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姨娘,一切都是我的错……我不该出手打了夏蝉姑娘。但我对侯爷真的已死心,不然也不会以大公子未亡人的身份进府……对姨娘下午的忠告我谨记在心,请姨娘相信我,饶了我这一次——我可以在此立下毒誓,我盛瑜此生若再对侯爷抱有二心,天打五雷轰!”
这番话,水卿卿不但是说给白凌薇听,更是说给门廊后面的梅子衿听的。
闻言,白凌薇勾唇冷冷的笑了笑,不置可否。
而站在门廊后面的梅子衿神情平静无波,内心无悲无喜,却在脑海里细细将水卿卿进府以来,与自己交集的种种在心里过了一遍,终是相信了她的话——
因为,在与水卿卿几次照面中,他清楚的感觉到,她看向自己的眸光,不带半分情意,却有着隐忍的仇恨!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因爱生恨么?!
梅子衿心中一片释然,他宁肯她恨他,也不愿意她再像之前那般纠缠自己……
厢房一事,很快就在侯府传开了,第二日天一亮,白凌薇就抱着孩子,领着夏蝉去世安院向老夫人‘请罪’去了。
进屋后,白凌薇先抱着孩子向老夫人请安,等老夫人欢喜的接过昀哥儿抱到手上后,立刻板下脸斥声让夏蝉跪下,自己在一旁自责道:“老夫人恕罪,妾身管教不善,竟是让身边的人冒犯了盛姑娘……”
接着,就将昨晚水卿卿独身去灵堂见梅子衿、再到与夏蝉起争执的事说了。
她一说完,夏蝉跪在地上,按着之前白凌薇吩咐好的,将昨晚的那套诬陷水卿卿的说词,搬出来在老夫人面前再说一次。
未了,夏蝉朝老夫人磕头,痛心疾首道:“奴婢怕她的不检点会牵连到无辜的侯爷,让外人以为,大公子尸骨未寒,侯爷就与这盛小姐搅到了一起,岂不是毁了侯爷的一世英名……所以奴婢一时着急才会……还请老夫人恕罪。”
关于盛瑜先前爱慕梅子衿的事,侯老夫人之前并不知情,所以陡然听白凌薇主仆二人说起,肃静的面容不禁涌起了一丝诧异,瞬间沉下脸来。
恰在此时,下人来报,盛家姑娘在院子外面求见老夫人。
按理,今日早晨应该是水卿卿与大公子一起向老夫人敬新媳『妇』茶的,可如今因大公子的突然离世,水卿卿在侯府的身份变得尴尬难处,并因为白凌薇的故意挑唆,原本对她有几分怜悯之心的老夫人也对她心生不满,将水卿卿晾在了院外,并不答应见她。
冰天雪地的天气,水卿卿隔着院门看着屋子里明亮的灯火,还有人语欢笑声,心里不由一片黯然,正要带着小喜默默离开,耳朵里却敏感的捕抓到了几声‘呀呀’的幼儿哭声,全身顿时剧烈一颤,再也挪不动脚步了。
这样的哭声,每日每夜的在她有脑海里回响着,那怕只是出生时听到过一次,但水卿卿还是听出,那是她的孩子在哭。
母子连心,屋内的昀哥儿一哭,水卿卿心里仿佛滚水烫过般,沸腾滚烫,眼眶一酸,眼泪瞬间‘扑簌簌’的往下掉……
不顾地上厚厚积雪,她在守院的嬷嬷面前跪下,流泪哽咽道:“求嬷嬷再帮我通传一次,让我进屋见一见老夫人。”
嬷嬷见她如此,心生不忍,折身再次进院去帮她通传。
嬷嬷一走,水卿卿跪行上前,尽量的将身子挨近院门,倾耳听着里面的孩子哭声,面容上早已泪流满面。
这一切,看在来世安院请安的梅子衿眼里,不禁长眉微蹙,心里刚刚平复下去的疑虑再次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