,冷冷的睥着神情慌『乱』的三石与陆霖,傲慢问道:“你们方才在说什么?什么郡主?”
三石老实,当即被问住,不知道要如何撒谎应对过去。
陆霖连忙讪然笑道:“不是郡主,是公主——我们说的是乐宜公主呢。”
乐宜公主脸一冷,越发的不乐道:“你们背着我,可是在说本公主的坏话。”
陆霖看着眼前的刁蛮公主,头痛不已,更是担心她冲进去发现水卿卿,不由提高嗓门道:“回禀公主。是之前子衿同我说,幸亏有公主到边关来照顾他,才让他病情好得这么快,更是担心天气越来越热,公主身体娇贵,怕公主在这边关呆不住……”
听了陆霖的话,乐宜公主的俏脸立刻欢喜起来,笑道:“子衿哥哥太见外了,我与他已定下婚约,照顾他也是应该的。只要他高兴,我一直在边关陪着他都乐意啊。”
说罢,越过两人径直朝院内走去,更是往梅子衿的卧房而去。
三石与陆霖都呆住了,顾不得尊卑有别,想也没想连忙上前拦她。
若是被这个刁蛮任『性』的公主,当场撞见梅子衿与水卿卿在一起的场面,后果不堪设想,说不定真的会山崩地裂……
“公主,侯爷昨晚没睡好,现在还在休息呢……要不公主晚点再来……”
看着拦住自己去路的两人,乐宜公主眸光里闪过疑『惑』。
乐宜公主虽然刁蛮任『性』,却并不傻,何况从小在深宫长大,对一些事情更加敏感,所以,当即心里就生出了怀疑,拉长脸冷冷斥道:“好大的胆子,本公主都到这里了,竟然敢让本公主回去。难不成子衿哥哥屋子里藏有见不得人的小妖精么——滚开!”
说罢,加快脚步,再不做停留的朝梅子衿的卧房里冲进去。
而唐芊芊与蓝沁也从三石与陆霖的掩饰中,察觉到了不对劲,连忙跟上乐宜公主,一同朝梅子衿的卧房里而去。
不论外面的院子里闹成什么样子,梅子衿卧房的门一直紧闭着,不见半点动静。
乐宜公主怒意蓬勃的重重推开门,眸不急切的往屋内扫过。
目光所及,卧房里一片寂静,梅子衿背转着身还在床上熟睡,除了外间一个老妪低着头在收拾桌上的茶具,屋内并不见其他小妖精的身影。
乐宜公主做足架势来捉『奸』,可最后却什么都没看到,心里一松,又重新欢喜起来。
恰在此时,床上的梅子衿似乎被声响惊动,徐徐翻过身来,深邃的眸光冰冷的看着出现在自己屋内的一众女眷,神情一片冷漠冰寒。
眸光不『露』痕迹的从一旁战战兢兢收拾东西的水卿卿身上扫过,梅子衿想到她方才被吓得花容失『色』的惊恐样子,对自己面前这一屋子的女眷越发的厌恶起来。
见他醒来,乐宜公主立刻上前,亲热的挨着他的身子坐在他的床沿边上,笑道:“子衿哥哥,我们来陪你一起用晚膳,我让厨房特意给你做了你爱吃的……”
“三石,本侯是怎么吩咐你的——没有本侯的允许,谁让你放人进来的?!”
梅子衿起床气似乎非常的重,脸『色』铁青,阴沉得要滴出水来,说出的话让乐宜公主等人都怔住了。
他明着是在斥责三石,实际是在发她们的火。
唐芊芊与蓝沁早已习惯了他的冷漠难以接近,习以为常,所以倒是并不在意。
可是乐宜公主不一样。
从小被众人追捧着的皇家金贵公主,一片热情的主动来他的屋子里陪他用膳,却被他这样冷漠对待,乐宜差点气得哭了。
她憋着通红的眼睛气愤道:“是本公主自己要进来的——我不过是想来陪你用晚膳,又没做错什么,你干嘛发这么大的火?”
梅子衿冷冷道:“男女有别,那怕是公主也要顾忌,不能这样擅自闯进别人的房间!”
乐宜公主委屈道:“我与你有婚约在身,而她们也早已是你的姨娘,我们都是一家人,何需这么见外……”
越说越生气,乐宜公主红着眼睛嘟囔道:“本公主不顾辛苦危险,千里迢迢来这里照顾你,你好话没有一句,成天冷着个脸,陪你吃个饭也错了么?”
深邃的眸光一沉,当着大家的面,梅子衿沉声郑重道:“正好,本侯有事要同你们说。”
闻言,乐宜公主与唐氏她们皆是一怔,陆霖也满是好奇,连端着茶具正准备悄悄退出去的水卿卿都停下了手中的活计,心里一紧,猜到他所说之事或许与自己有关,全身不由紧张起来。
梅子衿眸光沉沉的从众人脸上扫过,落到水卿卿身上时,冷冽的眸光不觉变得柔软,却也越发的坚定。
他冷冷道:“边关条件艰苦,更是凶险,随时会暴发大战,所以,既然如今我已醒来,身体也渐渐痊愈,你们就无需再留在这里——明日本侯就派人送你们回京城!”
此言一出,乐宜公主与唐氏蓝氏脸『色』皆是大变。
没想到他要说的,竟是赶她们走!
水卿卿心里也是一片震动,心里何尝不明白,他让她们离开,是为了不让她们发现自己。
心里升起暖意,但水卿卿却明白,乐宜公主与唐氏她们辛苦而来,好不容易等到他醒来,定不会这么容易的离开的。
果然,回过神来的乐宜公主当即反驳道:“不行,我答应父皇,要与你一起回京城的,所以,你若在这里,我也要留在这里——至于开战,有你在,大楚根本不会是咱们大晋的对手,我才不怕呢!”
唐芊芊与蓝沁本想盼着这次随军,能分得梅子衿多一点的恩宠,说不定这一趟还能怀上孩子,可没想到,他刚一醒来就撵她们走。
两人默默对视一眼后,不约而同的上前,跪到梅子衿面前恳求道:“侯爷,老夫人派人妾身二人离京时,千叮万嘱,让咱们二人一定要好好照顾侯爷……如今侯爷虽然人醒了,可身上的伤口还未痊愈,连行走都不方便,妾身二人岂能一走了之……”
唐芊芊说完,蓝沁将目光从角落里某个熟悉,又默默无闻的身影上收回,按下心中的疑『惑』,接过唐氏的话道:“妾身与唐姐姐并不是贪生怕死之人。既然答应老夫人要照顾好侯爷,定不会因为条件所制而独自离开——还请侯爷收回成命,让妾身留下来!”
可梅子衿心意已决,根本不想留她们在这里增添事非。
他冷冷道:“大楚马上就会再次攻城,到时本侯要亲上战场杀敌,难不成还要让本侯带着你们一起上阵吗?此事不容置疑,你们今晚收拾好行李,明天一早出发上路。”
说罢,挥手让她们都退下去。
那怕再不甘,乐宜公主等人都不敢再说什么,因为,他是行军主帅,所言等同圣旨,那怕乐宜公主都不得不遵从。
众人闷闷退下,水卿卿也连忙悄悄的隐在人群里一起退出门,刚要往后院的库房走,却被人叫住了。
当着乐宜公主与唐芊芊的面,蓝沁出言唤住水卿卿,眸光暗藏锋利的紧紧盯着她,语带疑『惑』道:“你不是之前那个被侯爷下令赶出去的仆『妇』么?怎么又进到侯爷卧房里来了?”
蓝沁的话,顺利将乐宜公主与唐氏的眸光吸引过来。
满身怒气的乐宜公主这才发现,面前的老妪真的就是之前那个被梅子衿要求换下的仆『妇』。
之前,她亲耳听到管事说,已将她解雇赶出府,怎么转眼又回来了,还神神秘秘在梅子衿睡觉休憩的时候,出现在他的卧房里?
想到这里,乐宜公主几步来到水卿卿的面前,冷冷道:“你方才鬼鬼祟祟的留在侯爷卧房里做什么——你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