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火来得突然,更是来得猛烈,不过眨眼的功夫,屋子四周已是烧成一片,将水卿卿三人困在了火场内。
看到火光的那一刻,水卿卿眸光涌现震惊,想也没想,立刻拉着母亲和怜姑姑往门口逃出。
可手上一松,水卿卿回头看去,一直紧紧握着她手的母亲,已目『露』惊恐瘫倒在地上。
水卿卿回身抱起她,看着母亲满脸痛苦害怕的形容,担心到失声:“母亲,你怎么了?”
看到武宁公主倒地,怜姑姑第一时间也冲上前,颤声道:“公主莫怕,老奴会带你出去的……老奴不会丢下公主不管的……”
可不论怜姑姑如何说,武宁公主看着眼前的血红火光,仿佛又回到了二十年前的那场大火中,她被烧得满地打滚,全身又噬骨的疼痛起来……
越想,武宁公主身子抖得越厉害,连带着心疾发作,胸口绞痛,喉咙间像被人用手狠狠的掐着,呼吸都快窒住了。
水卿卿看着母亲越来越痛苦的样子,感觉心都要从嗓子里跳出来了,连忙背起武宁公主往门冲,一边问怜姑姑:“姑姑……母亲她怎么了?”
看着武宁公主的样子,怜姑姑心痛如绞,颤声道:“公主遭遇之前那场大火后,心中留下阴影,只怕又引发心疾了……”
水卿卿心口一紧,向怜姑姑急声道:“『药』呢?母亲的『药』放在哪里?”
怜姑姑急得直哭,“『药』放在包裹里,还留在屋里。老奴现在就回去拿……”
彼时,水卿卿已背着武宁公主带着怜姑姑逃出了着火的屋子,见怜姑姑要返回火场去拿『药』,连忙拉住她,沉声道:“姑姑扶母亲去马车上等我,我回去拿『药』!”
话音一落,不等怜姑姑回过神来,水卿卿已是折身又重新冲进着了火的屋子里去了……
进屋后,水卿卿拼命往放包裹的地方跑。
所幸包裹还在,没有被大火烧掉,水卿卿拿起包裹后,毫不停歇的再次往门口逃去。
可门口已完全燃烧起来,已无法出去了。
水卿卿只得退回到屋内,屋内的火势越来越凶猛,像一条条喷着火舌的火龙在她四周蹿动,要将她吞噬掉。
她想跳窗逃出去,可别苑的窗台比一般的窗台高,四周又全是火,根本无处攀爬落脚。
水卿卿抱紧母亲的包裹在大火中急得团团转,若是不能及时将母亲的救命『药』送出去,母亲很可能就会心疾发作而死……
不,她才刚刚与母亲相认,老天爷一定不会这么残忍的对她,一定会让她平安出去,将母亲的救命『药』送出去……
水卿卿捂住口鼻挡住浓烟,四处找寻逃生的出口,可是,那怕外面已有仆人们在救火,整间屋子已快燃成灰烬。
她死死的抱住怀里的包裹,恐惧的看着眼前四面火海,眸光里终是『露』出了最后的绝望。
她悲痛的想,母亲当年应该就如她现在这般吧,被围困在大火里,走投无路之下,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大火吞噬……
而当年,是怎样的噬骨疼痛,才会让母亲在事隔二十余年后,重遇大火还会这么的绝望惧怕。
而这种疼痛,只怕自己也要切身经历了。
倒榻的梁柱携着大火向她砸来,水卿卿绝望的闭上眼睛,生命的最后一刻,她想到了昀儿,母亲,还有……梅子衿……
‘砰!’
耳边传来一声巨响,水卿卿身上却没有预期的痛楚,下一刻,身子却是落入了一个宽阔的怀抱里。
惊愕的睁开眼睛,水卿卿对上了她熟悉的深邃眸子。
面具刺客犹如从天而降,在半空就一脚踢飞了向水卿卿砸去的梁柱,伸手一捞,就将闭眼等死的水卿卿捞进了怀里。
“你……你怎么在这里?”
水卿卿不敢置信的睁大眼睛看着凭空出现的面具刺客。
“闭嘴,抓紧了!”
几乎没有一息停留,面具刺客一个旋身,已是抱着她高高跃起,往窗口跳去。
水卿卿眼前是雄雄翻腾的大火,扑面而来的是火苗卷动时带起的灼人热气,几乎让她睁不开眼睛。
可此刻,她伸手抓紧了面具刺客的衣带,心里竟是半点都不再怕了!
头顶传来一声闷吭,却是在跳出窗口的最后一瞬间,面具刺客用手臂挡开砸下的窗柱,抱着水卿卿滚落在外面的杏林里。
不等水卿卿从地上爬起身,轰隆一声巨响,房屋烧毁倒塌了……
冷汗潸潸而下,水卿卿惊恐的睁大眸子,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心里后怕的直发抖——若是方才没有他及时赶来,只怕她如今就被埋在了火场里了……
她尚在惊慌中回不过神来,面具刺客捂着左手臂站起身,深邃的眸子淡淡的从她的长发上扫过,面具下的形容微微一松,转身一言不发的走了。
水卿卿追上他两步,由衷的感激道:“谢谢你救我……谢谢……你的手伤要紧吗?”
面具刺客回头看了她一眼,冷冷道:“我说过,棋子在物尽所用之前,我还是会护你周全的。”
闻言,水卿卿心口一紧,本想问他为何一直不愿意放过梅子衿,但想到母亲还等着她的『药』救命,片刻耽搁不得,立刻拿着包裹往马车那边飞奔而去。
而面具刺客看来有仆人来找水卿卿,立刻闪身如鬼魅般的离开了……
水卿卿径直跑向马车,可是,到了停放马车的石阶下,却没有看到马车,更没有看到母亲和怜姑姑。
水卿卿问丫鬟下人们,问她可以看到母亲与马车,下人们却道不知情。
王府别苑虽然很大,但平日无人居住时,只有十几个丫鬟下人守着做简单的打扫,如今别苑起火,下人们都惊慌失措的去抬水灭火,根本没人注意到武宁公主与怜姑姑的去向。
找不到母亲与怜姑姑,水卿卿的心‘咯噔’一声往下沉,心里竟是生出不好的预感。
她命丫鬟仆人赶紧找人,自己也慌『乱』的在四周找寻起来,最后终是让她发现通往山路去的路径上,有马车碾压留下的新痕迹,还有怜姑姑的手绢。
水卿卿的心揪得更紧,担心是不是母亲心疾发作严重,自己却久久没来,怜姑姑赶着马车送母亲回京城抢救去了……
想到这里,她让仆人牵来马匹,翻身上马,片刻不敢停留的沿着马下留下的痕迹去追马车。
一路追上去,看着路上凌『乱』的马车痕迹,水卿卿心里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为什么车轮的痕迹这么『乱』,就感觉是马匹发了狂,在山路上『乱』蹿……
水卿卿被心里冒出的这个念头吓倒。然后下一刻,看着眼前的一切,她却被被吓得惊呆了!
山道拐角处的山崖边,母亲所乘坐的马车一个轮子悬在了山崖外,车辕断裂,拉车的两匹高头大马倒在几步开外的血泊中……
血『液』瞬间凝固,水卿卿脑子里一片轰鸣,经受不住打击的她,重重的从马背上滚落下来。
不过短短片刻,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前一刻她还坐在铜镜前与母亲说话,后一刻就全变了?!
水卿卿心痛如绞,咬牙站起身朝悬空的马车跑去。
掀开车帘的那一刻,仿佛用尽了她一生的力气,她甚至不敢睁眼去看。
破损的马车里,武宁公主面『色』惨白的蜷缩在地上,额头嘴角都被磕破,流着血,虚弱的闭着眼睛,发出几不可闻的痛苦呻『吟』声。
可这样的声音,此时听在水卿卿的耳朵,却犹胜天籁!
母亲还活着!!
只要还活着就好!
水卿卿死去的心瞬间活了过去,连忙上前将母亲从车厢里抱出来,放置到一旁的空地上,抖着手打开包裹,拿出『药』丸给母亲喂下去。
“母亲……母亲……”
水卿卿将母亲抱在怀里,拿绢帕将武宁公主脸上的血污擦干净,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
听到她的呼唤,几近昏『迷』中的武宁公主费力的掀开眼角,等看到是她,武宁公主灰暗的眸子里闪起点点亮光,失血的嘴唇艰难嚅动:“卿儿……你没事太好了……你怎么那么傻,怎么能跑进火场里去……母亲当年就是这样出的事……”
水卿卿颤声道:“母亲,我没事,我好好的……你们怎么了?怜姑姑呢?”
听到水卿卿问起怜姑姑,武宁公主全身一颤,眼角滚下泪来,悲痛万分道:“马车突然失控,往山崖冲去……怜姑姑为了让马车停下,爬到车外去驾马,掉到山崖下去了……”
从这么高的山崖掉下去,怜姑姑那里还能存活?
思及此,痛失忠仆的武宁公主伤心悲痛之下,加之心疾重伤,喉间吐出鲜血来,大口大口的鲜血染红了她身上的藕『色』衣裙,也将水卿卿一身衣裙染红。
“卿儿……快,快送我回京,我要带你回家!”
听说怜姑姑竟是坠崖,水卿卿已是悲痛欲绝。如今见母亲嘴里的血止不住的往外涌,面容灰败,更是心神俱焚,痛哭道:“母亲,你不要再费神说话了,女儿马上带你去找大夫……”
“来不及了……”
武宁公主死死握紧水卿卿的手,无力道:“母亲答应带你回家的……若是、若是我死在这里,他们……他们不会认你的……”
白浩清寡情,再加上水卿卿之前的不堪遭遇,武宁公主知道,若是自己不亲自将女儿领进家门,他不会认这个不能给白家带来利益、不能给白家门楣增光,甚至是会给白家带去诽议的女儿。
那怕世人眼中,水卿卿一嫁痴儿,打种生子、二嫁冲喜,还未过门夫君已死,还不守『妇』道落发出家,声誉狼藉不堪。可在武宁公主的眼里,她的女儿,永远是这世上最善良美好的……
灰败的眸光万般不舍的看着她最最珍视的女儿,武宁公主对哭到失声的水卿卿近乎乞求道:“就当母亲求你,我们母女……一起回家去吧!”
水卿卿心口片片撕裂,已悲痛得说不出话来。
她如何不明白母亲的顾虑,正是因为对她的不放心,母亲才会执意如此。
可是,若是没了母亲,那样的家对她来说,还能算家吗?
可看着母亲殷切的眸光,水卿卿又如何忍心拒绝?
她扶着母亲坐上马背,让母亲靠在她怀里,将包裹绑在身上,扬鞭策马朝京城飞驰而去……
一路上,武宁公主虚弱的靠在水卿卿的怀里,面容间却一片欣慰,轻轻笑道:“没想到我的女儿马儿骑得这般好……比母亲强多了……”
水卿卿按下心中的悲痛,硬着喉咙假装轻松的笑道:“母亲,我会的事情很多啊,男儿会做的事,我都会做……你有没有听过,我之前在侯府轻松就杀了五公主的雪狼狗……女儿胆子大又敏捷,不会让人欺负了去……”
“真好……”
武宁公主虚弱的眼睛都无力睁开,嘴角却挂着满足的笑意,“你却是不像我了,像你外祖母……她就是一个不输男儿的巾帼女英雄,跟你的外祖父上过沙场,夫妻同心对敌,母亲很羡慕……”
“母亲,我还会酿这天下最好喝的酒。别人拿高粱米粮酿酒,女儿却是拿酒酿酒,所以,酿出的酒最是醇厚香甜。以后,女儿每一年都给母亲酿一酝新酒,只送给母亲一人喝……”
“好,母亲每天都喝一杯你酿的美酒……”
“母亲,养父对我很好,教我很多东西,教我喝酒唱歌,把好吃的都留给我吃。从不让我冻着饿着……若是养父知道他淘气的女儿,竟是位了不得的郡主,养父肯定会哈哈大笑的,然后说,你看你,又在骗阿爹了……”
“你养父是位好人,是我此生最大的恩人……母亲下辈子给他做牛做马,感激他帮我把你养得这么好……”
“母亲,你见过昀儿吗?你知道吗,他的手上也有三颗朱砂痣,女儿像母亲一样,也是靠着这三颗朱砂痣找到他的……他很乖,也很可爱,眼睛大大的,漂亮的像个女娃娃,以后,等他长大了,我教他喊你姥姥……”
眼泪早已模糊了视线,水卿卿害怕母亲在她怀里睡着就再也不醒了,她不停跟着母亲讲着她在西漠的趣事,讲怀着昀儿时的辛苦,讲昀儿的乖巧可爱……
她一鞭快一鞭的抽着马背,心里流泪乞求道:马儿马儿,你跑快些吧,求你救救我母亲,辛苦你了……
所幸,京城很快就到了,水卿卿驾马片刻不停,抄小路往陆霖家跑去。
街道上的行人,惊诧的看着马匹上浑身是血的母女二人,更是在看到一脸可怖疤痕的武宁公主时,忍不住指指点点起来,难听的话不时的往母女二人耳朵里钻。
从面容被毁后,武宁公主再也没有公众前『露』出过面容,常年青纱遮面,那怕成亲那晚,她都是蒙着青纱出现在白浩清的面前……
她皮肤本就白皙,常年不见阳光,更是让她的皮肤偏向病态的苍白,越发的将脸上的伤疤显『露』明显。所以一时间,整条街的人都看着她,嘲讽之声让武宁公主全身直颤抖。
几个纨绔子弟迎面走来,看到马背上的武宁公主,指着她们毫不留情的嘲笑道:“那来的丑婆娘,竟敢光天化日下出来吓人……”
“闭嘴!”
水卿卿眸光狠戾,扬鞭狠狠照着那人的脸上抽去,‘唰唰’几鞭子,直抽得那人在地上鬼哭狼嚎。
看着水卿卿一副要吃人的样子,如此,那些难听之言倒是没人敢再说了。但却有人认出了水卿卿来,指着她嚷道:“这个不是之前那个披麻戴孝嫁进侯府的盛家幺女么?昨日才听说她勾引定国侯,与自己的小叔子私通,被侯府赶出来,落发出家了,怎么又回来……”
“哎呀,对啊,听说还是她主动约侯爷在外面幽会被撞见了,侯老夫人雷霆大火,连夜将她赶回盛家,第二日就送了剪刀给盛家,让她削发出家,去佛祖面前认错呢……”
“真是够不要脸啊。我就说嘛,当初梅大公子都死了,她还硬要嫁进侯府去,就是对侯爷贼心不死,想尽办法留在侯府勾引侯爷呢……”
“这样的不知廉耻的娼『妇』,不是应该游街浸猪笼么,怎么还让她在这里招摇过市的张扬,败坏风气……”
越来越多不堪入耳的污言秽语往母女二人耳朵里钻,武宁公主心口越发的悲痛,嘴角再次溢出鲜血来。
水卿卿眼睛恨得喷火。她根本不在乎这些人的话,她只想尽快送母亲去陆霖那里抢救,因为,她感觉母亲的身子越来越弱,已是连坐都坐不稳,连她说话,她都不回答她了……
心里的恐慌让水卿卿濒临绝望,可是,围观看热闹的人,却越聚越拢,竟是将她团团围住,连前路却挡住了。
“让开,让开……求你们让开,我母亲快死了……我要带她看大夫救命啊……”
水卿卿声嘶力竭的朝那些唾骂她的百姓嘶喊着,用力的甩出手中的鞭子,要将那些挡住去路的人『逼』退,可是她疯狂绝望的举动,看在那些看热闹的百姓眼里,非但不同情,只会越发骂她猖狂不知悔改。
最后,那怕她报出武靖王府与武宁公主的名号,却没有一人相信,纷纷嘲笑道:“武宁公主身份尊贵无比,怎么会与你这样不堪的人同流合污呢。真是满口谎言……”
而那些被她鞭子抽中的人,愤恨的拾起路边的石子、烂菜叶,朝水卿卿脸上砸去。
水卿卿顾不得那些砸来的石头,抬手挡住母亲的身子。那些石头菜叶全砸在她的脸上身上,将她砸得鼻青脸肿。
马匹过不去,被『逼』无奈的水卿卿只得下马,背起已奄奄一息的武宁公主往前走,任由那些人指着她的鼻子骂,更有甚者,还朝她身上吐口水,但水卿卿什么都不顾,只是背着母亲往前奔去。
之前那几个纨绔见水卿卿手中没了鞭子,围上来,说水卿卿出手伤人,要拉着她去见官府。
水卿卿眸光滴血的看着再次挡住自己路的人,正要开口,旁边不知道谁伸手重重推了她一把,将她连着背上的武宁公主推倒在地。
看着母女二人滚到地上,四周众人哄堂大笑。
而此时,临街二楼的一间茶馆雅间里,一边优雅品茗,一边看戏的母女二人看到这一幕,也是同时‘噗嗤’笑出声来。
杨氏看到女儿终于笑了,得意道:“母亲今日带你出来看这出好戏,可让你开心了?”
原来,之前白凌薇虽然唆使老夫人赶了水卿卿出府,可她自己也被梅子衿勒令再也不准回府,如此,她竟是如水卿卿般,也被梅子衿赶出侯府了。气得她差砸光屋子里的所有东西,更是将水卿卿往骨子里恨去了,认为一切都是水卿卿怂恿梅子衿做下的,不然,看在昀儿面上,梅子衿怎么可能会这样对她?
第二天,她就给侯老夫人捎信,让老夫人帮忙劝说梅子衿,可之前答应护着她的老夫人竟是让她安心在娘家多呆些时日,其他却什么也没说。
如此,岂不让白凌薇疯狂!
她的儿子刚刚做上世子,她还盼着做侯夫人呢,怎么能因为一个水卿卿,就这样不明不白的被赶出侯府呢?!
然而,更让她不安的是,平时只要她一出事,都会第一个站出来为她想办法解决的母亲,这一次,发生这么大的事,母亲竟然对她不理不管,反而还惶然的告诉她,她的是小事,而她自己却是遇到了生死存亡的大事。
白凌薇第一次在精明厉害的母亲脸上看到恐慌,她迭声追问发生了什么事,杨氏却不敢告诉她,武宁公主已在查十九年前的旧事,若是自己十九年前害死白家嫡女的事曝光,她们母女都得死!
惶惶不可终日的杨氏,却在这两日突然又活了过来,更是在方才,兴致勃勃的带白凌薇出来看戏。
说是看戏,杨氏没有带她去戏园子里,却悄悄带着她来到这条小街上。
而这条小街,平时倒也清冷,今日却意外的挤满了人,等一头雾水的白凌薇,看着被众人围着唾骂的水卿卿时,心里的恶气终是舒解了。
见水卿卿从马背上下来,夏蝉更是自告奋勇的下楼去帮白凌薇出气,重重从后面将水卿卿推倒在地,惹得众人哄然大笑。
水卿卿毫无防备的重重跌倒在地上,双膝摔破出血,手掌手肘也是磕得生痛,脑子都摔懵了。
下一刻,她回过神来,立刻回身爬到母亲身边,将母亲紧紧的抱在怀里。
看到这里,白凌薇眸光一闪,心里终是闪过疑『惑』,问杨氏:“这出戏倒是有意思,女儿看得也很开心,只是,这个贱人为什么一直护着夫人——难道她们之间有什么关系吗?”
杨氏得意冷笑道:“说出来你不要惊讶,她们之间的关系,正与母亲和你是一样的。”
闻言,白凌薇手中的茶杯摔下,不敢置信的看着杨氏:“母亲是说,这个贱人,竟是夫人的女儿?那么,她岂不成了白家嫡女?!”
杨氏冷冷一笑:“白家嫡女?!呵,只怕也只有这个蠢公主承认呢。白家认不认还不知道呢——何况,你以为母亲会让她们有命活到回白家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