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喜的关切倒是让水卿卿从慌『乱』中定下神来。她按下心头的着急,故作镇定道:“并没有想起什么……所以我才着急要找回盒子,因为,它可能是让我找回身份和记忆的惟一线索……”
小喜点点头,叹息道:“也是,那是小姐身上惟一的东西,确实不能轻易丢了。”
主仆二人认真将厢房里的各个地方都找遍了,一直没看到盒子的影子。
水卿卿想,盒子十有八九是掉在灵堂了。
她让小喜留在屋内再找一遍,自己披上外衣去灵堂。
来到灵堂门口,看着灵堂里背向她跪着的梅子衿,水卿卿不觉攥紧了拳头,心里生出了一丝怯意。
但一想到那个胭脂盒是自己找回亲人的惟一线索,更是从小到大伴在她身边从没离开过的旧物,她鼓起勇气向灵堂里迈去。
正要踏进灵堂,身后突兀响起了脚步声,一声‘盛家妹妹’让她脚下步子再次滞住。
转身,身后款款站着提着食盒的白凌薇。
时值深夜,侯府其他人早已歇下了。
白凌薇看着独自出现在灵堂门口的水卿卿,再看着她一脸慌『乱』为难的形容,心里已是想到什么,眸光一沉,语气不善道:“大半晚上的不睡,你鬼鬼祟祟的留在灵堂门口做甚?”
不等水卿卿开口,被惊动的梅子衿也起身来到了门口,眼风扫了眼站在雪地里的水卿卿,面容黑冷下来。
水卿卿挺着脊背站在雪地里,淡然道:“我丢了一个小盒子,想来看看是不是落在了灵堂里。”
闻言,梅子衿神情细不可察的微微一滞。下一息,负在身后的手正要去怀里掏出胭脂盒还给她,白凌薇眼风飞快的在灵堂里一扫,凉凉道:“灵堂里并没有什么盒子。风雪天寒,盛姑娘还是早点回房歇着去吧,免得着了风寒!”
白凌薇防心重得很,特别是明知盛瑜对梅子衿有情,更是对她时刻提防着,所以此时见到她独身出现在灵堂,认定水卿卿寻盒子是假,故意趁着无人时来此勾引梅子衿是真。
还真是恬不知耻、贼心不死啊!
心里愤恨,白凌薇面上却波澜不惊,保持着名门闺秀的端庄,吩咐身后的夏蝉送水卿卿回去。
每每看到白凌薇,水卿卿都恨得咬牙切齿。
可是,她是高高在上的翰林世家小姐,是侯府得宠的侧夫人,自己无凭无证,拿什么却揭穿她的罪行?!
愤恨纠结的水卿卿怔然的跟着夏蝉往厢房走,眼看就要到厢房门口,前面的夏蝉突然回身,毫无征兆的反手一记耳光打在水卿卿脸上,力道之大,将怔愣中的她扇得一个趔趄,摔倒在了台阶下的雪地里。
“不要脸的下贱货,就知道你贼心不死,不依不饶的进府就是为了勾搭咱们侯爷——
你竟是将咱们小姐的话当耳旁风么,进府不到一日就不安分了,真是找死啊你!”
夏蝉尖细的嗓音在静寂的夜里格外清晰扎耳,不光将房内的小喜吵醒,还有离厢房不过几步之遥的灵堂也被惊动。
所以,水卿卿被撑掴挨骂,这一切都被赶来的梅子衿与白凌薇看在了眼里。
两人站在转角的门廊后默默看着,梅子衿神情冰凉无波,并不出言阻止。
他不置言,白凌薇就更不会出声阻拦了。